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殇

霜似败红芳，剪啄十数双。

参差呻细风，噞喁沸浅江。

泣凝不可消，恨壮难自降。

空遗旧日影，怨彼小书窗。

念尔筋力尽，违我衣食恩。

奈何粗犷儿，生鞭见死痕。

旧使常以礼，新怨将谁吞。

胡为乎泥中，消歇教义源。

生死方知交态存，忍将齰牙报幽魂。

十年同在平原客，更遣何人哭寝门。

哭此不成春，泪痕三四斑。

失芳蝶既狂，失子老亦孱。

且无生生力，自有死死颜。

灵凤不衔诉，谁为扣天关。

冽冽霜杀春，枝枝疑纤刀。

木心既零落，山窍空呼号。

班班落地英，点点如明膏。

始知天地间，万物皆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