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旷撞晋平公
晋平公与群臣饮,饮酣,乃喟然叹曰:“莫乐为人君!
惟其言而莫之违。
”师旷侍坐于前,援琴撞之。
公被衽而避,琴坏于壁。
公曰:“太师谁撞?
”师旷曰:“今者有小人言于侧者,故撞之。
”公曰:“寡人也。
”师旷曰:“哑!
是非君人者之言也。
”左右请除之。
公曰:“释之,以为寡人戒。
”
晋平公与群臣饮,饮酣,乃喟然叹曰:“莫乐为人君!
惟其言而莫之违。
”师旷侍坐于前,援琴撞之。
公被衽而避,琴坏于壁。
公曰:“太师谁撞?
”师旷曰:“今者有小人言于侧者,故撞之。
”公曰:“寡人也。
”师旷曰:“哑!
是非君人者之言也。
”左右请除之。
公曰:“释之,以为寡人戒。
”
晋平公和臣子们在一起喝酒。酒喝的正高兴时,他就得意地说:“没有谁比做国君更快乐的了!只有他的话没有谁敢违背!”师旷正在旁边陪坐,听了这话,便拿起琴朝他撞去。晋平公连忙收起衣襟躲让。琴在墙壁上撞坏了。晋平公说:“乐师, 您撞谁呀?”师旷故意答道:“刚才有个小人在胡说八道,因此我气得要撞他。”晋平公说:“说话的是我呀。”师旷说:“哎!这不是为人君主的人应说的话啊!”左右臣子认为师旷犯上,都要求惩办他。晋平公说:“放了他吧,我要把这件事(或“师旷讲的话”)当作一个警告。”
莫乐为人君:没有比做人君再快乐的了。 莫之违:没有人敢违背他 师旷:名旷,字子野,是春秋后期晋国宫廷中的盲乐师。 师旷侍坐于前:师旷陪坐在前面 援:执持,拿。 衽:衣襟、长袍。 太师:师旷。谁撞,即撞谁。 言于侧:于侧言。 哑:表示不以为然的惊叹声。 除:清除,去掉。除之:除掉他 故:所以 被:通“披”,披着。 师旷:盲人乐师。 是非君人者:这不是国君 谁撞:撞谁 释:放 酣:(喝得)正高兴的时候 喟然::叹息的样子
于是文殊师利菩萨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右绕三匝,长跪叉手而白佛言:“大悲世尊,愿为此会诸来法众,说于如来本起清净因地法行,及说菩萨于大乘中发清净心,远离诸病,能使未来末世众生求大乘者,不堕邪见。
”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如是三请,终而复始。
尔时,世尊告文殊师利菩萨言:“善哉!
善哉!
善男子,汝等乃能为诸菩萨咨询如来因地法行,及为末世一切众生求大乘者,得正住持,不堕邪见。
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 尔时,文殊师利菩萨奉教欢喜,及诸大众默然而听。
“善男子,无上法王有大陀罗尼门,名为圆觉。
流出一切清净真如,菩提涅槃及波罗蜜,教授菩萨。
一切如来本起因地,皆依圆照清净觉相,永断无明,方成佛道。
“云何无明?
善男子,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犹如迷人,四方易处。
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
譬彼病目,见空中华及第二月。
善男子,空实无华,病者妄执。
由妄执故,非唯惑此虚空自性,亦复迷彼实华生处,由此妄有轮转生死,故名无明。
善男子,此无明者,非实有体。
如梦中人,梦时非无,及至于醒,了无所得。
如众空华,灭于虚空,不可说言有定灭处。
何以故?
无生处故。
一切众生于无生中,妄见生灭,是故说名轮转生死。
“善男子,如来因地修圆觉者,知是空华,即无轮转,亦无身心受彼生死。
非作故无,本性无故。
彼知觉者,犹如虚空。
知虚空者,即空华相。
亦不可说无知觉性。
有无俱遣,是则名为净觉随顺。
“何以故?
虚空性故,常不动故,如来藏中无起灭故,无知见故。
如法界性,究竟圆满遍十方故。
是则名为因地法行。
菩萨因此于大乘中,发清净心。
末世众生依此修行,不堕邪见。
”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文殊汝当知,一切诸如来, 从于本因地,皆以智慧觉,了达于无明。
知彼如空华,即能免流转, 又如梦中人,醒时不可得。
觉者如虚空,平等不动转, 觉遍十方界,即得成佛道。
众幻灭无处,成道亦无得,本性圆满故。
菩萨于此中,能发菩提心。
末世诸众生,修此免邪见。
于是普贤菩萨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右绕三匝,长跪叉手而白佛言:”大悲世尊,愿为此会诸菩萨众,及为末世一切众生修大乘者,闻此圆觉清净境界,云何修行?
