自挽联

天南遁叟，淞北逸民，欧西经师，日东诗祖。

书读十年，路行万里，身历四代，足遍三洲。

办天下事，自欧洲始。

读古人书，从时务来。

能读五千卷奇书，入此室坐。

若问三十年西事，试与吾谈。

其学术足以析古今之奥，其知识足以烛事物之几，因变适时，功孰与二。

非投杼不见母子之相依，非拾煤不见圣贤之无间，为国长恸，下悼吾私。

载酒沿堤秋气高，山门苔藓漱寒涛。

长淮一夜添风雨，梦里鱼龙势欲骄。

平生所好，在载酒看花，负我阿卿惟此事。

身后所余，仅嗣孤痴女，算来王氏更无人。

忠亮孤高，独有千古。

清刚隽上，自成一家。

忆今春光范曾亲，睹矍铄之精神，方幸砥柱中流，干国栋家，天险长江资重镇。

才几日老成殂谢，溯忠勤之敦勉，自怅屏藩边徼，思言景行，情伤异地吊乡贤。

惟我公系天下安危，赤手挽狂澜，衡岳千秋钟间气。

以中兴作当朝元老，苍生苏涸辙，大江何处不恩波。

庸人自扰语诚然，困顿无聊欲问天。

蚊去负山谁共信？

鸟来衔石彼曾填。

成裘集腋频经岁，酿蜜添须尚待年。

桥债未完心不死，岂知日日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