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石田墨梅

嫩寒清晓行篱落,偃蹇南枝香喷薄。

吟魂索句赋冰霜,月魄当窗写花萼。

花萼写出冰霜姿,华光补之称最奇。

一时逸兴擅千古,墨花笔蕊何淋漓。

后起不闻推作手,俗工脂粉花神丑。

谁写峻嶒骨相真,柔枝弱干亦何有。

今朝重见启南翁,笔底繇来见化工。

远水尺缣渺万里,高堂巨障开千峰。

倦馀一叩囊底蕴,犹然点缀工鱼虫。

况复写生及阿堵,幸不折来伤岁暮。

铁干宁因白雪低,冰肌不受红尘污。

杈枒点出罗浮春,零落愁吟广平赋。

启南高隐盛明时,江左惟传大布衣。

问字有人长闭户,看山镇日独支颐。

北窗啸傲弄柔翰,素卷仿佛生南枝。

吁嗟乎,剡溪藤写孤山匹,冰为心兮铁为骨。

岁寒惟共青松色,自写吴儿同木石,使我抚卷增叹息。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七十二潭歌赠同年陈言夏再订入山

〔徐枋〕 〔清〕

余家住七十二峰,峰峰尽是青芙蓉。

君家住七十二潭,潭水一似醴泉甘。

酌水起舞为亲寿,流霞迭进增馀酣。

朅来潭上开寿域,隐居养亲重乡国。

忽传德聚动星文,少微一星联南极。

南极炤耀人寰区,太丘家声绝代无。

元龙意气吞湖海,仲举声名冠俊厨。

鱼菽犹看从汉腊,博奕也复臻皇涂。

作史尝毁夏侯草,传经独说丘明书。

传经作史潭水上,濯缨洗耳潭如掌。

春风花柳共低迷,秋雨烟波飒萧爽。

吟啸无烦渔父悲,浮沉宁博钓徒赏。

日长水曲且垂纶,风静波心一荡桨。

荇带鱼惊曳水衣,波纹鸥动摇书幌。

幽栖风物惬胸襟,俯仰古今成浩荡。

七十二潭连娄江,江连?渤浮方丈。

玉楼银阙缥缈间,碧落丹台永相望。

休夸陈训已得仙,还携徐市同长往。

吁嗟真人杳难期,散发沧浪未有时。

瓜田蔬圃且高隐,闭门却扫潭之湄。

沧浪一歌渔艇疾,芰荷十里莲舟迟。

扁舟且赴峰头约,回首梅花罨东阁。

双丸跳踯不暂停,又闻丛桂芳幽薄。

流水悠悠人去来,空山寂寂花开落。

此来且复倾酒卮,典衣沽酒欢追随。

景山痛饮迷中圣,孟公爱酒同鸱夷。

投辖应忘君是客,悬榻欲下余何辞。

愿学平原十日饮,勿学过江三日醒。

西堰即是高阳池,接䍠倒著判酩酊。

攀援桂枝聊淹留,小山自昔能招隐。

丛桂山幽花冥冥,花气不随秋露零。

八月秋高五湖白,五湖波静群峰青。

采芝歌

〔徐枋〕 〔清〕

晔晔紫芝生南山,南山高高不可攀。

惟有当年园绮翁,终朝采掇滋红颜。

吾闻子房辞汉禄,愿从赤松学辟谷。

何如南山采芝者,不婴世网成高躅。

空山深谷聊容与,驷马高盖非吾欲。

鸿冥冥兮凤千仞,俯视一世皆鸡鹜。

采芝采芝可乐饥,千古宁让西山薇。

昊天嗟嗟不可问,唐虞世远吾安归。

长歌寿黄莱民六十

〔徐枋〕 〔清〕

吾闻夏黄公,浩然遁商山。

吾闻老莱子,栖遁周秦闲。

采芝疗饥避浊世,长年久视疑神仙。

今有遗民黄莱氏,村坞柴门少尘事。

白发长如鹤羽垂,红颜渥若朱霞举。

吾疑黄翁吐纳新,翁言何事劳神髓。

烂然天真自大年,大椿景富庄生篇。

翁居名山寿而隐,岸然高踞名山巅。

余亦移家与比屋,飞扬跋扈遗时俗。

长吟应断数茎须,斗酒时闻濯双足。

黄公黄公亦太奇,耽吟嗜醉何淋漓。

有时瞠目惊四座,唾嗤四坐屠酤儿。

四坐低头不敢语,黄翁掉臂归来矣。

罄室惟容月入怀,浩歌但觉清风驶。

君不见少微光联老人星,春来初度翁揆辰。

野人从今酌大斗,十年一举为翁寿。

题王勤中花蝶图

〔徐枋〕 〔清〕

滕王蛱蝶黄筌花,纷纷紫翠相交加。

风枝雨叶寻常出,灵动蠉飞揣摹得。

欲将南苑斗芳菲,却恐东风恣狼藉。

朅来展卷春光浮,化工烂熳何时收。

花枝低亚舒还敛,蝶影蹁跹去复留。

纤姿弱态同妖女,泣露愁风娇欲语。

乍开红晕欲蒸霞,未褪粉衣初试舞。

柈中掌上逞腰身,月下风前更有神。

不向楚宫伴行雨,却来汉苑夸倾城。

明窗日影浑飞动,醉看欲折瓷瓶供。

南浦春兰带雨斜,东篱秋菊凝霜重。

故抛彩袖炫新妆,顿使霓裳翻数弄。

翩翩亦自魏收惊,栩栩甘同庄叟梦。

坐令见者生咨嗟,写生咄咄真堪夸。

寒丛数点增萧瑟,丽景随意开韶华。

自诩传神凭阿堵,夺将造化来豪素。

烟墨能令真宰愁,丹青会使封姨妒。

天壤之间有王郎,含豪吐墨流芬芳。

信手怡神工点蔟,兴来览物穷微茫。

君不见张僧繇,画龙不点睛,点睛破壁生风霆。

君不见曹不兴,落墨误点为苍蝇,见者弹指疑闻声。

今之王郎花鸟草虫无乃是,只恐凌风径飞去。

我欲锦标玉轴縻系之,此身长向万花谷里住。

王郎王郎独擅千载奇,摩诘前身应画师。

病中放歌

〔徐枋〕 〔清〕

年逾五十已衰绝,短发盈头白如雪。

病中揽镜更自惊,吾髯仅存一茎两茎黑。

读书学道志不回,世间万事皆心灰。

自是吴儿同木石,超然浊世无纤埃。

生平心期未止此,宁须故步重徘徊。

登山必登万山最高峰,奋身直上空九垓。

䈥力虽衰不为阻,神凝志一何壮哉。

心神太苦病复至,皇天病我非无意。

梦中有警知天心,推枕长歌气弥厉。

丈夫立志死不休,肯复涂穷少颠坠。

人生险阻已尽尝,肓风怪雨独徜徉。

精金自然过百炼,高松必定经千霜。

吁嗟乎,吾抱幽忧之病三十年,平居曲折相周旋。

陡然作剧必有益,此番一病宁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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