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窗寒·春思

趁酒梨花,催诗柳絮,一窗春怨。

疏疏过雨,洗尽满阶芳片。

数东风、二十四番,几番误了西园宴。

认小帘朱户,不如飞去,旧窠双燕。

曾见。

双蛾浅。

自别后,多应黛痕不展。

扑蝶花阴,怕看题诗团扇。

试凭他、流水寄情,潮红不到春更远。

但无聊、病酒厌厌,夜月荼蘼院。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注释

二十四番:指应花期而来的二十四番花信风。 题诗团扇:用汉宫班婕妤失宠事,表现女子的闺愁。 “试凭他”句,反用红叶题诗事以言想凭流水寄情,可惜流红不能漂到更远。凭:犹仗也。 荼蘼:暮春时节开花,为二十四番华信风中居后之信。



翠蛟亭

〔周文璞〕 〔宋〕

禹驱龙蛇不驱蚊,依然跧此山之坳。

有时渊停忽奔放,如负山走如玉跑。

昔时莘渭正如此,咨尔来者无空嘲。

喜迁莺·平湖百亩

〔黄机(几仲)〕 〔宋〕

平湖百亩。

种满湖莲叶,绕堤杨柳。

冉冉波光,辉辉烟影,空翠湿沾襟袖。

静惬邻鸡啼午,暖逼沙鸥眠昼。

西园路,更红尘不断,蝶酣蜂瘦。

知否。

堪画处,野荠芜菁,罥地铺茵绣。

桃李阴边,桑麻丛里,斜矗酒帘夸酒。

竹寺小依山趾,茅店平窥津口。

春又晚,正香风有客,倚阑搔首。

浣溪沙·春点疏梅雨后枝

〔姜夔〕 〔宋〕

其一 春点疏梅雨后枝,剪灯心事峭寒时。

市桥携手步迟迟。

蜜炬来时人更好,玉笙吹彻夜何其。

东风落靥不成归。

其二 春点疏梅雨后枝。

剪灯心事峭寒时。

市桥携手步迟迟。

蜜炬来时人更好,玉笙吹彻夜何其。

东风落靥不成归。

萧洒桐庐郡十绝其二

〔范仲淹〕 〔宋〕

萧洒桐庐郡,开轩即解颜。

劳生一何幸,日日面青山。

资治通鉴·卷二十一·汉纪十三

〔司马光〕 〔宋〕

起玄黓涒滩,尽玄黓敦牂,凡十一年。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元封二年(壬申,公元前一零九年)冬,十月,上行幸雍,祠五畤。

还,祝祠泰一,以拜德星。

春,正月,公孙卿言:“见神人东莱山,若云欲见天子。

”天子于是幸缑氏城,拜卿为中大夫,遂至东莱,宿留之,数日,无所见,见大人迹云。

复遣方士求神怪,采芝药,以千数。

时岁旱,天子既出无名,乃祷万里沙。

夏,四月,还,过祠泰山。

初,河决瓠子,后二十馀岁不复塞,梁、楚之地尤被其害。

是岁,上使汲仁、郭昌二卿发卒数万人塞瓠子河决。

天子自泰山还,自临决河,沈白马、玉璧于河,令群臣、从官自将军以下皆负薪,卒填决河。

筑宫其上,名曰宣防宫。

导河北行二渠,复禹旧迹,而梁、楚之地复宁,无水灾。

上还长安。

初令越巫祠上帝、百鬼,而用鸡卜。

公孙卿言仙人好楼居,于是上令长安作蜚廉、桂观,甘泉作益寿、延寿观,使卿持节设具而候神人。

又作通天茎台,置祠具其下。

更置甘泉前殿,益广诸宫室。

初,全燕之世,尝略属直番、朝鲜,为置吏,筑障塞。

秦灭燕,属辽东外徼。

汉兴,为其远难守,复修辽东故塞,至氵具水为界,属燕。

燕王卢绾反,入匈奴。

燕人卫满亡命,聚党千馀人,椎髻、蛮夷服而东走出塞,渡氵具水,居秦故空地上下障,稍役属真番、朝鲜蛮夷及燕亡命者王之,都王险。

会孝惠、高后时,天下初定,辽东太守即约满为外臣,保塞外蛮夷,无使盗边。

诸蛮夷君欲入见天子,勿得禁止。

以故满得以兵威财物侵降其旁小邑,真番、临屯皆来服属,方数千里。

传子至孙右渠,所诱汉亡人滋多,又未尝入见,辰国欲上书见天子,又雍阏不通。

是岁,汉使涉何诱谕,右渠终不肯奉诏。

何去至界上,临氵具水,使御刺杀送何者朝鲜裨王长,即渡,驰入塞,遂归报天子曰:“杀朝鲜将。

”上为其名美,即不诘,拜何为辽东东部都尉。

朝鲜怨何,发兵袭攻杀何。

六月,甘泉房中产芝九茎,上为之赦天下。

上以旱为忧,公孙卿曰:“黄帝时,封则天旱,乾封三年。

”上乃下诏曰:“天旱,意乾封乎!

