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卷十六·志第六·礼三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自书契经典,咸崇其义,而圣人之德,莫大于严父者也。

故司马迁著《封禅书》,班固备《郊祀志》,上纪皇王正祀,下录郡国百神。

司马彪又著《祭祀志》,以续终汉。

中兴以后,其旧制诞章,粲然弘备。

自兹以降,又有异同,故复撰次云尔。

汉献帝延康元年十一月己丑,诏公卿告祠高庙。

遣兼御史大夫张音奉皇帝玺绶策书,禅帝位于魏。

是时魏文帝继王位,南巡在颍阴。

有司乃为坛于颍阴之繁阳故城。

庚午,登坛。

魏相国华歆跪受玺绂以进于王。

既受毕,降坛视燎,成礼而返,未有祖配之事。

魏文帝黄初二年正月,郊祀天地明堂。

是时魏都洛京,而神祇兆域明堂灵台,皆因汉旧事。

四年七月,帝将东巡,以大军当出,使太常以一特牛告祠南郊,自后以为常。

及文帝崩,太尉钟繇告谥南郊,皆是有事于郊也。

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

是时二汉郊禋之制具存,魏所损益可知也。

四年八月,帝东巡,过繁昌,使执金吾臧霸行太尉事,以特牛祠受禅坛。

《后汉纪》,章帝诏高邑祠即位坛。

此虽前代已行之事,然为坛以祀天,而坛非神也。

今无事于上帝,而致祀于虚坛,未详所据也。

景初元年十月乙卯,始营洛阳南委粟山为圆丘,诏曰“盖帝王受命,莫不恭承天地,以彰神明。

尊祀世统,以昭功德。

故先代之典既著,则禘郊祖宗之制备也。

昔汉氏之初,承秦灭学之后,采摭残缺,以备郊祀。

自甘泉、后土、雍宫、五畤神祇兆位,多不经见,并以兴废无常,一彼一此,四百余年,废无禘礼。

古代之所更立者,遂有阙焉。

曹氏世系,出自有虞氏。

今祀圆丘,以始祖帝舜配,号圆丘曰皇皇帝天。

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氏配。

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

地郊所祭曰皇地之祗,以武宣皇后配。

宗祀皇考高祖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皇皇帝天于圆丘,以始祖有虞帝舜配。

自正始以后,终魏世,不复郊祀。

孙权初称尊号于武昌,祭南郊告天。

文曰“皇帝臣孙权,敢用玄牡,昭告皇皇后帝。

汉飨国二十有四世,历年四百三十,行气数终,禄胙运尽,普天弛绝,率土分崩。

孽臣曹丕,遂夺神器。

丕子睿继世作慝,窃名乱制。

权生于东南,遭值期运,承乾秉戎,志在拯世,奉辞行罚,举足为民。

群臣将相州郡百城执事之人,咸以为天意已去于汉,汉氏已终于天。

皇帝位虚,郊祀无主,休征嘉瑞,前后杂沓,历数在躬,不得不受。

权畏天命,敢不敬从。

谨择元日,登坛柴燎,即皇帝位。

唯尔有神飨之。

左右有吴,永绥天极”其后自以居非中土,不复修设。

中年,群臣奏议,宜修郊祀,权曰“郊祀当于中土,今非其所”重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王者以天下为家。

