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访胡致堂五峰兄弟故居

二子何翩翩，负笈路四千。

奈何为势拘，阅月上归船。

安得效缩地，相见顷刻至。

万里即跬步，相见如梦寐。

我有缩地方，见尧在羹墙。

念兹倏在兹，何忧山水长。

人为天地心，无上下古今。

一体能感应，何远近高深。

春宜居罗浮，冬宜居甘泉。

夏宜居西樵，秋宜居天关。

何以谓之宜，顺气无乖愆。

罗浮春花发，西樵夏木蕃。

天关秋水清，甘泉冬背寒。

四时运无穷，吾以了吾缘。

名园开午宴，入夜坐星轩。

烟火观气机，有若天使然。

人乃夺天巧，天人无后先。

平空作雷电，花鸟争喧妍。

万有生于无，人事何足怜。

风波起平地，毁誉虚相传。

周孔大圣人，流言悄忧心。

哲人善自释，赖古多此贤。

万变如是观，而我无事焉。

小楼依白石，且近周公涯。

溪水迎门入，贾舫趁潮回。

闹市可安禅，缘未学如来。

因寻周公梦，来者犹可追。

一日供偃仰，明日非所裁。

到岸宿源头，源头乃吾庐。

自兹达朱明，近可卅里馀。

插柳妨前江，围竹背后畲。

八十已任真，藩篱知有无。

未计明日事，日夕相与娱。

我闻梯山险，石磴过百盘。

如架凌云梯，平地入天门。

山高岂无灵，感应讵不神。

七十轻千里，一念衡山勤。

水深石啮趾，历途百邅迍。

胡为纳大麓，云雨骤漫漫。

仆夫欲号泣，羸马拥不前。

迥驾亦不易，胜事徒空言。

我匪昌黎子，尔愧衡山云。

吾将愬厚地，巫成扣天阍。

嗟予不度此，命也亦已焉。

不见临河叹，遗响垂千年。

驱车渡武溪，路过芙蓉西。

忆我去年游，旧路意皆迷。

去年今年人，王孙芳草萋。

有风东南来，飘飘吹我衣。

万里谁云远，寸心以为期。

起脚即已到，岳岭同天齐。

尧舜应不远，羹墙即躬逢。

宇宙应不远，万里方寸同。

衡山应不远，见之悠然中。

即此不远心，大道立可通。

八极周瞬息，何必骑苍龙。

故人知我趣，与我衡山行。

六翮生长风，意气倾洞庭。

北斗垂清光，南山入紫冥。

揽结兼两室，朱明与朱陵。

优游寻五峰，玩心于神明。

吾师一席光，从谁借于是。

一声凤凰鸣，五色映天地。

此光师自光，何预他人事。

自性得自天，无借亦无匮。

不离一席间，天地万物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