”秋,作明堂于汶上。

上募天下死罪为兵,遣楼船将军杨仆从齐浮渤海,左将军荀彘出辽东,以讨朝鲜。

初,上使王然于以越破及诛南夷兵威喻滇王入朝。

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有劳深、靡莫,皆同姓相杖,未肯听。

劳深、靡莫数侵犯使者吏卒。

于是上遣将军郭昌、中郎将卫广发巴、蜀兵击灭劳深、靡莫,以兵临滇。

滇王举国降,请置吏入朝,于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

是时,汉灭两越,平西南夷,置初郡十七,且以其故俗治,毋赋税。

南阳、汉中以往郡,各以地比,给初郡吏卒奉食、币物、传车、马被具。

而初郡时时小反,杀吏,汉发南方吏卒往诛之,间岁万馀人,费皆仰给大农。

大农以均输、调盐铁助赋,故能赡之。

然兵所过,县为以訾给毋乏而已,不也言擅赋法矣。

是岁,以御史中丞南阳杜周为廷尉。

周外宽,内深次骨,其治大放张汤。

时诏狱益多,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减百馀人。

廷尉一岁至千馀章,章大者连逮证案数百,小者数十人,远者数千,近者数百里会狱。

廷尉及中都官诏狱至六七万人,吏所增加,十万馀人。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元封三年(癸酉,公元前一零八年)冬,十二月,雷。

雨雹,大如马头。

上遣将军赵破奴击车师。

破奴与轻骑七百馀先至,虏楼兰王,遂破车师,因举兵威以困乌孙、大宛之属。

春,正月,甲申,封破奴为浞野侯。

王恢佐破奴击楼兰,封恢为浩侯。

于是酒泉列亭障至玉门矣。

初作角抵戏、鱼龙曼延之属。

汉兵入朝鲜境,朝鲜王右渠发兵距险。

楼船将军将齐兵七千人先至王险。

右渠城守,窥知楼船军少,即出城击楼船。

楼船军败散,遁山中十馀日,稍求退散卒,复聚。

左将军击朝鲜氵具水西军,未能破。

天子为两将未有利,乃使卫山因兵威往谕右渠。

右渠见使者,顿首谢:“愿降,恐两将诈杀臣,今见信节,请复降。

”遣太子入谢,献马五千匹,及馈军粮。

人众万馀,持兵方渡氵具水。

使者及左将军疑其为变,谓太子:“已服降,宜令人毋持兵。

”太子亦疑使者、左将军诈杀之,遂不渡氵具水,复引归。

山还报天子,天子诛山。

左将军破氵具水上军,乃前至城下,围其西北,楼船亦往会,居城南。

右渠遂坚守城,数月未能下。

左将军所将燕、代卒多劲悍,楼船将齐卒已尝败亡困辱,卒皆恐,将心惭,共围右渠,常持和节。

左将军急击之。

朝鲜大臣乃阴间使人私约降楼船,往来言尚未肯决。

左将军数与楼船期战,楼船欲就其约,不会。

左将军亦使人求间隙降下朝鲜,朝鲜不肯,心附楼船,以故两将不相能。

左将军心意楼船前有失军罪,今与朝鲜私善,而又不降,疑其有反计,未敢发。

天子以两将围城乖异,兵久不决,使济南太守公孙遂往正之,有便宜得以从事。

遂至,左将军曰:“朝鲜当下,久之不下者,楼船数期不会。

”具以素所意告,曰:“今如此不取,恐为大害。

”遂亦以为然,乃以节召楼船将军入左将军营计事,即命左将军麾下执楼船将军,并其军。

以报天子,天子诛遂。

左将军已并两军,即急击朝鲜。

朝鲜相路人、相韩阴、尼溪相参、将军王唊相与谋曰:“始欲降楼船,楼船今执,独左将军并将,战益急,恐不能与战。

王又不肯降。

”阴、唊、路人皆亡降汉,路人道死。

夏,尼溪参使人杀朝鲜王右渠来降。

王险城未下,故右渠之大臣成己又反,复攻吏。

左将军使右渠子长、降相路人之子最告谕其民。

诛成己。

以故遂定朝鲜,为乐浪、临屯、玄菟、真番四郡。

封参为澅清侯,阴为萩苴侯,唊为平州侯,长为几侯,最以父死颇有功,为涅阳侯。

左将军征至,坐争功相嫉乖计,弃市。

楼船将军亦坐兵至列口,当待左将军,擅先纵,失亡多,当诛,赎为庶人。

班固曰:玄菟、乐浪,本箕子所封。

昔箕子居朝鲜,教其民以礼义,田蚕织作,为民设禁八条,相杀,以当时偿杀。

相伤,以谷偿。

相盗者,男没入为其家奴,女为婢。

欲自赎者人五十万,虽免为民,俗犹羞之,嫁娶无所售。

是以其民终不相盗,无门户之闭,妇人贞信不淫辟。

其田野饮食以笾豆,都邑颇放效吏,往往以杯器食。

郡初取殒于辽东,吏见民无闭臧,及贾人往者,夜则为盗,俗稍益薄,今于犯禁浸多,至六十馀条。

可贵哉,仁贤之化也!

