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柴黼庵少光禄进贺中宫笺赴京

云间一青鸟,口衔红锦笺。

遥遥度北极,飞去玉皇前。

之子怀明德,养翮八九年。

大试调羹手,持向紫微垣。

昨宵帝座明,光芒烛中天。

瞻望广寒宫,姮娥正娟娟。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夜航船·序

〔张岱〕 〔明〕

天下学问,惟夜航船中最难对付。

盖村夫俗子,其学问皆预先备办,如瀛洲十八学士,云台二十八将之类,稍差其姓名,辄掩口笑之。

彼盖不知十八学士、二十八将,虽失记其姓名,实无害于学问文理,而反谓错落一人,则可耻孰甚。

故道听途说,只办口头数十个名氏,便为博学才子矣。

余因想吾八越,惟馀姚风俗,后生小子,无不读书,及至二十无成,然后习为手艺。

故凡百工贱业,其《性理》、《纲鉴》,皆全部烂熟,偶问及一事,则人名、官爵、年号、地方枚举之,未尝少错。

学问之富,真是两脚书厨,而其无益于文理考校,与彼目不识丁之人无以异也。

或曰:「信如此言,则古人姓名总不必记忆矣。

」余曰:「不然。

姓名有不关于文理,不记不妨,如八元、八恺、厨、俊、顾、及之类是也。

有关于文理者,不可不记,如四岳、三老、臧、穀、徐夫人之类是也。

」 昔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

士子高谈阔论,僧畏慑,拳足而寝。

僧人听其语有破绽,乃曰:「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

」士子曰:「是两个人。

」僧曰:「这等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

」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

」僧乃笑曰:「这等说起来,且待小僧伸伸脚。

」余所记载,皆眼前极肤浅之事,吾辈聊且记取,但勿使僧人伸脚则可已矣。

故即命其名曰《夜航船》。

古剑陶庵老人张岱书。

菩萨蛮·春闺

〔徐灿〕 〔明〕

困花压蕊丝丝雨,不堪只共愁人语。

斗帐抱春寒,梦中何处山。

卷帘风意恶,泪与残红落。

羡煞是杨花,输它先到家。

蝶恋花·感怀

〔沈宜修〕 〔明〕

犹见寒梅枝上小。

昨夜东风,又向庭前绕。

梦破纱窗啼曙鸟,无端不断闲烦恼。

却恨疏帘帘外渺。

愁里光阴,脉脉谁知道?

