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书告余前岁虞山失陷余园宅已化焦土盖先洗劫财物书籍而后焚我园宅以掩迹所馀者厨下耳其二

国破家何惜，堆堆瓦砾新。

生前成废宅，乱后但芳邻。

枯木春犹发，奇书主易人。

万方悲一概，遑惜我微身。

八表同昏日，离群到海涯。

人心换天地，世界谢繁华。

自古难为国，何年更见家。

昭苏容万类，细草亦生花。

玉垒干戈里，珠崖战斗边。

花狂春似火，国破路如天。

涧水散成雨，松枝幽作烟。

孤怀不可诉，人道悦云泉。

彩翠连峰霁，呜禽绕洞房。

云留春景色，山热涨衣香。

花笑老将至，松知来日长。

愚公犹有谷，一壑暂徜徉。

风雨迎寒食，拢冈故国边。

几人住乡里，六合共烽烟。

花里家何在，兵间梦不前。

登高见春远，百粤艳阳天。

谈笑挥强敌，将军绕指钢。

自全惟气节，无欲便坚刚。

虎口完三戒，人心持一匡。

盖棺今定论，舆衬太心伤。

湖光如几席，山翠静微尘。

不敢高声语，恐惊上界人。

筑屋幽崖石壁空，行吟潭上伴幽龙。

闲来坦腹疏帘下，卧看云生大泽中。

当年六合劲烟尘，天上人间拿破崙。

武帝旌旗谁眼见，白头军士已无人。

北枝开后复南枝，幽壑流泉洗墨时。

昨夜孤山风雪里，有人下酒嚼寒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