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


脱脱(1314年-1356年1月10日),亦作托克托、脱脱帖木儿,蔑里乞氏,字大用,蒙古族蔑儿乞人,元朝末年政治家、军事家。 元朝元统二年(1334年),任同知宣政院事,迁中政使、同知枢密院事、御史大夫、中书右丞相。至元六年(1340年)农历十月脱脱为中书右丞相,大改伯颜旧政,复科举取士。至正三年(即1343年),脱脱主编《辽史》、《宋史》、《金史》,任都总裁官。至正九年(1349年)农历闰七月,复出为中书左丞相,至正十年(1350年)农历四月,脱脱被任命为中书右丞相,发行新钞票“至正交钞”,并派贾鲁治理黄河,成绩斐然卓著,赢得水患灾民的民心,被赞誉为“贤相”。至正十一年(1351年)修黄河民工起义,镇压抗元红巾军。他于至正十五年(1355年),革职流放云南,后被中书平章政事哈麻假传元惠宗诏令自尽。至正二十二年(1362年)昭雪复官。



司马光

〔脱脱〕 〔元〕

群儿戏于庭,一儿登瓮,足跌没水中。

众皆弃去,光持石击瓮破之,水迸,儿得活。

宋史赵普列传

〔脱脱〕 〔元〕

赵普字则平,幽州蓟人。

后唐幽帅赵德钧连年用兵,民力疲弊。

普父回举族徙常山,又徙河南洛阳。

普沈厚寡言,镇阳豪族魏氏以女妻之。

  周显德初,永兴军节度刘词辟为从事,词卒,遗表荐普于朝。

世宗用兵淮上,太祖拔滁州,宰相范质奏普为军事判官。

宣祖卧疾滁州,普朝夕奉药饵,宣祖由是待以宗分。

太祖尝与语,奇之。

时获盗百馀,当弃市,普疑有无辜者,启太祖讯鞫之,获全活者众。

淮南平,调补渭州军事判官。

太祖领同州节度,辟为推官。

移镇宋州,表为掌书记。

  太祖北征至陈桥,被酒卧帐中,众军推戴,普与太宗排闼入告。

太祖欠伸徐起,而众军擐甲露刃,喧拥麾下。

及受禅,以佐命功,授右谏议大夫,充枢密直学士。

  车驾征李筠,命普与吕馀庆留京师,普愿扈从,太祖笑曰“若胜胃介乎”从平上党,迁兵部侍郎、枢密副使,赐第一区。

建隆三年,拜枢密使、检校太保。

  乾德二年,范质等三相同日罢,以普为门下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中书无宰相署敕,普以为言,上曰“卿但进敕,朕为卿署之可乎”普曰“此有司职尔,非帝王事也”令翰林学士讲求故实,窦仪曰“今皇弟尹开封,同平章事,即宰相任也”令署以赐普。

