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三

“日间功夫觉纷扰,则静坐。

觉懒看书,则且看书,是亦因病而药。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译文

“如果白天做功夫觉得太过于纷扰,就静坐;如果不愿去看书,就必须要去看书,这也是对症下药。”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三

〔王守仁〕 〔明〕

“日间功夫觉纷扰,则静坐。

觉懒看书,则且看书,是亦因病而药。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四

〔王守仁〕 〔明〕

“处朋友,务相下则得益,相上则损。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五

〔王守仁〕 〔明〕

孟源有自是好名之病,先生屡责之。

一日,警责方已,一友自陈日来功夫请正。

源从旁曰:“此方是寻着源旧时家当。

” 先生曰:“尔病又发!

”源色变,议拟欲有所辨。

先生曰:“尔病又发!

”因喻之曰:“此是汝一生大病根!

譬如方丈地内,种此一大树,雨露之滋,土脉之力,只滋养得这个大根。

四傍纵要种些嘉谷,上面被此树叶遮覆,下面被此树根盘结,如何生长得成?

须用伐去此树,纤根勿留,方可种植嘉种。

不然,任汝耕耘培壅,只是滋养得此根。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六

〔王守仁〕 〔明〕

问:“后世著述之多,恐亦有乱正学。

” 先生曰:“人心天理浑然,圣贤笔之书,如写真传神,不过示人以形状大略,使之因此而讨求其真耳。

其精神意气,言笑动止,固有所不能传也。

后世著述,是又将圣人所画,模仿誊写,而妄自分析加增以逞其技,其失真愈远矣。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七

〔王守仁〕 〔明〕

问:“圣人应变不穷,莫亦是预先讲求否?

” 先生曰:“如何讲求得许多?

圣人之心如明镜,只是一个明,则随感而应,无物不照,未有已往之形尚在,未照之形先具者。

若后世所讲,却是如此,是以与圣人之学大背。

周公制礼作乐以文天下,皆圣人所能为,尧、舜何不尽为之而待于周公?

孔子删述《六经》以诏万世,亦圣人所能为,周公何不先为之而有待于孔子?

是知圣人遇此时,方有此事。

只怕镜不明,不怕物来不能照。

讲求事变,亦是照时事,然学者却须先有个明的工夫。

学者唯患此心之未能明,不患事变之不能尽。

” 曰:“然则所谓‘冲漠无朕,而万象森然已具’者,其言何如?

” 曰:“是说本自好,只不善看,亦便有病痛。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二

〔王守仁〕 〔明〕

问立志。

先生曰:“只念念要存天理,即是立志。

能不忘乎此,久则自然心中凝聚。

犹道家所谓‘结圣胎’也。

此天理之念常存,驯至于美大圣神,亦只从此一念存养扩充去耳。

传习录·卷上·门人陆澄录·一

〔王守仁〕 〔明〕

陆澄问:“主一之功,如读书则一心在读书上,接客则一心在接客上,可以为主一乎?

” 先生曰:“好色则一心在好色上,好货则一心在好货上,可以为主一乎?

是所谓逐物,非主一也。

主一是专主一个天理。

传习录·卷上·徐爱录·徐爱跋

〔王守仁〕 〔明〕

爱因旧说汩没,始闻先生之教,实是骇愕不定,无入头处。

其后闻之既久,渐知反身实践,然后始信先生之学为孔门嫡传,舍是皆傍蹊小径,断港绝河矣。

如说“格物”是“诚意”的工夫,“明善”是“诚身”的工夫,“穷理”是“尽性”的工夫,“道问学”是“尊德性”的工夫,“博文”是“约礼”的工夫,“惟精”是“惟一”的工夫,诸如此类,始皆落落难合。

其后思之既久,不觉手舞足蹈。

传习录·卷上·徐爱录·门人徐爱录·十四

〔王守仁〕 〔明〕

又曰:“《五经》亦只是史。

史以明善恶,示训诫。

善可为训者,时存其迹以示法。

恶可为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奸。

” 爱曰:“存其迹以示法,亦是存天理之本然。

削其事以杜奸,亦是遏人欲于将萌否?

” 先生曰:“圣人作经,固无非是此意,然又不必泥着文句。

” 爱又问:“恶可为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奸,何独于《诗》而不删郑、卫?

先儒谓‘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然否?

” 先生曰:“《诗》非孔门之旧本矣。

孔子云:‘放郑声,郑声淫。

’又曰:‘恶郑声之乱雅乐也。

’‘郑、卫之音,亡国之音也。

’此是孔门家法。

孔子所定三百篇,皆所谓雅乐,皆可奏之郊庙,奏之乡党,皆所以宣畅和平,涵泳德性,移风易俗,安得有此!

是长淫导奸矣。

此必秦火之后,世儒附会,以足三百篇之数。

盖淫?

之词,世俗多所喜传,如今闾巷皆然。

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是求其说而不得,从而为之辞。

传习录·卷上·徐爱录·门人徐爱录·十三

〔王守仁〕 〔明〕

爱曰:“先儒论《六经》,以《春秋》为史。

史专记事,恐与《五经》事体终或稍异。

” 先生曰:“以事言谓之史,以道言谓之经。

事即道,道即事。

《春秋》亦经,《五经》亦史。

《易》是包牺氏之史,《书》是尧、舜以下史,《礼》《乐》是三代史。

其事同,其道同,安有所谓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