然东夷天性柔顺,异于三方之外。

故孔子悼道不行,设浮桴于海,欲居九夷,有以也夫!

秋,七月,胶西于王端薨。

武都氐反,分徙酒泉。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元封四年(甲戌,公元前一零七年)冬,十月,上行幸雍,祠五畤。

通回中道,遂北出萧关。

历独鹿、鸣泽,自代而还,幸河东。

春,三月,祠后土,赦汾阴、夏阳、中都死罪以下。

夏,大旱。

匈奴自卫、霍度幕以来,希复为寇,远徙北方,休养士马,习射猎,数使使于汉,好辞甘言求请和亲。

汉使北地人王乌等窥匈奴,乌从其俗,去节入穹庐,单于爱之,佯许甘言,为遣其太子入汉为质。

汉使杨信于匈奴,信不肯从其俗,单于曰:“故约汉尝遣翁主,给缯絮食物有品,以和亲,而匈奴亦不扰边。

今乃欲反古,令吾太子为质,无几矣。

”信既归,汉又使王乌往,而单于复谄以甘言,欲多得汉财物,绐谓王乌曰:“吾欲入汉见天子,面相约为兄弟。

”王乌归报汉,汉为单于筑邸于长安。

匈奴曰:“非得汉贵人使,吾不与诚语。

”匈奴使其贵人至汉,病,汉予药,欲愈之,不幸而死。

汉使路充国佩二千石印绶往使,因送其丧,厚葬直数千金,曰:“此汉贵人也。

”单于以为汉杀吾贵使者,乃留路充国不归。

诸所言者,单于特空绐王乌,殊无意入汉及遣太子。

于是匈奴数使奇兵侵犯汉边。

乃拜郭昌为拔胡将军,及浞野侯屯朔方以东,备胡。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元封五年(乙亥,公元前一零六年)冬,上南巡狩,至于盛唐,望祀虞舜于九疑。