世尊,若彼众生知如幻者,身心亦幻,云何以幻还修于幻?
若诸幻性一切尽灭,则无有心,谁为修行?
云何复说修行如幻?
若诸众生本不修行,于生死中常居幻化,曾不了知如幻境界,令妄想心云何解脱?
愿为末世一切众生,作何方便,渐次修习,令诸众生永离诸幻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如是三请,终而复始。
尔时,世尊告普贤菩萨言:”善哉!
善哉!
善男子汝等乃能为诸菩萨及末世众生,修习菩萨如幻三昧方便渐次,令诸众生得离诸幻。
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 时,普贤菩萨奉教欢喜,及诸大众默然而听。
”善男子,一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心,犹如空华,从空而有,幻华虽灭,空性不坏。
众生幻心,还依幻灭,诸幻尽灭,觉心不动。
依幻说觉,亦名为幻。
若说有觉,犹未离幻。
说无觉者,亦复如是。
是故幻灭,名为不动。
”善男子,一切菩萨及末世众生,应当远离一切幻化虚妄境界。
由坚执持远离心故,心如幻者,亦复远离。
远离为幻,亦复远离。
离远离幻,亦复远离。
得无所离,即除诸幻。
譬如钻火,两木相因,火出木尽,灰飞烟灭。
以幻修幻,亦复如是。
诸幻虽尽,不入断灭。
善男子,知幻即离,不作方便。
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切菩萨及末世众生,依此修行,如是乃能永离诸幻。
”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普贤汝当知,一切诸众生, 无始幻无明,皆从诸如来, 圆觉心建立,犹如虚空华, 依空而有相,空华若复灭, 虚空本不动,幻从诸觉生, 幻灭觉圆满,觉心不动故。
若彼诸菩萨,及末世众生, 常应远离幻,诸幻悉皆离。
如木中生火,木尽火还灭。
觉则无渐次,方便亦如是。
于是普贤菩萨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右绕三匝,长跪叉手而白佛言:「大悲世尊,愿为此会诸菩萨众,及为末世一切众生,演说菩萨修行渐次,云何思惟?
云何住持?
众生未悟,作何方便普令开悟?
世尊,若彼众生无正方便及正思惟,闻佛如来说此三昧,心生迷闷,即于圆觉不能悟入。
愿兴慈悲,为我等辈及末世众生,假说方便。
」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如是三请,终而复始。
尔时,世尊告普贤菩萨言:「善哉!
善哉!
善男子,汝等乃能为诸菩萨及末世众生,问于如来修行渐次,思惟住持,乃至假说种种方便。
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 时,普贤菩萨奉教欢喜,及诸大众默然而听。
」善男子,彼新学菩萨及末世众生,欲求如来净圆觉心,应当正念,远离诸幻。
先依如来奢摩他行,坚持禁戒,安处徒众,宴坐静室。
恒作是念:我今此身,四大和合。
所谓发毛爪齿,皮肉筋骨,髓脑垢色,皆归于地。
唾涕脓血,津液涎沫,痰泪精气,大小便利,皆归于水。
暖气归火,动转当风。
四大各离,今者妄身,当在何处?