既拜相,上视如左右手,事无大小,悉咨决焉。

是日,普兼监修国史。

命薛居正、吕馀庆参知政事以副之,不宣制,班在宰相后,不知印,不预奏事,不押班,但奉行制书而已。

先是,宰相兼敕,皆用内制,普相止用敕,非旧典也。

  太祖数微行过功臣家,普每退朝,不敢便衣冠。

一日,大雪向夜,普意帝不出。

久之,闻叩门声,普亟出,帝立风雪中,普惶惧迎拜。

帝曰“已约晋王矣”已而太宗至,设重裀地坐堂中,炽炭烧肉。

普妻行酒,帝以嫂呼之。

因与普计下太原。

普曰“太原当西北二面,太原既下,则我独当之,不如姑俟削平诸国,则弹丸黑子之地,将安逃乎”帝笑曰“吾意正如此,特库卿尔”   五年春,加右仆射、昭文馆大学士。

俄丁内艰,诏起复视事。

遂劝帝遣使分诣诸道,征丁壮籍名送京师,以备守卫。

诸州置通判,使主钱谷。

由是兵甲精锐,府为充实。

  开宝二年冬,普尝病,车驾幸中书。

三年春,又幸其第抚问之。

赐赉加等。

六年,帝又幸其第。

时钱王俶遣使致书于普,及海物十瓶,置于庑下。

会车驾至,仓卒不及屏,帝顾问何物,普以实对。

上曰“海物必佳”即命启之。

皆瓜子金也。

普惶恐顿首谢曰“臣未发书,实不知”帝叹曰“受之无妨,彼谓国家事皆由汝书生尔”   普为政颇专,廷臣多忌之。

时官禁私贩秦、陇大木,普尝遣亲吏诣市屋材,联巨筏至京师治第,吏因之窃货大木,冒称普市货鬻都下。

权三司使赵玭廉得之以闻。

太祖大怒,促令追班,将下制逐普,赖王溥奏解之。

  故事,宰相、枢密使每候对长春殿,同止庐中。

上闻普子承宗娶枢密使李崇矩女,即令分异之。

普又以隙地私易尚食蔬圃以广其居,又营邸店规利。

卢多逊为翰林学士,因召对屡攻其短。

会雷有粼击登闻鼓,讼堂后官胡赞、李可度受赇骫法及刘伟伪作摄牒得官,王洞尝纳赂可度,赵孚授西川官称疾不上,皆普庇之。

太祖怒,下御史府按问,悉抵罪,以有邻为秘书省正字。

普恩益替,始诏参知政事与普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权。

未几,出为河阳三城节度、检校太傅、同平章事。

  太平兴国初入朝,改太子少保,迁太子太保。

颇为卢多逊所毁,奉朝请数年,郁郁不得志。

会柴禹锡、赵镕等告秦王廷美骄恣,将有阴谋窃发。

帝召问,普言愿备枢轴以察奸变,退又上书,自陈预闻太祖、昭宪皇太后顾托之事,辞甚切至。

太宗感悟,召见慰谕。

俄拜司徒兼侍中,封梁国公。

先是,秦王廷美班在宰相上,至是,以普勋旧,再登元辅,表乞居其下,从之。

及涪陵事败,多逊南迁,皆普之力也。

  八年,出为武胜军节度、检校太尉兼侍中。

帝作诗以饯之,普奉而泣曰“陛下赐臣诗,当刻石,与臣朽骨同葬泉下”帝为之动容。

翌日,谓宰相曰“普有功国家,朕昔与游,今齿发衰矣,不容烦以枢务,择善地处之,因诗什以导意。

普感激泣下,朕亦为之堕泪”宋琪对曰“昨日普至中书,执御诗涕泣,谓臣曰:此生馀年,无阶上答,庶希来世得效犬马力。