昔周文、武郊于禜、镐,非必中土”权曰“武王伐纣,即阼于镐京,而郊其所也。

文王未为天子,立郊于禜,见何经典”复奏曰“伏见《汉书•郊祀志》,匡衡奏徙甘泉河东郊于长安,言文王郊于禜”权曰“文王德性谦让,处诸侯之位,明未郊也。

经传无明文,由匡衡俗儒意说,非典籍正义,不可用也”虞喜《志林》曰“吴主纠驳郊祀,追贬匡衡,凡在见者,莫不慨然称善也”何承天曰“案权建号继天,而郊享有阙,固非也。

末年虽一南郊,而遂无北郊之礼。

环氏《吴纪》:权思崇严父配天之义,追上父坚尊号为吴始祖。

如此说,则权末年所郊,坚配天也。

权卒后,三嗣主终吴世不郊祀,则权不享配帝之礼矣” 刘备章武元年,即皇帝位,设坛。

“建安二十六年夏四月丙午,皇帝臣备,敢用玄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祇。

汉有天下,历数无疆。

曩者王莽篡盗,光武皇帝震怒致诛,社稷复享。

今曹操阻兵安忍,子丕载其凶逆,窃居神器。

群臣将士以为社稷堕废,备宜修之,嗣武二祖,龚行天罚。

备惟否德,惧忝帝位,询于庶民,外及蛮夷君长,佥曰天命不可以不答,祖业不可以久替,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式望,在备一人。