登灊天柱山,自寻阳浮江,亲射蛟江中,获之。

舳舻千里,薄枞阳而出,遂北至琅邪,并海,所过礼祠其名山大川。

春,三月,还至太山,增封。

甲子,始祀上帝于明堂,配以高祖,因朝诸侯王、列侯,受郡、国计。

夏,四月,赦天下,所幸县毋出今年租赋。

还,幸甘泉,郊泰畤。

长平烈侯卫青薨。

起冢,象庐山。

上既攘却胡、越,开地斥境,乃置交趾、朔方之州,及冀、幽、并、兗、徐、青、扬、荆、豫、益、凉等州,凡十三部,皆置刺史焉。

上以名臣文武欲尽,乃下诏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

故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

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

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元封六年(丙子,公元前一零五年)冬,上行幸回中。

春,作首山宫。

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赦汾阴殊死以下。

汉既通西南夷,开五郡,欲地接以前通大夏,岁遣使十馀辈出此初郡,皆闭昆明,为所杀,夺币物。

于是天子赦京师亡命,令从军,遣拔胡将军郭昌将以击之,斩首数十万。

后复遣使,竟不得通。

秋,大旱,蝗。

乌孙使者见汉广大,归报其国,其国乃益重汉。

匈奴闻乌孙与汉通,怒,欲击之。

又其旁大宛、月氏之属皆事汉,乌孙于是恐,使使愿得尚汉公主,为昆弟。

天子与群臣议,许之。

乌孙以千匹马往聘汉女。

汉以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往妻乌孙,赠送甚盛。

乌孙王昆莫以为右夫人。

匈奴亦遣女妻昆莫,以为左夫人。

公主自治宫室居,岁时一再与昆莫会,置酒饮食。

昆莫年老,言语不通,公主悲愁思归,天子而怜之,间岁遣使者以帷帐锦绣给遗焉。

昆莫曰:“我老,”欲使其孙岑娶尚公主。

公主不听,上书言状。

天子报曰:“从其国俗,欲与乌孙共灭胡。

”岑娶遂妻公主。

昆莫死,岑娶代立,为昆弥。

是时,汉使西逾葱岭,抵安息。

安息发使,以大鸟卵及黎轩善眩人献于汉,及诸小国欢潜、大益、车姑师、扜冞、苏Ε之属,皆随汉使献见天子,天子大悦。

西国使更来更去,天子每巡狩海上,悉从外国客,大都、多人则过之,散财帛以赏赐,厚具以饶给之,以览示汉富厚焉。

大角抵,出奇戏、诸怪物,多聚观者。

行赏赐,酒池肉林,令外国客遍观名仓库府藏之积,见汉之广大,倾骇之。

大宛左右多蒲萄,可以为酒。

多苜蓿,天马嗜之。

汉使采其实以来,天子种之于离宫别观旁,极望。

然西域以近匈奴,常畏匈奴使,待之过于汉使焉。

是岁,匈奴乌维单于死,子乌师庐立,年少,号“儿单于”。

自此之后,单于益西北徙,左方兵直云中,右方直酒泉、敦煌郡。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太初元年(丁丑,公元前一零四年)冬,十月,上行幸泰山。

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祠上帝于明堂。

东至海上,考入海及方士求神者莫验。

然益遣,冀遇之。

乙酉,柏梁台灾。

十二月,甲午朔,上亲禅高里,祠后土,临勃海,将以望祀蓬莱之属,冀至殊廷焉。

春,上还,以柏梁灾,故朝诸侯,受计于甘泉。

甘泉作诸侯邸。

越人勇之曰:“越俗,有火灾复起屋,必以大,用胜服之。

”于是作建章宫,度为千门万户。

其东则凤阙,高二十馀丈。

其西则唐中,数十里虎圈。

其北治大池,渐台高二十馀丈,命曰太液池,中有蓬莱、方丈、瀛洲、壶梁,象海中神山、龟鱼之属。

其南有玉堂、璧门、大鸟之属。

立神明台、井幹楼,度五十丈,辇道相属焉。

大中大夫公孙卿、壶遂、太史令司马迁等言:“历纪坏废,宜改正朔。

”上诏兒宽与博士赐等共议,以为宜用夏正。

夏,五月,诏卿、遂、迁等共造汉《太初历》,以正月为岁首,色上黄,数用五,定官名,协音律,定宗庙百官之仪,以为典常,垂之后世云。

匈奴儿单于好杀伐,国人不安。

又有天灾,畜多死。

左大都尉使人间告汉曰:“我欲杀单于降汉,汉远,即兵来迎我,我即发。

”上乃遣因杅将军公孙敖筑塞外受降城以应之。

秋,八月,上行幸安定。

汉使入西域者言:“宛有善马,在贰师城,匿不肯与汉使。

”天子使壮士车令等持千金及金马以请之。

宛王与其群臣谋曰:“汉去我远,而盐水中数败,出其北有胡寇,出其南乏水草,又且往往而绝邑,乏食者多,汉使数百人为辈来,而常乏食,死者过半,是安能致大军乎!

无奈我何。

贰师马,宛宝马也。

”遂不肯予汉使。

汉使怒,妄言,椎金马而去。

宛贵人怒曰:“汉使至轻我!

”遣汉使去,令其东边郁成王遮攻,杀汉使,取其财物。

于是天子大怒。

诸尝使宛姚定汉等言:“宛兵弱,诚以汉兵不过三千人,强弩射之,可尽虏矣。

”天子尝使浞野侯以七百骑虏楼兰王,以定汉等言为然。

而欲侯宠姬李氏,乃拜李夫人兄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属国六千骑及郡国恶少年数万人,以往伐宛。

期至贰师城取善马,故号贰师将军。

赵始成为军正,故浩侯王恢使导军,而李哆为校尉,制军事。

臣光曰:武帝欲侯宠姬李氏,而使广利将兵伐宛,其意以为非有功不侯,不欲负高帝之约也。

夫军旅大事,国之安危、民之死生系焉。

苟为不择贤愚而授之,欲徼幸咫尺之功,藉以为名而私其所爱,不若无功而侯之为愈也。

然则武帝有见于封国,无见于置将。

谓之能守先帝之约,臣曰过矣。

中尉王温舒坐为奸利,罪当族,自杀。

时两弟及两婚家亦各自坐佗罪而族。

光禄勋徐自为曰:“悲夫!

古有三族,而王温舒罪至同时而五族乎!

”关东蝗大起,飞西至敦煌。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太初二年(戊寅,公元前一零三年)春,正月,戊申,牧丘恬侯石庆薨。

闰月,丁丑,以太仆公孙贺为丞相,封葛绎侯。

时朝廷多事,督责大臣,自公孙弘后,丞相比坐事死。

石庆虽以谨得终,然数被谴。

贺引拜为丞相,不受印绶,屯首涕泣不肯起。

上乃起去,贺不得已拜,出曰:“我从是殆矣!

”三月,上行幸河东,祠后土。

夏,五月,籍吏民马补车骑马。

秋,蝗。

贰师将军之西也,既过盐水,当道小国各城守,不肯给食,攻之不能下。

下者得食,不下者数日则去。

比至郁成,士至者不过数千,皆饥罢。

攻郁成,郁成大破之,所杀伤甚众。

贰师将军与李哆、赵始成等计:“至郁成尚不能举,况至其王都乎!

