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雪莱集》

谁赠雪莱一曲歌?

可怜心事正蹉跎。

琅玕欲报从何报?

梦里依稀认眼波。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雨中花·送徐艺初归昆山

〔纳兰性德〕 〔清〕

天外孤帆云外树,看又是春随人去。

水驿灯昏,关城月落,不算凄凉处。

计程应惜天涯暮,打叠起伤心无数。

中坐波涛,眼前冷暖,多少人难语。

《复堂词录》序

〔谭献〕 〔清〕

右录三百四十余人,词一千四十七首。

叙曰:“词为诗余,非徒诗之余,而乐府之余也。

律吕废坠,则声音衰息。

声音衰息,则风俗迁改。

乐经亡而六艺不完,乐府之官废,而四始六义之遗,荡焉泯焉。

夫音有抗队,故句有长短。

声有抑扬,故韵有缓促。

生今日而求乐之似,不得不有取于词矣。

唐人乐府,多采五七言绝句。

自李太白创词调,比至宋初,慢词尚少。

至大晟之署,应天长、瑞鹤仙之属,上荐郊廊,拓大厥宇,正变日备。

愚谓词不必无颂,而大旨近雅。

于雅不能大,然亦非小,殆雅之变者欤。

其感人也尤捷,无有远近幽深,风之使来。

是故比兴之义,升降之故,视诗较著,夫亦在于为之者矣。

上之言志,永言次之。

志絜行芳,而后洋洋乎会于风雅。

琱琢曼辞,荡而不反,文焉而不物者,过矣靡矣,又岂词之本然也哉。

献十有五而学诗,二十二旅病会稽,乃始为词,未尝深观之也。

然喜寻其恉于人事,论作者之世,思作者之人。

三十而后,审其流别,乃复得先正绪言以相启发。

年逾四十,益明于古乐之似在乐府,乐府之余在词。

昔云:“礼失而求之野。

”其诸乐失,而求之词乎。

然而靡曼荧眩,变本加厉,日出而不穷,因是以鄙夷焉,挥斥焉。

又其为体,固不必与庄语也,而后侧出其言,旁通其情,触类以感,充类以尽。

甚且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

言思拟议之穷,而喜怒哀乐之相发,响之未有得于诗者,今遂有得于词。

如是者年至五十,其见始定。

先是写本朝人词五卷,以相证明。

复就二十二岁以来,审定由唐至明之词,始多所弃,中多所取,终则旋取旋弃,旋弃旋取,乃写定此千篇,为复堂词录。

前集一卷,正集七卷,后集二卷。

其间字句不同,名氏互异,皆有据依,殊于流俗。

其大意则折衷古今名人之论,而非敢逞一人之私言,故以论词一卷附焉。

大雅之才三十六,小雅之才七十二,世有其人,则终以词为小道也,亦奚不可之有。

《箧中词》序

〔谭献〕 〔清〕

国朝二百余年,问学之业绝盛,固陋之习盖寡。

自六书九数经训文辞篆隶之字,开方之图,推究于汉以后、唐以前者备矣。

至于填词,仆少学焉,得本辄寻其所师,好其所未言,二十余年而后写定。

就所睹记,题曰箧中。

其事为大雅所笑,其旨与凡人或殊。

容若、竹垞而后,且数变矣。

论具卷中,不覼缕也。

李白、温岐,文士为之。

升元、靖康,君王为之。

将相大臣范仲淹、辛弃疾为之。

文学侍从苏轼、周邦彦为之。

志士遗民王沂孙、唐珏之徒,皆作者也。

昔人之论赋曰:“惩一而劝百。

”又曰:“曲终而奏雅”,丽淫丽则,辨于用心。

无小非大,皆曰立言。

惟词亦有然矣。

家居赋答友二首

〔梁同书〕 〔清〕

【其一】 卅年蒲柳早衰芜, 壮不如人况老乎。

苦笋硬差良有愿, 葫芦依相已维摹。

休言报国文章在, 只合投闲草木俱。

物不答失天地大, 始终渐负是顽躯。

【其二】 北望君门首重回, 一门三世荷栽培。

臣心不似菤葹草, 天意须怜臃肿材。

絮已沾泥飞不起, 豆和灰冷爆难开。

他生愿作衔环雀, 再上觚棱高处来。

频罗庵论书·与张芑堂论书

〔梁同书〕 〔清〕

语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

”其实耕之所以然,织之所以然,奴与婢了不知也。

以其所习,则归之耳。

芑堂精心书道,勤学好问,不敢不以所习告。

芑堂问曰:“古人云,笔力直透纸背处如何?

