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五首其一

自古无兹难，我朝今遇之。

小臣惭逆土，大事决成期。

劫坏六龙死，天荒万象悲。

时哉弗可失，奋发莫迟疑。

一天悽怆事，此恨极难裁。

骨纵已成土，心终不肯灰。

毒蛇嘘树死，怨鸟哭春哀。

处处山东老，悬情汉诏来。

新秧遭水毁，岁事正关情。

日没虎狼出，城荒荆棘生。

清流不可污，古道竟谁行。

阔步独归去，茅檐月自明。

谁谓匪人贱，犹怀事贼羞。

挺身持大义，正语叱狂酋。

名在春逾艳，骨香花不愁。

有灵知国事，地下笑王侯。

愈久愈不变，一忱生死俱。

独行天与语，枯坐石为徒。

血污衣冠国，冤浮盗贼区。

何当洗兵马，终古统炎图。

朝廷罹祸乱，民物苦颠连。

晋帝渡江谶，唐皇幸蜀年。

剖云行白日，翻海洗青天。

办得大事了，胸中即泰然。

开眼看不得，愁来只自颠。

六年万忧苦，四海一腥膻。

叹命巧相值，观时痛可怜。

却惭深夜月，犹忍照胡天。

自许志颇大，频歌慷慨辞。

攒眉无说处，仰面独行时。

豪杰心犹檗，生灵命若丝。

当今欲平治，舍我则云谁。

独到至乐处，于于自在行。

身心全去碍，骨肉若通明。

劫外冥天地，空中一死生。

却观凡世界，眇尔幻沤轻。

太和国土里，风味极清柔。

意外竟忘世，胸中不梦秋。

日蒸春气涌，地漾水光流。

此即神仙窟，何须更十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