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溪自赞其一

偶乘扁舟，一日千里。

若遇胜境，终年不移。

故能屈御手调羹而亲饷，命力士脱靴而不疑。

予私淑诸人也，故欲与之同归。

鸦然于腮而不售，羊然绕领而犹痴。

人固欲其售，尔谓之痴也，予方游戏以随时。

濯余足兮寒泉，振余衣兮古丘。

洞胸中之滞碍，眇云散而水流。

识此行之非祸，乃造物之予休。

乳床奇诡鉴清涟，碧落真人古洞天。

十载南游才一到，不访重补到难篇。

龙蟠幽谷，非时则伏。

蝉蜕高枝，饮露而飞。

进如风行，退若云归。

冥冥其几，赫赫其居。

于越霸兴，强吴荡夷。

功成不居，先生得之。

后夜郁孤台上月，更从何处照诗人。

不勉而中，不思而得。

从容中道，是为极则。

胡来胡现，汉来汉现。

随所运用，莫非方便。

在迩求远，知深昧浅。

头上安头，以口为眼。

以相而现，略无异同。

一有所扣，则犹撞钟。

缘不我契，漫尔形容。

稽首导师，如日方中。

衮毬输了一只脚，答语失了一只眼。

却将两只杀人手，不妨捞虾只摸蚬。

踏翻船子月是谁，撞破烟楼如掣电。

树倒藤枯笑呵呵，春光更觉家家遍。

织得蒲鞋无脚着，大雪漫山却伸脚。

嬲人枉了三则语，传家只用一字错。

至今儿孙满天下，伸头缩颈如鹳鹤。

捩转嘴面有商量，学得马骑被驴扑。

无形而袭人之鼻者香，不谋而同人之舌者名。

名因香而及远，香因名而有声。

然则红梅老子固如是乎。

投闇即闇，投明即明。

随波逐浪，应物观形。

夫是之谓驴手佛脚，而真得无学于保宁者也。

西庵老人，谁不赞叹。

东辙西蹊，路头坐断。

维三昧力，化身千百。

北雨南云，青天霹雳。

岂待形容，何处不见。

须知闹市里，便是百草头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