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粥

一阳初夏中大吕,谷粟为粥和豆煮。

应时献佛矢心虔,默祝金光济众普。

盈几馨香细细浮,堆盘果蔬纷纷聚。

共尝佳品达沙门,沙门色相传莲炬。

童稚饱腹庆州平,还向街头击腊鼓。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潼关

〔谭嗣同〕 〔清〕

终古高云簇此城,秋风吹散马蹄声。

河流大野犹嫌束,山入潼关不解平。

钝吟书要

〔冯班〕 〔清〕

书是君子之艺,程、朱亦不废。

我于此有功,今为尽言之:先学间架,古人所谓结字也,间架既明,则学用笔。

间架可看石碑,用笔非真迹不可。

结字晋人用理,唐人用法,宋人用意。

用理则从心所欲不逾矩,因晋人之理而立法,法定则字有常格,不及晋人矣。

宋人用意,意在学晋人也。

意不周币则病生,此时代所压。

赵松雪更用法,而参以宋人之意,上追二王,后人不及矣。

为奴书之论者不知也。

唐人行书皆出二王,宋人行书多出颜鲁公。

赵子昂云:“用笔千古不变。

只看宋人亦妙,唐人难得也。

蔡君谟正书有法无病,朱夫子极推之。

锥画沙、印印泥、屋漏痕,是古人秘法。

”姜白石云:“不必如此。

知此君愦愦。

黄山谷纯学瘗鹤铭,其用笔得于周子发,故遒健。

周子发俗,山谷胸次高,故遒健而不俗。

近董思白不取遒健,学者更弱俗,董公却不俗。

” 虞世南能整齐不倾倒。

欧阳询四面停匀,八方平正。

此是二家书法妙处,古人所言也。

欧书如凌云台,轻重分毫无负,妙哉!

欧公一片神骨,极有作用,倚墙靠壁,便不是。

巉子山一流人有墙壁,所以不好。

姜立纲尤俗。

余见欧阳信本行书真迹,及皇甫君碑,始悟定武兰亭全是欧法。

姜白石都不解。

董宗伯云:“王右军如龙,李北海如象。

不如云王右军如凤,李北海如俊鹰。

当学蔡君谟书,欲得字字有法,笔笔用意。

又学山谷老人,欲得使尽笔势,用尽腕力。

又学米元章,始知出入古人,去短取长。

” 荐季直表不必是真迹,亦恐是唐人临本。

使转纵横,熟视殆不似正书,徐季海似学此也。

汉人分书不纯方,唐人分书不纯扁,王司寇误论,只看孝经与劝进碑尔。

顾云美云:唐人分书极学汉人。

此论佳,可破惑者。

八分书只汉碑可学,更无古人真迹。

近日学分书者乃云:“碑刻不足据。

”不知学何物?

汉人分书多剥蚀,唐人多完好。

今之昧于分书者多学碑上字,作剥蚀状,可笑也!

虞世南庙堂碑全是王法,最可师。

贫人不能学书,家无古迹也。

然真迹只须数行便可悟用笔。

间架规模,只看石刻亦可。

学草书须逐字写过,令使转虚实一一尽理,至兴到之时,笔势自生。

大小相参,上下左右,起止映带,虽狂如旭、素,咸臻神妙矣。

古人醉时作狂草,细看无一失笔,平日工夫细也。

此是要诀。

姜白石论书,略有梗概耳。

其所得绝粗,赵松雪重之,为不可解。

如锥画沙,如印印泥,如古钗脚,如壁拆痕,古人用笔妙处,白石皆言不必。

然又云:侧笔出锋。

此大谬。

出锋者末锐不收。

褚云透过纸背者也,侧则露锋在一面矣。

颜书胜柳书,柳书法却甚备,便初学。

古人作横画,如千里阵云。

黄山谷笔从画中起,回笔至左顿腕,实画至右住处,却又转,正如阵云之遇风,往而却回也。

运腕太疾,起处有顿笔之迹。

今人于起处作点,殊失势也。

余教童子作书,每日只学十字,点画体势须使毫发毕肖,百日以后便解自作书矣。

张长史云:“小字展令大,尽笔势为之也。

大字蹙令小,遏锋藏势,使间架有余也。

”今广平府有颜鲁公仪门字,门字小,仪字大,却相称,殊不见有异,奇迹也。

左去吻,右去肩,欧阳兰台不用此法。

东坡谈书皆笃论,过于黄、米。

米老喜作快口语,不知者执之,多为所误。

山谷只自言其所得耳。

画有南北,书亦有南北。

晋人尽理,唐人尽法,宋人多用新意,自以为过唐人,实不及也。

娄子柔先生云:“米元章好割截古迹,有书贾俗气。

”名言也。

东坡书有病笔,唐人无此。

颜鲁公书磊落嵬峨,自是台阁中物。

米元章不喜颜正书,至今人直以为怪矣。

子字分书,横画不飞,倚人直笔,不向左挑起。

人字加三撇,是古升字。

黄长睿疑智果书不真,此不习南朝书法也。

欧阳公不信遗教经,东坡殊不以为然。

宋人蔡君谟书最佳,今人不重,只缘不学古耳。

书法无他秘,只有用笔与结字耳。

用笔近日尚有传,结字古法尽矣。

变古法须有胜古人处,都不知古人,却言不取古法,直是不成书耳!

