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李斯传

千年尧舜心，心成身已殁。

始随苍梧云，不返苍龙阙。

宫女衣不香，黄金赐白发。

留此奉天下，所以无征伐。

至今汨罗水，不葬大夫骨。

开目不见路，常如夜中行。

最贱不自勉，中涂与谁争。

蓬为沙所危，还向沙上生。

一年秋不熟，安得便废耕。

颜子命未达，亦遇时人轻。

常言爱嵩山，别妾向东京。

朝来见人说，却知在石城。

未必菖蒲花，只向石城生。

自是使君眼，见物皆有情。

麋鹿同上山，莲藕同在泥。

莫学天上日，朝东暮还西。

万浪东不回，昭王南征早。

龙舟没何处，独树江上老。

吾欲问水滨，宫殿已生草。

冈扉聊自启，信步出波边。

野火风吹阔，春冰鹤啄穿。

渚樯齐驿树，山鸟入公田。

未创孤云势，空思白阁年。

嫁来未曾出，此去长别离。

父母亦有家，羞言何以归。

此日年且少，事姑常有仪。

见多自成丑，不待颜色衰。

何人不识宠，所嗟无自非。

将欲告此意，四邻已相疑。

我祖居邺地，邺人识文星。

此地星已落，兼无古时城。

古风既无根，千载难重生。

空留建安书，传说七子名。

贱子生桂州，桂州山水清。

自觉心貌古，兼合古人情。

因为二雅诗，出语有性灵。

持来向长安，时得长者惊。

芝草不为瑞，还共木叶零。

恨如辙中土，终岁填不平。

吾宗戴豸冠，忽然入西京。

怜其羽翼单，抚若亲弟兄。

松根已坚牢，松叶岂不荣。

言罢眼无泪，心中如酒酲。

悄悄月出树，东南若微霜。

愁人不成寐，五月夜亦长。

佳期杳天末，骨肉不在旁。

年华且有恨，厥体难久康。

人言力耕者，岁旱亦有粮。

吾道固如此，安得苦伥伥。

长河冻如石，征人夜中戍。

但恐筋力尽，敢惮将军遇。

古来死未歇，白骨碍官路。

岂无一有功，可以高其墓。

亲戚牵衣泣，悲号自相顾。

死者虽无言，那堪生者悟。

不如无手足，得见齿发暮。

乃知七尺躯，却是速死具。

池塘静于寺，俗事不到眼。

下马如在山，令人忽疏散。

明公有高思，到此遂长返。

乘兴挈一壶，折荷以为盏。

入竹藤似蛇，侵墙水成藓。

幽鸟不识人，时来拂冠冕。

沿流路若穷，及行路犹远。

洞中已云夕，洞口天未晚。

自怜不羁者，写物心常简。

翻愁此兴多，引得嵇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