臣昨闻普言,今复闻宣谕,君臣始终之分,可谓两全”   雍熙三年春,大军出讨幽蓟,久未班师,普手疏谏曰:   伏睹今春出师,将以收复关外,屡闻克捷,深快舆情。

然晦朔屡更,荐臻炎夏,飞挽日繁,战斗未息,老师费财,诚无益也。

  伏念陛下自剪平太原,怀徕闽、浙,混一诸夏,大振英声,十年之间,遂臻广济。

远人不服,自古圣王置之度外,何足介意。

窃虑邪谄之辈,蒙蔽睿聪,致兴无名之师,深蹈不测之地。

臣载披典籍,颇识前言,窃见汉武时主父偃、徐乐、严安所上书及唐相姚无崇献明皇十事,忠言至论,可举而行。

伏望万机之暇,一赐观览,其失未远,虽悔可追。

  臣窃念大发骁雄,动摇百万之众,所得者少,所丧者多。

又闻战者危事,难保其必胜。

兵者凶器,深戒于不虞。

所系甚大,不可不思。

臣又闻上古圣人,心无固必,事不凝滞,理贵变通。

前书有“兵久生变”之言,深为可虑,苟或更图稽缓,转失机宜。

旬朔之间,时涉秋序,边庭早凉,弓劲马肥,我军久困,切虑此际,或误指踪。

臣方冒宠以守藩,曷敢兴言而沮众。

盖臣已日薄西山,馀光无几,酧恩报国,正在斯时。

伏望速诏班师,无容玩敌。

  臣复有全策,愿达圣聪。

望陛下精调御膳,保养圣躬,挈彼疲氓,转之富庶。

将见边烽不警,外户不扃,率土归仁,殊方异俗,相率向化,契丹独将焉往。

陛下计不出此,乃信邪谄之徒,谓契丹主少事多,所以用武,以中陛下之意。

陛下乐祸求功,以为万全,臣窃以为不可。

伏愿陛下审其虚实,究其妄谬,正奸臣误国之罪,罢将士伐燕之师。

非特多难兴王,抑亦从谏则圣也。

古之人尚闻尸谏,老臣未死,岂敢百谀为安身之计而不言哉。

  帝赐手诏曰:   朕昨者兴师选将,止令曹彬、米信等顿于雄、霸,裹粮坐甲以张军声。

俟一两月间山后平定,潘美、田重进等会兵以进,直抵幽州,然后控扼险固,恢复旧疆,此朕之志也。

奈何将帅等不遵成算,各骋所见,领十万甲士出塞远斗,速取其郡县,更还师以援辎重,往复劳弊,为辽人所袭,此责在主将也。

  况朕踵百王之末,粗到承平,盖念彼民陷于边患,将救焚而拯溺,匪黩武以佳兵,卿当悉之也。

疆场之事,已为之备,卿勿为忧。

卿社稷元臣,忠言苦口,三复来奏,嘉愧实深。

  普表谢曰:   昨以天兵久驻塞外,未克恢复,渐及炎蒸,事危势迫,辄陈狂狷,甘俟宪章。

陛下特鉴衷诚,亲纡宸翰,密谕圣谋。

臣窃审命师讨罪,信为上策,将帅能遵成算,必可平定。

惟其不副天心,由兹败事。

今既边鄙有备,更复何虞。

况陛下登极十年,坐隆大业,无一物之失所,见万国之咸宁。

所宜端拱穆清,啬神和志,自可远继九皇,俯观五帝。

岂必穷边极武,与契丹较胜负哉。

臣素亏壮志,矧在衰龄,虽无功伐,愿竭忠纯。

  观者咸嘉其忠。

四年,移山南东道节度,自梁国公改封许国公。

会诏下亲耕籍田,普表求入觐,辞甚恳切。

上恻然谓宰相曰“普开国元臣,朕所尊礼,宜从其请”既至,慰抚数四,普呜咽流涕。

陈王元僖上言曰:   臣伏见唐太宗有魏玄成、房玄龄、杜如晦,明皇有姚崇、宋璟、知古,皆任以辅弼,委之心膂,财成帝道,康济九区,宗祀延洪,史策昭焕,良由登用得其人也。