”引兵而还。

至敦煌,十不过什一二,使使上书言:“道远,多乏食,且士卒不患战而患饥,人少,不足以拔宛。

愿且罢兵,益发而复往。

”天子闻之,大怒,使使遮玉门曰:“军有敢入者,辄斩之!

”贰师恐,因留敦煌。

上犹以受降城去匈奴远,遣浚稽将军赵破奴将二万馀骑出朔方西北二千馀里,期至浚稽山而还。

浞野侯既至期,左大都尉欲发而觉,单于诛之,发左方兵击浞野侯。

浞野侯行捕首虏,得数千人,还,未至受降城四百里,匈奴兵八万骑围之。

浞野侯夜自出求水,匈奴间捕生得浞野侯,因急击其军,军吏畏亡将而诛,莫相劝归者,军遂没于匈奴。

儿单于大喜,因遣奇兵攻受降城,不能下,乃寇入边而去。

冬,十二月,兒宽卒。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太初三年(己卯,公元前一零二年)春,正月,胶东太守延广为御史大夫。

上东巡海上,考神仙之属皆无验,令祠官礼东泰山。

夏,四月,还,修封泰山,禅石闾。

匈奴儿单于死,子年少,匈奴立其季父右贤王呴犁湖为单于。

上遣光禄勋徐自为出五原塞数百里,远者千馀里,筑城、障、列亭,西北至庐朐,而使游击将军韩说、长平侯卫伉屯其旁。

使强弩都尉路博德筑居延泽上。

秋,匈奴大入定襄、云中,杀略数千人,败数二千石而去,行破坏光禄所筑城、列亭、障。

又使右贤王入酒泉、张掖,略数千人。

会军正任文击救,尽复失所得而去。

是岁,睢阳侯张昌坐为太常乏祠,国除。

初,高祖封功臣为列侯百四十有三人。

时兵革之馀,大城、名都民人散亡,户口可得而数,裁什二三。

大侯不过万家,小者五六百户。

其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存,爰及苗裔。

”申以丹书之信,重以白马之盟。

及高后时,尽差第列侯位次,藏诸宗庙,副在有司。

逮文、景,四五世间,流民既归,户口亦息,列侯大者至三四万户,小国自倍,富厚如之。

子孙骄逸,多抵法禁,陨身失国,至是见侯裁四人,罔亦少密焉。

汉既亡浞野之兵,公卿议者皆愿罢宛军,专力攻胡。

天子业出兵诛宛,宛小国而不能下,则大夏之属渐轻汉,而宛善马绝不来,乌孙、轮台易苦汉使,为外国笑,乃案言伐宛尤不便者邓光等。

赦囚徒,发恶少年及边骑,岁馀而出敦煌者六万人,负私从者不与,牛十万,马三万匹,驴、橐驼以万数,赍粮、兵弩甚设。

天下骚动,转相奉伐宛五十馀校尉。

宛城中无井,汲城外流水,于是遣水工徙其城下水,空以穴其城。

益发戍甲卒十八万酒泉、张掖北,置居延、休屠屯兵以卫酒泉,而发天下吏有罪者、亡命者及赘婿、贾人、故有市籍、父母大父母有市籍者凡七科,适为兵。

及载Я给贰师,转车人徒相连属。

而拜习马者二人为执、驱马校尉,备破宛择取其善马云。

于是贰师后复行,兵多,所至小国莫不迎,出食给军。

至轮台,轮台不下。

攻数日,屠之。

自此而西,平行至宛城,兵到者三万。

宛兵迎击汉兵,汉兵射败之,宛兵走入,保其城。

贰师欲攻郁成城,恐留行而令宛益生诈,乃先至宛,决其水原移之,则宛固已忧困,围其城,攻之四十馀日。

宛贵人谋曰:“王母寡匿善马,杀汉使,今杀王而善马,汉兵宜解。

即不解,乃力战而死,未晚也。

”宛贵人皆以为然,共杀王。

其外城坏,虏宛贵人勇将煎靡。

宛大恐,走入城中,持王母寡头,遣人使贰师约曰:“汉无攻我,我尽出善马恣所取,而给汉军食。

即不听我,我尽杀善马,康居之救又且至,至,我居内,康居居外,与汉军战。

孰计之,何从?

