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偈

世人休说行路难，鸟道羊肠咫尺间。

珍重苎溪溪畔水，汝归沧海我归山。

大布君能衣，始知蚕口非。

冢间容一榻，身外但三衣。

护戒避生草，净心观落晖。

寂寥能自守，今世固应稀。

城中寸土如寸金，幽轩种竹只十个。

春风慎勿长儿孙，穿我阶前绿苔破。

久从林下游，颇识林下趣。

纵渠绿阴繁，不碍清风度。

闲来石上眠，落叶不知数。

一鸟忽飞来，啼破幽寂处。

昔人不可见，行路多长松。

空遗炼丹处，井干绿苔封。

月明还独宿，白云下疏钟。

夜半桂子落，不知自何峰。

颠倒颠，颠倒颠，新妇骑驴阿家牵。

便恁么，太无端，回头不觉布衫穿。

不是道，不是禅。

每逢三五夜，皓月十分圆。

饥餐松柏叶，渴饮涧中泉。

看罢青青竹，和衣自在眠。

更有山怀为君说，今年年是去年年。

实际从来不受尘，个中无旧亦无新。

青山况是吾家物，不用寻家别问津。

江南江北正干戈，茅屋深迁入薜萝。

梦幻利名知险恶，虚舟身世若风波。

石门路险交游少，竹坞云深笋蕨多。

闹里打闲谁似我，千岩春色一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