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偈

天不能盖，地不能载。

一室无私，何处不在。

昔日对面隔千里，如今万里弥相亲。

寂寥滋味同斋粥，快恬谈谐契主宾。

室内许谁参化女，眼中休去觅瞳人。

东西南北难藏处，金色头陀笑转新。

玉兔步虚碧，冰轮碾太清。

广寒宫有路，桂子落无声。

无地无锥彻骨贫，利生深愧乏馀珍。

廛中大施门难启，乞与青山养病身。

夜来云雨散长空，月在森罗万象中。

万象灵光无内外，当明一句若为通。

节近端午，乍晴乍雨。

带累达磨眼睛，特地和泥合土。

二祖不会承当，雪庭枉受辛苦。

引得后代儿孙，各自开张门户。

或放南山毒蛇，或作玄沙猛虎。

雪峰连辊三毬，禾山一味打鼓。

山僧检点将来，尽是葛藤露布。

争如吃饭着衣，此外更无佛祖。

阿嫂便是大哥妻，师姑元是女人做。

故里田园抛弟妹，异乡灯火对妻儿。

十年漂泊孤篷雪，谁补梅花入楚辞。

昔人不可见，行路多长松。

空遗炼丹处，井干绿苔封。

月明还独宿，白云下疏钟。

夜半桂子落，不知自何峰。

久从林下游，颇识林下趣。

纵渠绿阴繁，不碍清风度。

闲来石上眠，落叶不知数。

一鸟忽飞来，啼破幽寂处。

城中寸土如寸金，幽轩种竹只十个。

春风慎勿长儿孙，穿我阶前绿苔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