心绪一砧空自捣,沿阶依旧生芳草。

西湖七月半

〔张岱〕 〔明〕

西湖七月半,一无可看,止可看看七月半之人。

看七月半之人,以五类看之。

其一,楼船箫鼓,峨冠盛筵,灯火优傒,声光相乱,名为看月而实不见月者,看之。

其一,亦船亦楼,名娃闺秀,携及童娈,笑啼杂之,环坐露台,左右盼望,身在月下而实不看月者,看之。

其一,亦船亦声歌,名妓闲僧,浅斟低唱,弱管轻丝,竹肉相发,亦在月下,亦看月而欲人看其看月者,看之。

其一,不舟不车,不衫不帻,酒醉饭饱,呼群三五,跻入人丛,昭庆、断桥,嚣呼嘈杂,装假醉,唱无腔曲,月亦看,看月者亦看,不看月者亦看,而实无一看者,看之。

其一,小船轻幌,净几暖炉,茶铛旋煮,素瓷静递,好友佳人,邀月同坐,或匿影树下,或逃嚣里湖,看月而人不见其看月之态,亦不作意看月者,看之。

杭人游湖,巳出酉归,避月如仇。

是夕好名,逐队争出,多犒门军酒钱。

轿夫擎燎,列俟岸上。

一入舟,速舟子急放断桥,赶入胜会。

以故二鼓以前,人声鼓吹,如沸如撼,如魇如呓,如聋如哑。

大船小船一齐凑岸,一无所见,止见篙击篙,舟触舟,肩摩肩,面看面而已。

少刻兴尽,官府席散,皂隶喝道去。

轿夫叫,船上人怖以关门,灯笼火把如列星,一一簇拥而去。

岸上人亦逐队赶门,渐稀渐薄,顷刻散尽矣。

吾辈始舣舟近岸,断桥石磴始凉,席其上,呼客纵饮。

此时月如镜新磨,山复整妆,湖复靧面,向之浅斟低唱者出,匿影树下者亦出。

吾辈往通声气,拉与同坐。

韵友来,名妓至,杯箸安,竹肉发。

月色苍凉,东方将白,客方散去。

吾辈纵舟,酣睡于十里荷花之中,香气拍人,清梦甚惬。

陶庵梦忆·卷一·金山夜戏

〔张岱〕 〔明〕

崇祯二年中秋后一日,余道镇江往兖。

日晡,至北固,舣舟江口。

月光倒囊入水,江涛吞吐,露气吸之,噀天为白。

余大惊喜。

移舟过金山寺,已二鼓矣。

经龙王堂,入大殿,皆漆静。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余呼小傒携戏具,盛张灯火大殿中,唱韩蕲王金山及长江大战诸剧。

锣鼓喧阗,一寺人皆起看。

有老僧以手背采眼翳,翕然张口,呵欠与笑嚏俱至。

徐定睛,视为何许人,以何事何时至,皆不敢问。

剧完,将曙,解缆过江。

山僧至山脚,目送久之,不知是人、是怪、是鬼。

游清源山记

〔王慎中〕 〔明〕

登高望远,揽山水之奇变,娱耳目于清旷寥廓之表,而窅然失一世之混浊,天下之乐宜无逾此者。

牛山之游美矣,而景公以之雪泣沾襟,不能自止。

羊叔子登岘山以临汉水,至于参佐相语,悲咽怃然而罢,何情之反也?

以景公之愚,睠然揽齐国之富,恐其一旦忽然去之而死,而不得免其意之卑,而晏子笑其不仁,宜矣。

叔子慨然顾其一时之功,爰而难忘,虑他日之易泯,抚当身之权而不足以自慰,可谓贤者。

其当乐而哀,以身为累而不得尽悦生之性,亦何以异于不仁者之悲嗟乎?

富贵之君侯,功名之卿士,穷天下之欲无所不足,志满气盛,其多取于物而备享之以为快,何所不得,宜其兼得于山水。

而牛山、岘山之胜反以出涕而兴嗟,彼其念富贵之可怀,而伤其不得久,有喜功名之甚,冀于垂永而患其无闻,则虽左山右江,履嵂崒而俯涛澜而不能有其乐。

宁独不乐而已,且为之感慨而哀。

孰知夫苍崖翠壁,发舒气象而凌薄光景,亦导忧增戚之物也。

当其戒具往游,固以酣乎奢佚之骄羡,倦乎勋伐之劳动,思取乐于山水之间,以适耳目之娱。

卒之求须臾之乐而不可得,岂非以其所都者厚,与所挟之高,起于濡恋矜顾而然耶?

富贵功名者之于山水,其果不得以兼取也。

清源山者,泉州之名山也,余尝以暇日往游于其间。

好事者往往撰酒肴跻山之巅,就予而饮食之。

因辄相命为游,攀援险绝,探讨幽窈,极意所止,有从有否,不为吝也。

顾视其踽踽寂寥,崎岖而盘桓,何足以望牛山之傧从,岘首之宾僚?

然吾未尝不乐,而客之从者未尝不与吾同其乐也。

以吾之早废于时,习于富贵之日浅,而顽拙不适用者,曾无秋毫之长,可以挟而待,后欲为濡恋而无所可怀,欲为矜顾而无所可喜,而山水之乐,卒为吾有。

吾虽困于世,于物无所多取,而独得之于此。

彼富贵功名者,于天下之欲穷矣,而于天下之乐犹有所憾。

然则吾之困非徒不以易千驷之君,而煊赫震耀声烈被于江漠魁乎为一代之元卿者,犹将藐乎其小如卷石寸木之于兹山也,吾之所取其亦不为少欤?