今陛下君临万方,焦劳庶政,宵衣旰食,以民为心。

历考前王,诚无所让,而辅相之重,未偕曩贤。

况为邦在于任人,任人在乎公正,公正之道莫先于赏罚,斯为政之大柄也。

苟赏罚匪当,淑慝莫分,朝廷纪纲,渐致隳紊。

必须公正之人典衡轴,直躬敢言,以辨得失,然后彝伦式序,庶务用康。

  伏见山南东道节度使赵普,开国元老,参谋缔构,厚重有识,不妄希求恩顾以全禄位,不私徇人情以邀名望,此真圣朝之良臣也。

窃闻憸巧之辈,朋党比周,众口嗷嗷,恶直丑正,恨不斥逐遐徼,以快其心。

何者。

盖虑陛下之再用普也。

然公谠之人,咸愿陛下复委以政,启沃君心,羽翼圣化。

国有大事,使之谋之。

朝有宏纲,使之举之。

四目未察,使之明之。

四聪未至,使之达之”官人以材,则无窃禄,致君以道,则无苟容。

贤愚洞分,玉石殊致,当使结朋党以驰骛声势者气索,纵巧佞以援引侪类者道消。

沈冥废滞得以进,名儒懿行得以显,大政何患乎不举,生民何患乎不康,匪窬期月之间,可臻清静之治。

臣知虑庸浅,发言鲁直。

伏望陛下旁采群议,俯察物情,苟用不失人,实邦国大幸。

  籍田礼毕,太宗欲相吕蒙正,以其新进,藉普旧德为之表率,册拜太保兼侍中。

帝谓之曰“卿国之勋旧,朕所毗倚,古人耻其君不及尧、舜,卿其念哉”普顿首谢。

  时枢密副使赵昌言与胡旦、陈象舆、董俨、梁颢厚善。

会旦令翟马周上封事,排毁时政,普深嫉之,奏流马周,黜昌言等。

郑州团练使侯莫陈利用骄肆僭侈,大为不法,普廉得之,尽以条奏,利用坐流商州,普固请诛之。

其嫉恶强直皆此类。

  李继迁之扰边,普建议以赵保忠复领夏台故地,因令图之。

保忠反与继迁同谋为边患,时论归咎于普,颇为同列所窥,不得专决。

  旧制,宰相以未时归第,是岁大热,特许普夏中至午时归私第。

明年,免朝谒,止日赴中书视事,有大政则召对。

冬,被疾请告,车驾屡幸其第省之,赐予加等。

普遂称疾笃,三上表求致仕,上勉从之,以普为西京留守、河南尹,依前守太保兼中书令。

普三表恳让。

赐手诏曰“开国旧勋,惟卿一人,不同他等,无至固让,俟首涂有日,当就第与卿为别”普捧诏涕泣,因力疾请对,赐坐移晷,颇言及国家事,上嘉纳之。

普将发,车驾幸其第。

  淳化三年春,以老衰久病,令留守通判刘昌言奉表求致政,中使驰传抚问,凡三上表乞骸骨。

拜太师,封魏国公,给宰相奉料,令养疾,俟损日赴阙,仍遣其弟宗正少卿安易赍诏书赐之。

又特遣使赐普诏曰“卿顷属微疴,恳求致政,朕以居守之重,虑烦耆耋,维师之命,用表尊贤。

伫闻有瘳,与朕相见。

今赐羊酒如别录,卿宜爱精神,近医药,强饮食,以副朕眷遇之意”七月卒,年七十一。

  卒之先一岁,普生日,上遣其子承宗赍器币、鞍马就赐之。

承宗复命,未几卒。

次岁,普已罢中书令。

故事,无生辰之赐,特遣普侄婿左正言、直昭文馆张秉赐之礼物。

普闻之,因追悼承宗,秉未至而普疾笃。

先是,普遣亲吏甄潜诣上清太平宫致祷,神为降语曰“赵普,宋朝忠臣,久被病,亦有冤累耳”潜还,普力疾冠带,出中庭受神言,涕泗感咽,是夕卒。

  上闻之震悼。

谓近臣曰“普事先帝,与朕故旧,能断大事,向与朕尝有不足,众所知也。

