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五

问:“上智下愚,如何不可移?

” 先生曰:“不是不可移,只是不肯移。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译文

薛侃问:“为什么说上智之人与下愚之人不能互相转变?”先生说:“不是不能转变,是他们不肯转变。”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六

〔王守仁〕 〔明〕

问“子夏门人问交”章。

先生曰:“子夏是言小子之交,子张是言成人之交。

若善用之,亦俱是。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七

〔王守仁〕 〔明〕

子仁问:“‘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先儒以学为效先觉之所为,如何?

” 先生曰:“学是学去人欲、存天理。

从事于去人欲、存天理,则自正诸先觉,考诸古训,自下许多问辨思索、存省克治工夫,然不过欲去此心之人欲,存吾心之天理耳。

若曰‘效先觉之所为’,则只说得学中一件事,亦似专求诸外了。

‘时习’者,‘坐如尸’,非专习坐也,坐时习此心也。

‘立如斋’,非专习立也,立时习此心也。

‘说’是‘理义之说我心’之‘说’。

人心本自说理义,如目本说色,耳本说声,惟为人欲所蔽所累,始有不说。

今人欲日去,则理义日洽浃,安得不说?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八

〔王守仁〕 〔明〕

国英问:“曾子三省虽切,恐是未闻一贯时功夫?

” 先生曰:“一贯是夫子见曾子未得用功之要,故告之。

学者果能忠恕上用功,岂不是一贯?

‘一’如树之根本,‘贯’如树之枝叶。

未种根,何枝叶之可得?

体用一原,体未立,用安从生?

谓曾子于其用处盖已随事精察而力行之,但未知其体之一,此恐未尽。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九

〔王守仁〕 〔明〕

黄诚甫问“汝与回也,孰愈”章。

先生曰:“子贡多学而识,在闻见上用功,颜子在心地上用功,故圣人问以启之。

而子贡所对又只在知见上。

故圣人叹惜之,非许之也。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二十

〔王守仁〕 〔明〕

“颜子不迁怒,不二过,亦是有‘未发之中’始能。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四

〔王守仁〕 〔明〕

侃问:“先儒以心之静为体,心之动为用,如何?

” 先生曰:“心不可以动、静为体、用。

动、静,时也,即体而言,用在体。

即用而言,体在用,是谓体、用一源。

若说静可以见其体,动可以见其用,却不妨。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三

〔王守仁〕 〔明〕

德章曰:“闻先生以精金喻圣,以分两喻圣人之分量,以锻炼喻学者之工夫,最为深切。

惟谓尧、舜为万镒,孔子为九千镒,疑未安。

” 先生曰:“此又是躯壳上起念,故替圣人争分两。

若不从躯壳上起念,即尧、舜万镒不为多,孔子九千镒不为少。

尧、舜万镒,只是孔子的,孔子九千镒,只是尧、舜的,原无彼我。

所以谓之圣,只论‘精一’,不论多寡,只要此心纯乎天理处同,便同谓之圣,若是力量气魄,如何尽同得?

后儒只在分两上较量,所以流入功利。

若除去了比较分两的心,各人尽着自己力量精神,只在此心纯天理上用功,即人人自有,个个圆成,便能大以成大,小以成小,不假外慕,无不具足。

此便是实实落落、明善诚身的事。

后儒不明圣学,不知就自己心地良知良能上体认扩充,却去求知其所不知,求能其所不能,一味只是希高慕大,不知自己是桀、纣心地,动辄要做尧、舜事业,如何做得?

终年碌碌,至于老死,竟不知成就了个甚么,可哀也已!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二

〔王守仁〕 〔明〕

侃多悔。

先生曰:“悔悟是去病之药,然以改之为贵。

若留滞于中,则又因药发病。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一

〔王守仁〕 〔明〕

先生曰:“为学大病在好名。

” 侃曰:“从前岁自谓此病已轻,此来精察,乃知全未。

岂必务外为人?

只闻誉而喜,闻毁而闷,即是此病发来?

” 曰:“最是。

名与实对,务实之心重一分,则务名之心轻一分。

全是务实之心,即全无务名之心。

若务实之心如饥之求食,渴之求饮,安得更有工夫好名?

” 又曰:“‘疾没世而名不称’,‘称’字去声读,亦‘声闻过情,君子耻之’之意。

实不称名,生犹可补,没则无及矣。

‘四十五十而无闻’,是不闻道,非无声闻也。

孔子云:‘是闻也,非达也。

’安肯以此望人?

传习录·卷上·门人薛侃录·十

〔王守仁〕 〔明〕

崇一问:“寻常意思多忙,有事固忙,无事亦忙,何也?

” 先生曰:“天地气机,元无一息之停,然有个主宰,故不先不后,不急不缓。

虽千变万化,而主宰常定,人得此而生。

若主宰定时,与天运一般不息,虽酬酢万变,常是从容自在,所谓‘天君泰然,百体从令’。

若无主宰,便只是这气奔放,如何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