”山舟曰:“当与天马行空参看。

今人误认透纸,便如药山所云,看穿牛皮,终无是处。

盖透纸者,状其精气结撰,墨光浮溢耳。

彼用笔若游丝者,何尝不透纸背耶?

米襄阳笔笔压纸,笔笔不著纸,所以妙也。

” 芑堂曰:“腕力如何用法?

”山舟曰:“使极软笔自见。

譬如人持一强者使之直,则无所用力。

持一弱者欲不使之偃,则全腕之力自然来集于两指端。

其实书者只知指运,而并不知有腕力也。

悟此,则羲之之背后掣笔,政是验其腕力之到与否,无他谬巧也。

” 山舟曰:“藏锋之说,非笔如钝锥之谓。

自来书家从无不出锋者,古帖具在可证也。

只是处处留得笔住,不使直走。

米老云:‘无垂不缩,无往不收’,一语是书家无等等咒。

” 山舟曰:“柳诚悬元秘塔碑是极软笔所写,米公斥为恶札,过也。

笔愈软,愈要掇得直、提得起,故每画起处用凝笔,每水旁作三点,末点用逆笔踢起,每直钩至末一束再踢起,下垂若钟乳。

不则画如笏,踢如斧,钩如拘株矣!

柳公云:‘心正笔正’,莫作道学语看,正是不得不刻刻把持,以软笔故。

设使米老用柳笔,亦必如此。

” 山舟曰:“笔要软,软则遒。

笔头要长,长则灵。

墨要饱,饱则腴。

落笔要快,快则意出。

山舟曰:书家燥锋曰渴笔,画家双管有枯笔,二字判然不同,渴则不润,枯则死矣。

人人喜用硬笔,故枯。

若羊毫,便不然。

” 山舟曰:“帖教人看,不教人摹。

今人只是刻舟求剑,将古人书一一摹画,如小儿写仿本,就便形似,岂复有我?

试看晋、唐以来,多少书家有一似者否?

羲、献父子不同。

临兰亭者千家,各各不同。

颜平原诸帖,一帖一面貌。

正是不知其然而然,非有一定绳尺。

故李北海云:学我者死,似我者俗。

正为世之向木佛求舍利者痛下一针。

” 山舟曰:“好摹古帖何以反云大病?

要之当临写时,手在纸,眼在帖,心则往来于帖与纸之间,如何得佳?

纵逼肖,亦是有耳目、无气息死人。

至于临摹既久,成见在胸,偶欲挥洒,反不能自主矣。

” 山舟曰:“写字要有气,气须从熟得来,有气则自有势,大小长短、高下欹整,随笔所至,自然贯注成一片段,却著不得丝毫摆布,熟后自知。

” 芑堂问曰:“中锋之说云何?

”山舟曰:“笔提得起,自然中。

亦未尝无兼用侧锋处,总为我一缕笔尖所使,虽不中亦中。

近日江南程易畴通艺录笔势一条讲得最精,前人未曾道过。

” 山舟曰:“乱头粗服非字也,胶须剃面非字也。

求逸则野,求旧则拙,此处不可有半点名心在。

题《担当山水册》

〔苏曼殊〕 〔清〕

一代遗民痛劫灰,闻师陡听笑声哀。

滇边山色俱无那,迸入苍浪泼墨来。

集义山句怀金凤

〔苏曼殊〕 〔清〕

收将凤纸写相思,莫道人间总不知。

尽日伤心人不见,莫愁还自有愁时。

迟友

〔苏曼殊〕 〔清〕

云树高低迷古墟,问津何处觅长沮?

鱼郎引入林深处,轻叩柴扉问起居。

调筝人将行,出绡属绘《金粉江山图》,题

〔苏曼殊〕 〔清〕

乍听骊歌似有情,危弦远道客魂惊。

何心描画闲金粉,枯木寒山满故城。

调筝人将行,出绡属绘《金粉江山图》,题

〔苏曼殊〕 〔清〕

送卿归去海潮生,点染生绢好赠行。

五里徘徊仍远别,未应辛苦为调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