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宣诔

译文

啊，侍中啊，你祖辈的名声仍然很美好。你在政治上才干出众，协助武王征商。你的爵位与齐国鲁国一样，邦祀绝不会消亡。你的后代遍布万国，你的功绩只有光辉。晋国封你为魏国的侯爵，天启之祚，末代子孙号称王。你的姓氏就是这样繁衍不绝。世世代代都有杰出的人物，他们的声名扬名于秦汉之间。经历了许多艰难的岁月，历经炎光之中的风雨。世世代代的君主将政治混乱整顿好，建立了雍容盛世。你成为三公之一，担任太尉或者司空的职位。百官们都愿意听从你的召集，五经典书都由你来校订。天下太平，人民和睦，皇家的教学普及远播。你作为伊君的古代祖先，对时代起到了巨大的辅佐作用。你参与管控机密事务，治理朝政。你出使边陲，临朔山岳，人人称赞你的功绩。君君臣臣之间的宠爱封赏，并非赐予的恩惠，而是彼此间的恭敬之情。自从你的两个祖辈，光彩照人，威武非凡。大家都说休休息息吧，应该辅佐好汉朝的国家。有些人管理太尉一职，有些人掌管司空一职。百官都被你安排得井井有条，五经典书都能得到遵守。天地静谧，人民和睦，皇家的教育广泛传播。你的先祖伊君崭露头角，英才济济。你掌管机密事务，治理朝政。你出使边陲，临朔山岳。人民的事业都兴盛繁荣。君君臣臣之间的宠爱封赏，并非赐予的恩惠，而是彼此间的恭敬之情。 我伟大的公公，展示了威武的南楚王朝。有些荆人可能不服从，陈人提高了军事讲习。你正义而行动，计划了我们的军事行动。你的高尚和大功绩，为了投身到帝国中。这样的言论一旦传开，就是合我明德的典范。投戈编鄀，向汉朝北方进军。我伟大的公公是卓越的，为京城树立了表率。金龟紫绶，彰显了勋绩。勋绩就是劳苦被人识别。对世事不忧虑，不忘记家庭，你独特而突出。被任命为祭酒官，与君并排行动。计划毫无疏漏，执行画无失误。 我伟大的君主建立了国家，百官能工巧妙。你也因为显赫的举止，负责机关中的监察。戴着蝉珥的貂皮，穿着朱红色的华服，进入帷幄之中，出现在华盖之下。你受到赞誉，争相模仿。可叹东夷，依据江河湖泊而挡住。他们骚扰边境，给我们的军队带来困扰。这是一条荒凉而艰难的战路，雷声震耳而风刮得猛烈。你身边有好马，辉煌的马车。你思念我们荣耀，期待着那些威胁到来。为什么不能改变命运，运势到了极限，命运衰退。你生病住院，祥瑞变为凶兆。啊，悲伤哀怨！你孤零零地离世，号啕大哭，崩溃倒塌。魂魄飘飘北魏，远到南淮。经历了山川河流，哭泣得像是废墟。悲伤的风激发起感触，行云徘徊。游鱼走失了大浪，归鸟忘记了巢穴。啊，呜呼悲哉！ 我与夫子一起，信仰价值观。我们喜欢和琴瑟，分析过去友人的生活。多年以来，手牵手共同前行。怎么会突然间，他舍弃了我早年的友情！我感受到过去的宴会，志向都很高大。我跟着他开玩笑，可没有被他诱导。人的生命是不稳定的，喜忧各有各的安排。这个人要高兴，他是第一个被杀戮的。为什么后代夫子果然先走！再论生死，存亡经历多次。夫子还在怀疑，寻找明确的证据。如果他真的有灵魂，他的灵魂就像白色的素质。我将会借用他的灵魂，飘飖高举，超越景云，走上天堂的道路。 送葬车到达，开始返回魏国的京城。灵轜返回车道，白骥伤心地哀鸣。空空的车厢，丧礼蒙尘。谁会说仲宣，没听到他的声音？伸头叹息，泪水交汇。哎呀夫子！永安的幽冥之地。人是谁不会死？达士追求名声。生活中的荣耀和死亡的哀悼，都是孔子该有的光荣。啊，呜呼悲哉！

简介

《王仲宣诔》选自《文选·卷五六》。 王粲(字仲宣)于建安七子中，文学成就最高，与曹植为知挚（知）友。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王粲随军征吴，翌年春病卒途中，时四十一岁。曹植为王粲“早世即冥”，无限悲伤，在文中寄托着他对亡友深切的哀思。全篇极有层次，先叙王粲的族系、家世及其身世，再叙他的才智、文章及宦迹，最后深情地记写了他们之间的友情。孙执升评道“此篇推赏悼惜，极其深致，可见当日相与之情”。(见《评注昭明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