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十三年十二月乞病纪恩

题诗武库至豪雄，变法君臣意所同。

琴瑟不调原可换，兰莸未别自难终。

推公贤愎惟迂叟，叹世因循有晦翁。

遗宅荒凉共追吊，纷纷儿女闹村丛。

为忆江南乱后山，飘然巾笠往仍还。

百年心事看残照，一代文章有要删。

杜本谷音吾所属，黄衷海语若相关。

崇陵片石归装稳，头白临分泪对潸。

䄻花避世认前身，谁谓寻芳是路人。

撩乱林亭门外骑，清寥池馆雨余春。

华年倏去琼箫恨，冷月空来宝镜尘。

独抱素琴宫漏歇，凄凉凤翮共龙唇。

红梅何事有双身，永夜孤心不寐人。

病马雪寒犹恋月，流莺天暖即争春。

情中剑首轻吹吷，劫后琴心忍作尘。

玉女邅回还在侧，云璈奏罢惨赪唇。

露滴鸾衣窈窕身，香成终有返魂人。

微蔫花色频看日，将尽钟声不贷春。

玉合收时存梦影，瑶笙散后怆音尘。

天荒地老相思泪，化作春潮啮石唇。

谁识天心久废商，殿前执手暗沾裳。

从亡卢植曾河上，和韵吴融竟异乡。

花好似忘春已去，尘飞真恐日无光。

由来宦者倾入国，错怪唐家白面郎。

晓来微雨较春寒，诗爱冬郎尽日看。

乱世峥嵘词反艳，暮年萧瑟事初完。

莺啼幽独看看尽，马走烟尘寸寸啴。

凤烛百条同一泪，今疑纸上未曾干。

写入幽通黯一镫，神人仿佛事何曾。

月明深巷疑闻豹，风肃清帘不到蝇。

久别花枝凭梦折，无多酒力带愁胜。

年来莫溯心中语，何止篱间懒嫚藤。

浮世蓬根不道怜，秋怀到此更追牵。

再寻旧巷悲回辙，独泫愁春泪彻泉。

报国未能伸志事，沈湘空自梦婵娟。

剪镫暗记当时话，身是孤儿十九年。

桃弓射鸭尽萧闲，缥缈仙居紫翠间。

不尽情怀随逝水，更无谣诼到深山。

夕张瑶瑟凭招月，朝索琼茅自闭关。

蕉萃沈郎初病起，肉芝应为驻年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