”是时,康居候视汉兵尚盛,不敢进。

贰师闻宛城中新得汉人,知穿井,而其内食尚多,计以为“来诛首恶母寡,母寡头已至,如此不许则坚守,而康居候汉兵罢来救宛,破汉兵必矣”,乃许宛之约。

宛乃出其马,令汉自择之,而多出食食汉军。

汉军取其善马数十匹,中马以下牝牡三千馀匹,而立宛贵人之故时遇汉善者名昧蔡为宛王,与盟而罢兵。

初,贰师起敦煌西,分为数军,从南、北道。

校尉王申生将千馀人别至郁成,郁成王击灭之,数人脱亡,走贰师。

贰师令搜粟都尉上官桀往攻郁成,郁成王亡走康居,桀追至康居。

康居闻汉已破宛,出郁成王与桀,桀令四骑士缚守诣贰师。

上邽骑士赵弟恐失郁成王,拔剑击斩其首,追及贰师。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太初四年(庚辰,公元前一零一年)春,贰师将军来至京师。

贰师所过小国闻宛破,皆使其子弟从入贡献,见天子,因为质焉。

军还,入马千馀匹。

后行,军非乏食,战死不甚多,而将吏贪,不爱卒,侵牟之,以此物故者众。

天子为万里而伐,不录其过,乃下诏封李广利为海西侯,封赵弟为新畤侯,以上官桀为少府,军官吏为九卿者三人,诸侯相、郡守、二千石百馀人,千石以下千馀人,奋行者官过其望,以谪过行,皆黜其劳,士卒赐直四万钱。

匈奴闻贰师征大宛,欲遮之,贰师兵盛,不敢当,即遣骑因楼兰候汉使后过者,欲绝勿通。

时汉军正任文将兵屯玉门关,捕得生口,知状以闻。

上诏文便道引兵捕楼兰王,将诣阙簿责。

王对曰:“小国在大国间,不两属无以自安,愿徙国入居当地。

”上直其言,遣归国,亦因使候司匈奴,匈奴自是不甚亲信楼兰。

自大宛破后,西域震惧,汉使入西域者益得职。

于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而轮台、渠犁皆有田卒数百人,置使者、校尉领护,以给使外国者。

后岁馀,宛贵人以为昧蔡善谀,使我国遇屠,乃相与杀昧蔡,立毋寡昆弟蝉封为宛王,而遣其子入质于汉。

汉因使使赂赐,以镇抚之。

蝉封与汉约,岁献天马二匹。

秋,起明光宫。

冬,上行幸回中。

匈奴呴犁湖单于死,匈即将立其弟左大都尉且鞮侯为单于。

天子欲因伐宛之威遂困胡,乃下诏曰:“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高后时,单于书绝悖逆。

昔齐襄公复九世之雠,《春秋》大之。

”且鞮侯单于初立,恐汉袭之,乃曰:“我儿子,安敢望汉天子!

汉天子,我丈人行也。

”因尽归汉使之不降者路充国等,使使来献。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天汉元年(辛巳,公元前一零零年)春,正月,上行幸甘泉,郊泰畤。

三月,行幸河东,祠后土。

上嘉匈奴单于之义,遣中郎将苏武送匈奴使留在汉者,因厚赂单于,答其善意。

武与副中郎将张胜与假吏常惠等俱。

既至匈奴,置币遣单于。

单于益骄,非汉所望也。

会缑王与长水虞常等及卫律所将降者,阴相与谋劫单于母阏氏归汉。

卫律者,父故长水胡人,律善协律都尉李延年,延年荐言律使于匈奴,使还,闻延年家收,遂亡降匈奴。

单于爱之,与谋国事,立为丁灵王。

虞常在汉时素与副张胜相知,私候胜曰:“闻汉天子甚怨卫律,常能为汉伏弩射杀之。

吾母、弟在汉,幸蒙其赏赐。

”张胜许之,以货物与常。

后月馀,单于出猎,独阏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馀人欲发,其一人夜亡告之。

单于子弟发兵与战,缑王等皆死,虞常生得。

单于使卫律治其事。

张胜闻之,恐前语发,以状语武。

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见犯乃死,重负国。

”欲自杀。

胜、惠共止之。

虞常果引张胜。

单于怒,召诸贵人议,欲杀汉使者。

左伊秩訾曰:“即谋单于,何以复加!

宜皆降之。

”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

武谓惠等:“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

”引佩刀自刺。

卫律惊,自抱持武,驰召医,凿地为坎,置煴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

武气绝,半日复息。

惠等哭,舆归营。

单于壮其节,朝夕遣人候问武,而收系张胜。

武益愈,单于使使晓武,欲降之,会论虞常,欲因此时降武。

剑斩虞常已,律曰:“汉使张胜谋杀单于近臣,当死,单于募降者赦罪。

”举剑欲击之,胜请降。

律谓武曰:“副有罪,当相坐。

”武曰:“本无谋,又非亲属,何谓相坐!

”复举剑拟之,武不动。

律曰:“苏君,律前负汉归匈奴,幸蒙大恩赐号称王,拥众数万,马畜弥山,富贵如此!

苏君今日降,明日复然。

空以身膏草野,谁复知之!

”武不应。

律曰:“君因我降,与君为兄弟。

今不听吾计,后虽欲复见我,尚可得乎!