既以语客,复记之如此。

苦斋记

〔刘基〕 〔明〕

苦斋者,章溢先生隐居之室也。

室十有二楹,覆之以茆,在匡山之巅。

匡山在处之龙泉县西南二百里,剑溪之水出焉。

山四面峭壁拔起,岩崿皆苍石,岸外而臼中。

其下惟白云,其上多北风。

风从北来者,大率不能甘而善苦,故植物中之,其味皆苦,而物性之苦者亦乐生焉。

于是鲜支、黄蘗、苦楝、侧柏之木,黄连、苦杕、亭历、苦参、<钅句>夭之草,地黄、游冬、葴、芑之菜,槠、栎、草斗之实,楛竹之笋,莫不族布而罗生焉。

野蜂巢其间,采花髓作蜜,味亦苦,山中方言谓之黄杜,初食颇苦难,久则弥觉其甘,能已积热,除烦渴之疾。

其槚荼亦苦于常荼。

其洩水皆啮石出,其源沸沸汩汩,<氵节>滵曲折,注入大谷。

其中多斑文小鱼,状如吹沙,味苦而微辛,食之可以清酒。

山去人稍远,惟先生乐游,而从者多艰其昏晨之往来,故遂择其窊而室焉。

携童儿数人,启陨箨以蓺粟菽,茹啖其草木之荑实。

间则蹑屐登崖,倚修木而啸,或降而临清泠。

樵歌出林,则拊石而和之。

人莫知其乐也。

先生之言曰:“乐与苦,相为倚伏者也,人知乐之为乐,而不知苦之为乐,人知乐其乐,而不知苦生于乐,则乐与苦相去能几何哉!

今夫膏粱之子,燕坐于华堂之上,口不尝荼蓼之味,身不历农亩之劳,寝必重褥,食必珍美,出入必舆隶,是人之所谓乐也,一旦运穷福艾,颠沛生于不测,而不知醉醇饫肥之肠,不可以实疏粝,籍柔覆温之躯,不可以御蓬藋,虽欲效野夫贱隶,跼跳窜伏,偷性命于榛莽而不可得,庸非昔日之乐,为今日之苦也耶?

故孟子曰:‘天之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赵子曰:‘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彼之苦,吾之乐,而彼之乐吾之苦也。

吾闻井以甘竭,李以苦存,夫差以酣酒亡,而勾践以尝胆兴,无亦犹是也夫?

” 刘子闻而悟之,名其室曰苦斋,作《苦斋记》。

饮泉亭记

〔刘基〕 〔明〕

昔司马氏有廉臣焉,曰吴君隐之,出刺广州,过贪泉而饮之,赋诗曰:“古人云此水,一歃杯千金。

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

”其后隐之,卒以廉终其身,而后世之称廉者,亦必曰“吴刺史”焉。

有元宪副吴君为广西时,名其亭曰“饮泉”,慕刺史也,而宪副之廉,卒与刺史相先后。

至正十四年,宪副之孙以时,以故徵士京兆杜君伯原所书“饮泉亭”三字,徵予言。

予旧见昔人论刺史饮泉事,或病其为矫心,甚不以为然。

夫君子以身立教,有可以植正道,遏邪说,正人心,扬公论,皆当见而为之,又何可病而讥之哉?

人命之修短系乎天,不可以力争也,而行事之否臧由乎己,人心之贪与廉,自我作之,岂外物所能易哉?

向使有泉焉,曰饮之者死,我乃奋其不畏之气,冒而饮之,死非我能夺也,而容有死之理而强饮焉,是矫也,是无益而沽名也,则君子病而不为之矣。

大丈夫之心,仁以充之,礼以立之,驱之以刀剑而不为不义屈,临之以汤火而不为不义动,夫岂一勺之水所能幻移哉?