朕君临以来,每优礼之,普亦倾竭自效,尽忠国家,真社稷臣也,朕甚惜之”因出涕,左右感动。

废朝五日,为出次发哀。

赠尚书令,追封真定王,赐谥忠献。

上撰神道碑铭,亲八分书以赐之。

遣右谏议大夫范杲摄鸿胪卿,护丧事。

缚绡布各五百匹,米面各五百石。

葬日,有司设卤簿鼓吹如式。

  二女皆笄,普妻和氏言愿为尼,太宗再三谕之,不能夺。

赐长女名志愿,号智果大师。

次女名志英,号智圆大师。

  初,太祖侧微,普从之游,既有天下,普屡以微时所不足者言之。

太祖豁达,谓普曰“若尘埃中可识天子、宰相,则人皆物色之矣”自是不复言。

普少习吏事,寡学术,及为相,太祖常劝以读书。

晚年手不释卷,每归私第,阖户启箧取书,读之竟日。

及次日临政,处决如流。

既薨,家人发箧视之,则《论语》二十篇也。

  普性深沉有岸谷,虽多忌克,而能以天下事为己任。

宋初,在相位者多龌龊循默,普刚毅果断,未有其比。

尝奏荐某人为某官,太祖不用。

普明日复奏其人,亦不用。

明日,普又以其人奏,太祖怒,碎裂奏牍掷地,普颜色不变,跪而拾之以归。

他日补缀旧纸,复奏如初。

太祖乃悟,卒用其人。

又有群臣当迁官,太祖素恶其人,不与。

普坚以为请,太祖怒曰“朕固不为迁官。

卿若之何”普曰“刑以惩恶,赏以酧功,古今通道也。

且刑赏天下之刑赏,非陛下之刑赏,岂得以喜怒专之”太祖怒甚,起,普亦随之。

太祖入宫,普立于宫门,久之不去,竟得俞允。

  太宗入弭德超之谗,疑曹彬不轨,属普再相,为彬辨雪保证,事状明白。

太宗叹曰“朕听断不明,几误国事”即日窜逐德超,遇彬如旧。

  祖吉守郡为奸利,事觉下狱,案劾,爰书未具。

郊礼将近,太宗疾其贪墨,遣中使谕旨执政曰“郊赦可特勿贷祖吉”普奏曰“败官抵罪,宜正刑辟。

然国家卜郊肆类,对越天地,告于神明,奈何以吉而隳陛下赦令哉”太宗善其言,乃止。

  真宗咸平初,追封韩王。

二年,诏曰“故太师赠尚书令、追封韩王赵普,识冠人彝,才高王佐,翊戴兴运,光启鸿图,虽吕望肆伐之勋,萧何指纵之效,殆无以过也。

自辅弼两朝,周旋三纪,茂岩廊之硕望,分屏翰之剧权,正直不回,始终无玷,谋猷可复,风烈如生。

宜预享于大烝,永同休于宗祏,兹为茂典,以答旧勋,其以普配飨太祖庙庭”   普子承宗,羽林大将军,知潭、郓二州,皆有声。

承煦,成州团练使。

弟固、安易。

固至都官郎中。

  安易字季和。

建隆初,摄府州录事参军,节度使折德扆言其清干,遂命即真。

再迁河南府推官。

会普居相位,十年不赴调。

太平兴国中,历华、邢二镇掌书记。

部刍粮至太原城下,拜监察御史,知兴元府。

转殿中,赐绯鱼袋。

先是,两川民输税者以铁钱易铜钱。

安易言其非便,请许纳铁钱,诏从之。

九年,起拜宗正少卿,知定州。

会以曹璨知州,徙安易为通判,未几代归。

又表求外任,命知耀州,留不遣,命按视北边事。

  淳化中,尝建议以蜀地用铁钱,准铜钱数倍,小民市易颇为不便,请如刘备时令西川铸大钱,以十当百。

下都省集议,吏部尚书宋琪等言“刘备时盖患钱少,因而改作,今安易之请反患钱多,非经久计也”而安易论请不已,仍募工铸大钱百馀进之,极其精好,俄坠殿阶皆碎,盖熔铄尽其精液矣。