”武骂律曰:“汝为人臣子,不顾恩义,畔主背亲,为降虏于蛮夷,何以汝为见!

且单于信汝,使决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斗两主,观祸败。

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

宛王杀汉使者,头悬北阙。

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

独匈奴未耳。

若知我不降明,欲令两国相攻,匈奴之祸从我始矣。

”律知武终不可胁,白单于,单于愈益欲降之。

乃幽武置大窖中,绝不饮食。

天雨雪,武卧,啮雪与旃毛并咽之,数日不死。

匈奴以为神,乃徙武北海上无人处,使牧羝,曰:“羝乳乃得归。

”别其官属常惠等,各置他所。

天雨白氂。

夏,大旱。

五月,赦天下。

发谪戍屯五原。

浞野侯赵破奴自匈奴亡归。

是岁,济南太守王卿为御史大夫。

世宗孝武皇帝下之上天汉二年(壬午,公元前九九年)春,上行幸东海。

还,幸回中。

夏,五月,遣贰师将军广利以三万骑出酒泉,击右贤王于天山,得胡首虏万馀级而还。

匈奴大围贰师将军,汉军乏食数日,死伤者多。

假司马陇西赵充国与士百馀人溃围陷陈,贰师引兵随之,遂得解。

汉兵物故什六七,充国身被二十馀创。

贰师奏状,诏征充国诣行在所,帝亲见,视其创,嗟叹之,拜为中郎。

汉复使因酐杅将军敖出西河,与强弩都尉路博德会涿涂山,无所得。

初,李广有孙陵,为侍中,善骑射,爱人下士。

帝以为有广之风,拜骑都尉,使将丹杨、楚人五千人,教射酒泉、张掖以备胡。

及贰师击匈奴,上诏陵,欲使为贰师将辎重,陵叩头自请曰:“臣所将屯边者,皆荆楚勇士奇材剑客也,力扼虎,射命中,愿得自当一队,到兰干山南以分单于兵,毋令专向贰师军。

”上曰:“将恶相属邪!

吾发军多,无骑予女。

”陵对:“无所事骑,臣愿以少击众,步兵五千人涉单于庭。

”上壮而许之。

因诏路博德将兵半道迎陵军。

博德亦羞为陵后距,奏言:“方秋,匈奴马肥,未可与战,愿留陵至春俱出。

”上怒,疑陵悔不欲出而教博德上书,乃诏博德引兵击匈奴于西河。

诏陵以九月发,出遮虏障,至东浚稽山南龙勒水上,徘徊观虏,即亡所见,还,抵受降城休士。

陵于是将其步卒五千人,出居延,北行三十日,至浚稽山止营,举图所过山川地形,使麾下骑陈步乐还以闻。

步乐召见,道陵将率得士死力,上甚悦,拜步乐为郎。

陵至浚稽山,与单于相值,骑可三万围陵军,军居两山间,以大车为营。

陵引士出营外为陈,前行持戟、盾,后行持弓、弩。

虏见汉军少,直前就营。

陵搏战攻之,千弩俱发,应弦而倒。

虏还走上山,汉军追击杀数千人。

单于大惊,召左、右地兵八万馀骑攻陵。

陵且战且引南行,数日,抵山谷中,连战,士卒中矢伤,三创者载辇。

两创者将车,一创者持兵战,复斩首三千馀级。

引兵东南,循故龙城道行四五日,抵大泽葭苇中,虏从上风纵火,陵亦令军中纵火以自救。

南行至山下,单于在南山上,使其子将骑击陵。

陵军步斗树木间,复杀数千人,因发连弩射单于,单于下走。

是日捕得虏,言“单于曰:‘此汉精兵,击之不能下,日夜引吾南近塞,得无有伏兵乎?

’诸当户君长皆言:‘单于自将数万骑击汉数千人不能灭,后无以复使边臣,令汉益轻匈奴。

复力战山谷间,尚四五十里,得平地,不能破,乃还。

’”是时陵军益急,匈奴骑多,战一日数十合,复伤杀虏二千馀人。

虏不利,欲去,会陵军候管敢为校尉所辱,亡降匈奴,具言:“陵军无后救,射矢且尽,独将军麾下及校尉成安侯韩延年各八百人为前行,以黄与白为帜。

当使精骑射之,即破矣。

”单于得敢大喜,使骑并攻汉军,疾呼曰:“李陵、韩延年趣降!

”遂遮道急攻陵。

陵居谷中,虏在山上,四面射,矢如雨下。

汉军南行,未至鞮汗山,一日五十万矢皆尽,即弃车去。

士尚三千馀人,徒斩车辐而持之,军吏持尺刀,抵山,入狭谷,单于遮其后,乘隅下垒石,士卒多死,不得行。

昏后,陵便衣独步出营,止左右:“毋随,丈夫一取单于耳!

