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偶游章门，晤同年棠孙徐明府，以《太行策马》、《金山赋诗》、《黄鹤惊涛》、《西湖泛月》、《山居四忆》图属题。适闻杨虚筠同年亦至，遂与棠孙同访于湖心亭。时蟾影方圆，微云欲淡，虚筠令寺僧携琴瀹茗，同泛东湖。夜分归寓，戏题图册并柬虚筠其二

何必崎岖望太行，故山深处即康庄。

人间如许风波恶，争似今宵共野航。

海上音书近得无①，雁行应共作南图。

相怜燕子都如客，秋雨秋风梦五湖。

云水清虚百虑空，收帆放舵只随风。

看他宦海飞凫迹，尽日危波险浪中。

顾影亭亭白玉姿，翩然一叶远相随。

那知水面飘萍处，却是云中敛翮时。

满耳悲风独据梧，不堪开眼一号呼。

寻常骨肉团圞乐，羡煞人间家庆图。

万般幻想总非真，前路茫茫叹此身。

谁道夜台归不得，世间竟有过来人。

者番来去太分明，自死公然又自生。

想见一身无挂碍，人天有界任游行。

闻说黄泉一物无，荒荒满目但迷途。

问君今日惊魂定，见否人间鬼趣图。

好梦难寻枕上回，痴人怕死亦愚哉。

信天独有渔翁达，才历风波却又来。

江上轻舟趁早回，阶前兰菊手亲栽。

人生第一开心事，刚报花开送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