即知此身,毕竞无体,和合为相,实同幻化。
四缘假合,妄有六根。
六根四大,中外合成,妄有缘气,于中积聚,似有缘相,假名为心。
「善男子,此虚妄心,若无六尘,则不能有。
四大分解,无尘可得,于中缘尘,各归散灭,毕竟无有缘心可见。
「善男子,彼之众生幻身灭故,幻心亦灭。
幻心灭故,幻尘亦灭。
幻尘灭故,幻灭亦灭。
幻灭灭故,非幻不灭。
譬如磨镜,垢尽明现。
善男子,当知身心皆为幻垢,垢相永灭,十方清净。
」善男子,譬如清净摩尼宝珠,映于五色,随方各现。
诸愚痴者,见彼摩尼,实有五色。
「善男子,圆觉净性现于身心,随类各应。
彼愚痴者,说净圆觉,实有如是身心自相,亦复如是,由此不能远于幻化。
是故我说身心幻垢,对离幻垢,说名菩萨。
垢尽对除,即无对垢及说名者。
「善男子,此菩萨及末世众生,证得诸幻灭影像故,尔时便得无方清净,无边虚空,觉所显发。
觉圆明故, 显心清净。
心清净故,见尘清净。
见清净故,眼根清净。
根清净故,眼识清净。
识清净故,闻尘清净。
闻清净故,耳根清净。
根清净故,耳识清净。
识清净故,觉尘清净。
如是乃至鼻、舌、身、意,亦复如是。
」善男子,根清净故,色尘清净。
色清净故,声尘清净。
香、味、触、法亦复如是。
」善男子,六尘清净故,地大清净。
地清净故,水大清净。
火大、风大亦复如是。
「善男子,四大清净故,十二处、十八界、二十五有清净。
彼清净故,十力、四无所畏、四无碍智、佛十八不共法、三十七助道品清净。
如是乃至八万四千陀罗尼门,一切清净。
「善男子,一切实相性清净故,一身清净。
一身清净故,多身清净。
多身清净故,如是乃至十方众生圆觉清净。
「善男子,一世界清净故,多世界清净。
多世界清净故,如是乃至尽于虚空,圆裹三世,一切平等,清净不动。
「善男子,虚空如是平等不动,当知觉性平等不动。
四大不动故,当知觉性平等不动。
如是乃至八万四千陀罗尼门平等不动,当知觉性平等不动。
「善男子,觉性遍满,清净不动,圆无际故,当知六根遍满法界。
根遍满故,当知六尘遍满法界。
尘遍满故,当知四大遍满法界。
如是乃至陀罗尼门遍满法界。
「善男子,由彼妙觉性遍满故,根性尘性无坏无杂根尘无坏故,如是乃至陀罗尼门无坏无杂。
如百千灯光照一室,其光遍满无坏无杂。
「善男子,觉成就故,当知菩萨不与法缚,不求法脱。
不厌生死,不爱涅槃。
不敬持戒,不憎毁禁。
不重久习,不轻初学。
何以故?
一切觉故。
譬如眼光,晓了前境,其光圆满,得无憎爱。
何以故?
光体无二,无憎爱故。
「善男子,此菩萨及末世众生,修习此心得成就者,于此无修亦无成就。
圆觉普照,寂灭无二。
于中百千万亿阿僧祇不可说恒河沙诸佛世界,犹如空华,乱起乱灭,不即不离,无缚无脱,始知众生本来成佛,生死涅槃犹如昨梦。
「善男子,如昨梦故,当知生死及与涅槃,无起无灭,无来无去。
其所证者,无得无失,无取无舍。
其能证者,无作无止,无任无灭。
于此证中,无能无所,毕竟无证,亦无证者。
一切法性平等不坏。
「善男子,彼诸菩萨如是修行,如是渐次,如是思惟,如是住持,如是方便,如是开悟,求如是法,亦不迷闷。
」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普贤汝当知,一切诸众生,身心皆如幻。
身相属四大,心性归六尘。
四大体各离,谁为和合者?
如是渐修行,一切悉清净。
不动遍法界,无作止任灭,亦无能证者。
一切佛世界,犹如虚空华, 三世悉平等,毕竟无来去。
初发心菩萨,及末世众生, 欲求入佛道,应如是修习。
于是金刚藏菩萨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右绕三匝,长跪叉手而白佛言:“大悲世尊,善为一切诸菩萨众,宣扬如来圆觉清净大陀罗尼,因地法行,渐次方便,与诸众生开发蒙昧。
在会法众,承佛慈诲,幻翳朗然,慧目清净。
世尊,若诸众生本来成佛,何故复有一切无明?
若诸无明,众生本有,何因缘故如来复说本来成佛?
十方异生本成佛道,后起无明,一切如来何时复生一切烦恼?
惟愿不舍无遮大慈,为诸菩萨开秘密藏,及为末世一切众生,得闻如是修多罗教了义法门,永断疑悔。
”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如是三请,终而复始。
尔时,世尊告金刚藏菩萨言:“善哉!
善哉!