余见东坡、子昂二真迹,见坡书点画学颜鲁公,体势学李北海,风卷云舒,逼之若将飞动。

赵殊精工,直逼右军,然气骨自不及宋人,不堪并观也。

坡书真有怒猊抉石、渴骥奔泉之态。

徐季海世有真迹,不知视此何如耳。

坡公少年书圆觉经,小楷直逼季海。

见老泉一书,亦学徐浩。

山谷称东坡学徐季海。

苏斜川却云:“不然。

我信山谷。

” 作书须自家主张,然不是不学古人,须看真迹,然不是不学碑刻。

唐人用法谨严,晋人用法潇洒,然未有无法者,意即是法。

本领者将军也,心意者副将也。

本领极要紧,心意附本领而生。

邑人严道普名泽,家藏右军二谢帖。

或诮之曰:“谁见右军执笔作此字?

”余曰:“能作此字即是右军,使右军不能作此字,我亦不重右军。

” 秦权上字,秦之隶书,乃篆之捷也。

与今正书不同,然非分书也。

盖隶书本如此,后渐变为今正书耳。

欧公以此似今八分,遂呼汉人分书为隶,既知其不同,且疑薛尚功摹之失体,误也。

今人作正书是钟、王法,然钟、王古字亦多与今不同。

世传六朝、唐初碑上字分隶相杂,疑当时正书如此。

至唐中叶以后,始变如今法。

后人纯学钟、王也。

右军正书多古字,东方朔画赞“序”字作“厚”,乐毅论“杀”字、“抃”字,黄庭经“耶”字,遗教经“□”字,今皆不行。

今人所用只是宋、元体。

曹娥碑犹古,陕西传摹,尽去之矣。

古人作小正书,与碑板诰命书不同。

今人用碑板上大字作小正书,不得体也。

祝希哲常痛言之。

唐人碑板刻手亦有工拙,然胜于宋人。

不习二王,下笔便错。

此名言也。

鲁公书如正人君子,冠佩而立,望之俨然,即之也温。

米元章以为恶俗,妄也,欺人之谈也。

颜书要画中有筋,其用笔与徐季海父子相同。

多宝塔是少年时书,点画皆有法。

不知者学之,正如布算相似,须要看他墨酣意足处,与朱巨川诰参看最得。

书至成时,神奇变化,出没不穷。

若功夫浅,得少为足,便退落,如严天池二、三十岁好,后来便可厌,只为从前功夫不多也。

大略初学时多可观,后来不学,便不成书耳。

宋人作书多取新意,然意须从本领中来。

米老少时如集字,晚年行法亦不离杨少师、颜鲁公也。

本领精熟,则心意自能变化。

字有二法:一曰用笔。

汝用笔疏硬而骨枯,非法也。

看楷书,便知血脉处极细而有笔意也。

二曰布置。

左右向背,上下承盖,半阔半细,半高半低,分间架在布白处,汝毫无法,但直写而无意,不成字也。

布置用笔,千古讲之者多矣。

赵子昂专言此,汝可寻思。

凡学书千字文少不得,(简缘云:千字文是将右军字凑成,智永临写八百本,非永书也。

)此是右军旧法,得此便有根本。

如二王法帖,只是影子,惟架子尚在,可观耳。

书有二要:一曰用笔,非真迹不可。

二曰结字,只消看碑。

要知结字之妙,明朝人书,一字看不得。

看了误人事。

行书法二王起便是头路。

真行用羲之法,以小王发其笔性。

草书全用小王。

大草书用羲之法。

如狂草学旭,不如学素。

此吾法也。

教人作书,吾便于柳法。

二谢书只学赵,自余一步不窥,所以全不合古法也。

然用笔如锥画沙,细而有姿媚,汝短处正在此,不可不用功也。

若死学柳书,其病亦正同耳。

悟得柳公学古处,二王、欧、虞、褚、薛,打做一团方好也。

(简缘云:尽情吐露。

至嘱。

以上三札答无咎。

学书当有晋人法,看石刻亦不易,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

) 赵文敏为人少骨力,故字无雄浑之气,喜避难,须参以张从申、徐季海方可。

季海筋在画中,晚年有一种如渴骥奔泉之势,老极!