”良久,陵还,太息曰:“兵败,死矣!

”于是尽斩旌旗,及珍宝埋地中,陵叹曰:“复得数十矢,足以脱矣。

今无兵复战,天明,坐受缚矣。

各鸟兽散,犹有得脱归报天子者。

”令军士人持二升Я,一片冰,期至遮障者相待。

夜半时,击鼓起士,鼓不鸣。

陵与韩延年俱上马,壮士从者十馀人,虏骑数千追之,韩延年战死。

陵曰:“无面目报陛下!

”遂降。

军人分散,脱至塞者四百馀人。

陵败处去塞百馀里,边塞以闻。

上欲陵死战。

后闻陵降,上怒甚,责问陈步乐,步乐自杀。

群臣皆罪陵,上以问太史令司马迁,迁盛言:“陵事亲孝,与士信,常奋不顾身以徇国家之急,其素所畜积也,有国士之风。

今举事一不幸,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蘖其短,诚可痛也!

且陵提步卒不满五千,深蹂戎马之地,抑数万之师,虏救死扶伤不暇,悉举引弓之民共攻围之,转斗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弮,冒白刃,北首争死敌,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

身虽陷败,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

彼之不死,宜欲得当以报汉也。

”上以迁为诬罔,欲沮贰师,为陵游说,下迁腐刑。

久之,上悔陵无救,曰:“陵当发出塞,乃诏强弩都尉令迎军。

坐预诏之,得令老将生奸诈。

”乃遣使劳赐陵馀军得脱者。

上以法制御下,好尊用酷吏,而郡、国二千石为治者大抵多酷暴,吏民益轻犯法。

东方盗贼滋起,大群至数千人,攻城邑,取库兵,释死罪,缚辱郡太守、都尉,杀二千石。

小群以百数掠卤乡里者,不可胜数。

道路不通。

上始使御史中丞、丞相长史督之,弗能禁。

乃使光禄大夫范昆及故九卿张德等衣绣衣,持节、虎符,发兵以兴击。

斩首大部或至万馀级,及以法诛通行、饮食当连坐者,诸郡甚者数千人。

数岁,乃颇得其渠率,散卒失亡复聚党阻山川者往往而群居,无可奈何。

于是作《沈命法》,曰:“群盗起,不发觉,发觉而捕弗满品者,二千石以下至小吏,主者皆死。

”其后小吏畏诛,虽有盗不敢发,恐不能得,坐课累府,府亦使其不言。

故盗贼多,上下相为匿,以文辞避法焉。

是时,暴胜之为直指使者,所诛杀二千石以下尤多,威振州郡。

至勃海,闻郡人隽不疑贤,请与相见。

不疑容貌尊严,衣冠甚伟,胜之躧履起迎,登堂坐定,不疑据地曰:“窃伏海濒,闻暴公子旧矣,今乃承颜接辞。

凡为吏,太刚则折,太柔则废,威行,施之以恩,然后树功扬名,永终天禄。

”胜之深纳其戒。

及还,表荐不疑,上召拜不疑为青州刺史。

济南王贺亦为绣衣御史,逐捕魏郡群盗,多所纵舍,以奉使不称免,叹曰:“吾闻活千人,子孙有封,吾所活者万馀人,后世其兴乎!

”是岁,以匈奴降者介和王成娩为开陵侯,将楼兰国兵击车师。

匈奴遣右贤王将数万骑救之,汉兵不利,引去。

临江仙·看花

〔秦观〕 〔宋〕

为爱西庄花满树,朝朝来扣柴门。

墙头遥见簇红云。

恍然迷处所,疑入武陵源。

花外飞来寒食雨,一时留住游人。

村醪随意两三巡。

折花头上戴,记取一年春。

戏咏白罗系髻

〔王氏(宇文绶妻)〕 〔宋〕

香罗如雪缕新裁,惹住乌云不放回。

还似远山秋水际,夜来吹散一枝梅。

留题小隐山书室

〔范仲淹〕 〔宋〕

小径小桃深,红光隐翠阴。

是非不到耳,名利本无心。

笋迸饶当户,云归半在林。

何须听丝竹,山水有清音。

鹧鸪天

〔管鉴〕 〔宋〕

山色初晴翠拂云。

画桥流水碧粼粼。

一尊不尽登临兴,归及西湖二月春。

班缀旧,诏除新。

稳看腾踏上星辰。

回头却望尘凡处,应记尘凡有故人。

观水

〔谢翱〕 〔宋〕

积阴生壑雨,野水学江流。

对屋见灯火,相望南渡头。

浮槎到高树,白鼋起沧洲。

变怪若不测,神功安能尤。

稍退见涯涘,及来痕沫收。

崩畴出白石,隐隐如博投。

水杨洗荒根,素发生古愁。

见此倏若化,故流还胶舟。

荒源不可诘,欲尽山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