人之好利与好名,皆蛊于物者也,有一焉,则其守不固,而物得以移之矣。

若刺史,吾知其决非矫以沽名者也,惟其知道,明而自信,笃也,故饮之以示人,使人知贪廉之由乎内,而不假乎外,使外好名而内贪浊者,不得以藉口而分其罪。

夫是之谓植正道,遏邪说,正人心,扬公论,真足以启愚而立懦,其功不在伯夷、叔齐下矣。

番禺在岭峤外,去天子最远,故吏于其地者,得以逞其贪,贪相承习为故,民无所归咎,而以泉当之,怨而激者之云也。

刺史此行,非惟峤外之民始获沾天子之惠,而泉亦得以雪其冤。

夫民,天民也,泉,天物也,一刺史得其人,而民与物皆受其赐。

呜呼,伟哉!

以时尚气节,敢直言,见贪夫疾之如仇,故凡有禄位者,多不与相得。

予甚敬其有祖风也,是为记。

与方正学书

〔王叔英〕 〔明〕

仆于执事别十馀年。

其间情慕之浅深,书问之达否,曰事之细者耳,姑置之不足道也。

惟执事之身,系天下之望。

士之进退、天下之幸不幸与焉。

侧闻被召,计此时必已到京获膺大任矣。

兹实天下之大幸也,故敢有说以进于左右焉。

凡人有措天下之才者固难,自用其才者尤难。

如子房之于高祖,能用其才者也。

贾谊之于文帝,未能自用其才者也。

何则?

子房之于高祖,察其可行而后言,言之未尝不中,高粗得以用之,而当时受其利。

故亲如樊、郦,不可得而间。

信如平、勃,不可得而非。

任如萧、曹,不可得而夺。

此子房所以能自用其才也。

贾谊之于文帝,不察其未能而易言之,且又言之太过,故大臣绛、灌之属,得以短之。

于是文帝不能用其言,此贾谊所以不获用其才也。

方今圣天子求贤用才之意,上追尧、舜,固非高祖、文帝可比。

而执事致君泽民之术,远方皋、夔,亦非子房、贾谊可伦。

真所谓明良相逢,千载一时者也。

将见吾君不问则已,问则执事必能尽言。

执事不言则已,言则吾君必能尽用。

致斯民于唐虞雍熙之盛者,在是矣。

岂非天下之幸欤!

虽然,天下之事固有行于古而亦可行于今者,亦有行于古而难行于今者。

如夏时、周冕之类,此行于古而亦可行于今者也。

如井田、封建之类,可行于古而难行于今者也。

可行者而行之,则人之从之也易。

难行者而行之,则人之从之也难。

从之易则民乐其利,从之难则民受其患,此君子之用世,贵乎得时措之宜也。

执事于此,研诸虑而藏话心者非一日矣,措之犹反掌耳,尚何待于愚言之赘哉!

然仆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思者千虑,必有一得。

故不能无言于左右耳。

夫人情爱其人之深,而虑其患之至者,必救其失于未患之先。

苟待其既失而后救之,是乃爱之浅而虑之疏也,其得为忠乎?

天下知执事之深,爱执事之至,如仆者固多矣,窃谓忠于执事,未有能有过于仆者,伏惟稍垂察焉。

尊经阁记

〔王守仁〕 〔明〕

经,常道也。

其在于天,谓之命。

其赋于人,谓之性。

其主于身,谓之心。

心也,性也,命也,一也。

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

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

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

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

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

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长之行焉,则谓之《易》。

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则谓之《书》。

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则谓之《诗》。

以言其条理节文之著,则谓之《礼》。

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则谓之《乐》。

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则谓之《春秋》。

是阴阳消长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

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

夫是之谓六经。

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

《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

《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

《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

《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

《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

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

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

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

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著焉,所以尊《礼》也。

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

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犹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亡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

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

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

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闲,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

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亡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

”何以异于是?

呜呼!

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

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

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

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

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

郡守渭南南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令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之阁于其后。

曰:“经正则庶民兴,斯无邪慝矣!

”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

呜呼!

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