备畏天之威,又惧汉邦将湮于地。

谨择元日,与百僚登坛,受皇帝玺绶。

修燔瘗,告类于大神。

惟大神尚飨。

祚于汉家,永绥四海”章武二年十月,诏丞相诸葛亮营南北郊于成都。

魏元帝咸熙二年十二月甲子,使持节侍中太保郑冲、兼太尉司隶校尉李喜奉皇帝玺绶策书,禅帝位于晋。

丙寅,晋设坛场于南郊,柴燎告类,未有祖配。

其文曰“皇帝臣炎,敢用玄牡,明告于皇皇后帝。

魏帝稽协皇运,绍天明命,以命炎曰:昔者唐尧禅位虞舜,虞舜又以禅禹,迈德垂训,多历年载。

暨汉德既衰,太祖武皇帝拨乱济民,扶翼刘氏,又用受禅于汉。

粤在魏室,仍世多故,几于颠坠,实赖有晋匡拯之德,用获保厥肆祀,弘济于艰难,此则晋之有大造于魏也。

诞惟四方之民,罔不祗顺,开国建侯,宣礼明刑,廓清梁、岷,苞怀扬、越,函夏兴仁,八纮同轨,遐迩弛义,祥瑞屡臻,天人协应,无思不服。

肆予宪章三后,用集大命于兹。

炎惟德不嗣,辞不获命。

于是群公卿士,百辟庶僚,黎献陪隶,暨于百蛮君长,佥曰:皇天鉴下,求民之瘼,既有成命,固非克让所得距违。

天序不可以无统,人神不可以旷主,炎虔奉皇运,畏天之威,敢不钦承休命,敬简元辰,升坛受禅,告类上帝,以永答民望,敷佑万国。

惟明德是飨” 泰始二年正月,诏曰“有司前奏郊祀权用魏礼。

朕不虑改作之难,今便为永制。

众议纷互,遂不时定,不得以时供飨神祀,配以祖考,日夕叹企,贬食忘安。

其便郊祀”时群臣又议“五帝,即天也。

五气时异,故殊其号。

虽名有五,其实一神。

明堂南郊,宜除五帝之坐。

五郊改五精之号,皆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坐而已。

北郊又除先后配祀”帝悉从之。

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

是年十一月,有司又议奏“古者丘郊不异,宜并圆丘方泽于南北郊,更修治坛兆。

其二至之祀,合于二郊”帝又从之,一如宣帝所用王肃议也。

是月庚寅冬至,帝亲祠圆丘于南郊。

自是后,圆丘方泽不别立至今矣。

太康十年十月,乃更诏曰“《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而《周官》云:祀天旅上帝。

又曰:祀地旅四望。

四望非地,则明上帝不得为天也。

往者众议除明堂五帝位,考之礼文正经不通。

且《诗序》曰:文、武之功,起于后稷。

故推以配天焉。

宣帝以神武创业,既已配天,复以先帝配天,于义亦不安。

其复明堂及南郊五帝位”晋武帝太康三年正月,帝亲郊礼。

皇太子、皇弟、皇子悉侍祠,非前典也。

愍帝都长安,未及立郊庙而败。

元帝中兴江南,太兴元年,始更立郊兆。

其制度皆太常贺循依据汉、晋之旧也。

三月辛卯,帝亲郊祀,飨配之礼,一依武帝始郊故事。

初,尚书令刁协、国子祭酒杜夷,议宜须旋都洛邑乃修之。

司徒荀组据汉献帝居许,即便立郊,自宜于此修奉。

骠骑王导、仆射荀嵩、太常华恒、中书侍郎庾亮皆同组议,事遂施行。

按元帝绍命中兴,依汉氏故事,宜享明堂宗祀之礼。

江左不立明堂,故阙焉。

明帝太宁三年七月,始诏立北郊。

未及建而帝崩,故成帝咸和八年正月,追述前旨,于覆舟山南立之。

是月辛未,祀北郊,始以宣穆张皇后配地。

魏氏故事,非晋旧也。

康帝建元元年正月,将北郊,有疑议。

太常顾和表曰“泰始中,合二至之祀于二郊。

北郊之月,古无明文,或以夏至,或同用阳复。

汉光武正月辛未,始建北郊,此则与南郊同月。

及中兴草创,百度从简,合北郊于一丘。

宪章未备,权用斯礼,盖时宜也。

至咸和中,议别立北郊,同用正月。

魏承后汉,正月祭天,以地配,而称周礼,三王之郊,一用夏正”于是从和议。

是月辛未,南郊。

辛巳,北郊。

帝皆亲奉。

安帝元兴三年三月,宋高祖讨桓玄走之。

己卯,告义功于南郊。

是年,帝蒙尘江陵未返。

其明年应郊,朝议以为宜依周礼,宗伯摄职,三公行事。

尚书左丞王纳之独曰“既殡郊祀,自是天子当阳,有君存焉,禀命而行,何所辨也。

斋之与否,岂如今日之比乎。

议者又云今宜郊,故是承制所得命三公行事。

又郊天极尊,唯一而已,故非天子不祀也。

庶人以上,莫不蒸尝,嫡子居外,庶子执事,礼文炳然。

未有不亲受命而可祭天者。

又武皇受禅,用二月郊,元帝中兴,以三月郊。

今郊时未过,日望舆驾。

无为欲速而无据,使皇舆旋返,更不得亲奉”遂从纳之议。

晋恭帝元熙二年五月,遣使奉策,禅帝位于宋。

永初元年六月丁卯,设坛南郊,受皇帝玺绂,柴燎告类。

策曰“皇帝臣讳,敢用玄牡,昭告皇皇后帝。

晋帝以卜世告终,历数有归,钦若景运,以命于讳。