所以熟而不俗。

张书古甚,拙处人不知其妙也。

颜行如篆如籀,苏米皆学之,最宜留心。

作法书多失体,布置匀直少势。

钟公云:“点不变谓之布掞,画不变谓之布算,最是大忌。

”如“真”字中三笔须不同,“佳”字左倚入向右,右四画亦要俯仰有情。

今俱如算子,大似无讲贯也。

日来作虞法,觉其和缓宽裕,如见大人君子,全得右军体。

今日刻本黄庭多不是,但惜不见原本,字画俯仰处甚遒,翻多失之,与永师千文看方得。

(与无咎。

) 米颠作颜行,兼用杨景度,有散仙入圣之致。

坡公须带二徐。

本领千古不易,用笔学钟,结字学王。

晋人循理而法生,唐人用法而意出,宋人用意而古法具在。

知此方可看帖。

用意险而稳,奇而不怪,意生法中,此心法要悟。

行书右军止有兰亭及官奴帖,献之辞中令表。

米元章云:但取圣教序学之,更学右军诸扎,使大小相杂,便成书。

此言甚有会。

然兰亭、官奴,字无大小,正如唐人碑上字耳。

唐人多兼二王,张从申所云:“右军风规,下笔斯在者也。

然今所存颇似大令。

徐季海有筋骨,如渴骥奔泉,怒猊抉石。

”东坡云:“细筋入骨。

”无人知此言极妙,米海岳以为过老诋之,偏见也。

米、黄论书殊不及坡,然今人多信米。

米、黄俱好为快语,非笃论也。

我尝谓苏、黄论诗,米元章论书,不为无见,但抑扬太过,使人不乐闻耳。

赵子昂用笔绝劲,然避难从易,变古为今,用笔既不古,时用章草法便拙。

当其好处,古今不易得也。

近文太史学赵,去之如隔千里,正得他不好处耳。

枝山多学其好处,真可爱玩,但时有失笔别字。

董宗伯全不讲结构,用笔亦过弱,但藏锋为佳,学者或不知。

董似未成,字在文下。

赵松雪出入古人,无所不学,贯穿斟酌,自成一家。

当时诚为独绝也。

自近代李祯伯创奴书之论,后生耻以为师,甫习执笔便羞言模仿古人。

晋、唐旧法于今扫地矣。

松雪正是子孙之守家法者,尔诋之以奴,不已过乎!

但其立论欲使字形流美,又功夫过于天资,于古人萧散廉断处,微为不足耳。

如祯伯书,用尽心功,视古人何如哉?

学前人书从后人入手,便得他门户。

学后人书从前人落下,便有把。

(简缘云:语无渗漏。

)汝学赵松雪,若从徐季海、李北海入手,便古劲可爱。

见汝行书如挽秋蚓,意不喜之。

汝学颜公大署书,乃有似东坡处。

此从上学下也。

汝作多宝塔体,多用死笔,所以不好。

要看他活处,如“见”字、“有”字,横处全无俯仰,如一张梯,此一失也。

小处用功便不死。

(与无咎。

) 学古人书不可失其本趣,如近世王履吉书,行草学孙过庭,全失过庭意。

正书学虞,全不得虞笔。

虞云:“先临告誓,后写黄庭。

夫子庙堂碑全似黄庭,履吉不知也。

过庭与右军,殆无别矣。

履吉多险怪,全无右军体,白雀帖尤恶。

” 本领者,将军也。

心意者,副将也。

所谓本领,只是规模古人,然须有取舍,不得巧拙兼效。

虽欲博涉诸家,然须得通会,不可今古杂出。

唐人尚法,用心意极精。

宋人解散唐法,尚新意,而本领在其间。

米元章书如集字是也,至蔡君谟则点画不苟矣。

坡公立论,亦雅推君谟。

作字惟有用笔与结字,用笔在使尽笔势,然须收纵有度。

结字在得其真态,然须映带匀美。

早梅

〔甯调元〕 〔清〕

姹紫嫣红耻效颦,独从末路见精神。

溪山深处苍崖下,数点开来不藉春。

腊八

〔夏仁虎〕 〔清〕

腊八家家煮粥多,大臣特派到雍和。

圣慈亦是当今佛,进奉熬成第二锅。

腊八粥

〔李福〕 〔清〕

腊月八日粥,传自梵王国。

七宝美调和,五味香掺入。

用以供伊蒲,藉之作功德。

僧民多好事,踵事增华饰。

此风未汰除,歉岁尚沿袭。

今晨或馈遗,啜这不能食。

吾家住城南,饥民两寺集。

男女叫号喧,老少街衢塞。

失足命须臾,当风肤迸裂。

怯者蒙面走,一路吞声泣。

问尔泣何为,答之我无得。

此景望见之,令我心凄恻。

荒政十有二,蠲赈最下策。

悭囊未易破,胥吏弊何敦。

所以经费艰,安能按户给。

吾佛好施舍,君子贵周急。

愿言借粟多,苍生免菜色。

此去虚莫偿,嗟叹复何益。

安得布地金,凭杖大慈力。

倦然对是的,趾望丞民粒。

类型

朝代

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