太宗不之诘,犹嘉其用心,赐以金紫,且遣其典铸。

既而大有亏耗,岁中裁得三千馀缗,众议喧然,遂罢之。

事具《食货志》。

  历知襄、庐二州,就迁宗正卿,归朝,复领卿职。

时属籍未备,奏请纂录,咸平初,乃命梁周翰与安易同修。

安易略涉书传,性强狠,好谈世务,而疏阔不可用。

初,太宗尝问农政,安易请复井田之制。

又以其家本燕蓟,多访以边事。

  景德初,礼官详定明德皇太后灵驾发引,于京师壬地权攒,依礼埋悬重,升祔神主。

安易上言:   《礼》云“既虞作主”,虞者,已葬设吉祭也。

明未葬则未立虞主及神主。

所以周制但凿木为悬重,以主神灵。

王后七月而葬,则埋悬重,掩玄堂,凶仗、辒辌车、龙輴之属焚于柏城讫,始可立虞主。

吉仗还京,备九祭,复埋虞主,然后立神主,升庙室。

自旷古至皇朝,上奉祖宗陵庙行此礼,何以今日乃违典章,苟且升祔,方权攒妄立神主,未大葬辄埋悬重。

且棺柩未归园陵,则神灵岂入太庙。

奈柏城未焚凶仗,则凶秽唐突祖宗。

望约孝章近例,但于壬地权攒,未立神主升祔,凶仪一切祗奉。

俟丙午年灵驾西去园陵,东回祔庙。

如此则免于颠倒,不利国家。

  乃诏有司再加详定。

判礼院孙何等上言:   按《晋书》羊太后崩,废一时之祀,天地明堂,去乐不作。

又按《礼》,王后崩,五祀之祭不行既殡而祭。

所言五祀不行,则天地之祭不废,遂议以园陵年月不便,须至变礼从宜。

又缘先准礼文,候神主升祔毕,方行享祀。

若俟丙午岁,则三年不祭宗庙,礼文有阙。

况明德皇太后德配先朝,礼合升祔。

遂与史馆检讨同共参详,以为庙未祔则神灵不至,伏恐祭祀难行。

攒既毕则梓宫在郊,可以葬礼比附。

遂按《礼》云“葬者藏也,欲人不得而见也”既不欲穿圹动土,则龙輴、攒木、题凑,蒙椁上四柱如屋以覆,尽涂之。

所合埋重,一依近例,便可升祔神主。

安易妄言,以凶仗为凶秽,目群官为颠倒,指梓宫为棺柩,令百司分析园陵,浼渎圣听,诬罔臣下。

  安易又云“昔日睹群官尽公,奉二帝诸后,并先山陵,后祔庙。

今日睹群官颠倒,奉明德皇太后,独先祔庙,后园陵”者。

今详当时先山陵后祔庙,正为年月便顺,别无阴阳拘忌。

今则年月未便,理合从宜。

未埋重则礼文不备,未升祔则庙祭犹阙,须从变礼,以合圣情。

兼明德皇太后将赴权攒,而安易所称“柏城未焚凶仗,则凶秽唐突祖宗”按《檀弓》云“丧之朝也,顺死者之孝心也”郑玄注云,谓迁柩于庙。

  又云“其哀离其室也,故至于祖考之庙而后行,商朝而殡于祖,周朝而遂葬”今亦遥辞宗庙而后行,岂可以《礼经》所出目为颠倒,吉凶具仪谓之唐突哉。

  又云“孝章皇后至道元年崩,亦缘有所嫌避,未赴园陵,出京权攒之时,不立神主入庙。

直至至道三年,西去园陵,礼毕,然后奉虞主还京,易神主祔庙,以合典礼”今详当时文籍,缘孝章为太宗嫂氏,上仙之时,止辍五日视朝,百官不曾成服,与今不同。

从初亦无诏命令住庙享。

今明德皇太后母仪天下,主上孝极曾、颜,况上仙之初,即有遗命权停享祀。

今按礼文,固合如此。

安易荒唐庸昧,妄有援引,以大功之亲,比三年之制,欺罔君上,乃至于斯。

  况安易以讦直自负,所诋者无非良善。

以清要自高,所尚者无非鄙俗。

名宦之志,老而益坚。

诗书之文,懵而不习。

本院所议,并明称典故,旁考时宜,虽曰从权,粗亦稽古,请依无议施行。

  从之。

安易又屡言陵庙事,词多鄙俚。

晚岁进趋不已,时论嗤之。

二年卒,年七十六。

赠工部尚书。

录其子承庆为国子博士,孙从政为太常寺奉礼郎。

  论曰:自古创业之君,其居潜旧臣,定策佐命,树事建功,一代有一代之才,未尝乏也。

求其始终一心,休戚同体,贵为国卿,亲若家相,若宋太祖之于赵普,可谓难矣。

陈桥之事,人谓普及太宗先知其谋,理势或然。

事定之后,普以一枢密直学士立于新朝数年,范、王、魏三人罢相,始继其位,太祖不亟于酧功,普不亟于得政。

及其当揆,献可替否,惟义之从,未尝以勋旧自伐。

偃武而修文,慎罚而薄敛,三百馀年之宏规,若平昔素定,一旦举而措之。

太原、幽州之役,终身以轻动为戒,后皆如其言。

家人见其断国大议,闭门观书,取决方册,他日窃视,乃《鲁论》耳。

昔傅说告商高宗曰“学于古训乃有获,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普为谋国元臣,乃能矜式往哲,蓍龟圣模,宋之为治,气象醇正,兹岂无助乎。

晚年廷美、多逊之狱,大为太宗盛德之累,而普与有力焉。

岂其学力之有限而犹有患失之心欤。

君子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