善男子,汝等乃能为诸菩萨及末世众生,问于如来甚深秘密究竟方便,是诸菩萨最上教诲,了义大乘,能使十方修学菩萨及诸末世一切众生,得决定信,永断疑悔。
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 时,金刚藏菩萨奉教欢喜,及诸大众默然而听。
“善男子,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
种种取舍,皆是轮回。
未出轮回而辨圆觉,彼圆觉性即同流转。
若免轮回,无有是处。
譬如动目,能摇湛水。
又如定眼,由回转火。
云驶月运,舟行岸移,亦复如是。
“善男子,诸旋未息,彼物先住尚不可得,何况轮转生死垢心曾未清净,观佛圆觉而不旋复。
是故汝等,便生三惑。
“善男子,譬如幻翳,妄见空华,幻翳若除,不可说言此翳已灭,何时更起一切诸翳。
何以故?
翳华二法,非相待故。
亦如空华灭于空时,不可说言虚空何时更起空华。
何以故?
空本无华,非起灭故。
生死涅槃同于起灭,妙觉圆照离于华翳。
“善男子,当知虚空非是暂有,亦非暂无,况复如来圆觉随顺,而为虚空平等本性。
“善男子,如销金矿,金非销有,既已成金,不重为矿。
经无穷时,金性不坏,不应说言本非成就。
如来圆觉,亦复如是。
“善男子,一切如来妙圆觉心,本无菩提及与涅槃亦无成佛及不成佛,无妄轮回及非轮回。
“善男子,但诸声闻所圆境界,身心语言皆悉断灭,终不能至彼之亲证所现涅槃,何况能以有思惟心,测度如来圆觉境界。
如取萤火,烧须弥山,终不能著。
以轮回心,生轮回见,入于如来大寂灭海,终不能至。
是故我说:一切菩萨及末世众生,先断无始轮回根本。
“善男子,有作思惟,从有心起,皆是六尘妄想缘气,非实心体,已如空华。
用此思惟,辨于佛境,犹如空华复结空果。
展转妄想,无有是处。
“善男子,虚妄浮心,多诸巧见,不能成就圆觉方便。
如是分别,非为正问。
”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金刚藏当知,如来寂灭性,未曾有始终。
若以轮回心,思惟即旋复。
但至轮回际,不能入佛海。
譬如销金矿,金非销故有。
虽复本来金,终以销成就。
一成真金体,不复重为矿。
生死与涅槃,凡夫及诸佛。
同为空华相,思惟犹幻化,何况诸虚妄。
若能了此心,然后求圆觉。
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
子墨子闻之,起于鲁,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
公输盘曰:“夫子何命焉为?
” 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者,愿借子杀之。
”公输盘不说。
子墨子曰:“请献十金。
” 公输盘曰:“吾义固不杀人。
” 子墨子起,再拜,曰:“请说之。
吾从北方闻子为梯,将以攻宋。
宋何罪之有?
荆国有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
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
知而不争,不可谓忠。
争而不得,不可谓强。
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
” 公输盘服。
子墨子曰:“然胡不已乎?
” 公输盘曰:“不可,吾既已言之王矣。
” 子墨子曰:“胡不见我于王?
” 公输盘曰:“诺。
” 子墨子见王,曰:“今有人于此,舍其文轩,邻有敝舆而欲窃之。
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
舍其粱肉,邻有糠糟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
” 王曰:“必为有窃疾矣。
” 子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之地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舆也。
荆有云梦,犀兕麋鹿满之,江汉之鱼鳖鼋鼍为天下富,宋所谓无雉兔鲋鱼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糠糟也。
荆有长松文梓楩楠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
臣以王吏之攻宋也,为与此同类。
” 王曰:“善哉!
虽然,公输盘为我为云梯,必取宋。
” 于是见公输盘。
子墨子解带为城,以牒为械,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
公输盘之攻械尽,子墨子之守圉有余。
公输盘诎,而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
” 子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
” 楚王问其故。
子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
杀臣,宋莫能守,乃可攻也。
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
虽杀臣,不能绝也。
” 楚王曰:“善哉。
吾请无攻宋矣。
” 子墨子归,过宋。
天雨,庇其闾中,守闾者不内也。
故曰:治于神者,众人不知其功。
争于明者,众人知之。
《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
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
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
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
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
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
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
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也。
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
发乎情,民之性也。
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
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
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
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
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
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
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
南,言化自北而南也。
《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
《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
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
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
是《关雎》之义也。
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
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耳。
大小不同,而得并为六义者。
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
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德为之本,以六律为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