夫树君司民,天下为公,德充帝王,乐推攸集。

越俶唐、虞,降暨汉、魏,靡不以上哲格文祖,元勋陟帝位,故能大拯黔黎,垂训无穷。

晋自东迁,四维弗树,宰辅焉依,为日已久。

难棘隆安,祸成元兴,遂至帝王迁播,宗祀湮灭。

讳虽地非齐、晋,众无一旅,仰愤时难,俯悼横流,投袂一麾,则皇祚克复。

及危而能持,颠而能扶,奸宄具歼,僭伪必灭。

诚否终必泰,兴废有期。

至于拨乱济民,大造晋室,因藉时运,以尸其劳。

加以殊俗慕义,重译来款,正朔所暨,咸服声教。

至乃三灵垂象,山川告祥,人神和协,岁月兹著。

是以群公卿士,亿兆夷人,佥曰皇灵降监于上,晋朝款诚于下。

天命不可以久淹,宸极不可以暂旷。

遂逼群议,恭兹大礼。

猥以寡德,托于兆民之上。

虽仰畏天威,略是小节,顾深永怀,祗惧若厉。

敬简元日,升坛受禅,告类上帝,用酧万国之嘉望。

克隆天保,永祚于有宋。

惟明灵是飨” 永初元年,皇太子拜告南北郊。

永初二年正月上辛,上亲郊祀。

文帝元嘉三年,车驾西征谢晦,币告二郊。

孝武帝孝建元年六月癸巳,八座奏“刘义宣、臧质,干时犯顺,滔天作戾,连结淮、岱,谋危宗社。

质反之始,戒严之日,二郊庙社,皆已遍陈。

其义宣为逆,未经同告。

舆驾将发,丑徒冰消,质既枭悬,义宣禽获,二寇俱殄,并宜昭告。

检元嘉三年讨谢晦之始,普告二郊、太庙。

贼既平荡,唯告太庙、太社,不告二郊”礼官博议。

太学博士徐宏、孙勃、陆澄议“《礼》无不报。

始既遍告,今贼已禽,不应不同”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案《王制》,天子巡狩,归,假于祖祢。

又《曾子问》:诸侯适天子,告于祖,奠于祢,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

告用牲币,反亦如之。

诸侯相见,反必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

又云: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于祖祢。

反必告至。

天子诸侯,虽事有小大,其礼略钧,告出告至,理不得殊。

郑云:出入礼同。

其义甚明。

天子出征,类于上帝,推前所告者归必告至,则宜告郊,不复容疑。

元嘉三年,唯告庙社,未详其义。

或当以《礼记》唯云归假祖祢,而无告郊之辞。

果立此义,弥所未达。

夫《礼记》残缺之书,本无备体,折简败字,多所阙略。

正应推例求意,不可动必征文。

天子反行告社,亦无成记,何故告郊,独当致嫌。

但出入必告,盖孝敬之心。

既以告归为义,本非献捷之礼。

今舆驾竟未出宫,无容有告至之文。

若陈告不行之礼,则为未有前准。

愚谓祝史致辞,以昭诚信。

苟其义舛于礼,自可从实而阙。

臣等参议,以应告为允,宜并用牲告南北二郊、太庙、太社,依旧公卿行事”诏可。

孝建二年正月庚寅,有司奏“今月十五日南郊。

寻旧仪,庙祠至尊亲奉,以太尉亚献。

南郊亲奉,以太常亚献。

又庙祠行事之始,以酒灌地。

送神则不灌。

而郊初灌,同之于庙,送神又灌,议仪不同,于事有疑。

辄下礼官详正”太学博士王祀之议“案《周礼》,大宗伯佐王保国,以吉礼事鬼神祇,禋祀昊天。

则今太常是也。

以郊天,太常亚献。

又《周礼》外宗云:王后不与,则赞宗伯。

郑玄云:后不与祭,宗伯摄其事。

又说云:君执圭瓒稞尸,大宗伯执璋瓒亚献。

中代以来,后不庙祭,则应依礼大宗伯摄亚献也。

而今以太尉亚献。

郑注《礼•月令》云:三王有司马,无太尉。

太尉,秦官也。

盖世代弥久,宗庙崇敬,摄后事重,故以上公亚献”又议“履时之思,情深于霜露。

室户之感,有怀于容声。

不知神之所在,求之不以一处。

郑注《仪礼》有司云,天子诸侯祭于祊而绎。

绎又祭也。

今庙祠阙送神之稞,将移祭于祊绎,明在于留神,未得而杀。

礼郊庙祭殊,故灌送有异” 太常丞朱膺之议“案《周礼》,大宗伯使掌典礼,以事神为上,职总祭祀,而昊天为首。

今太常即宗伯也。

又寻袁山松《汉•百官志》云:郊祀之事,太尉掌亚献,光禄掌三献。

太常每祭祀,先奏其礼仪及行事,掌赞天子。

无掌献事。

如仪志,汉亚献之事,专由上司,不由秩宗贵官也。

今宗庙太尉亚献,光禄三献,则汉仪也。

又贺循制太尉由东南道升坛,明此官必预郊祭。

古礼虽由宗伯,然世有因革,上司亚献,汉仪所行。

愚谓郊祀礼重,宜同宗庙。

且太常既掌赞天子,事不容兼。

又寻灌事,《礼记》曰:祭求诸阴阳之义也。

殷人先求诸阳。

乐三阕然后迎牲。

则殷人后灌也。

周人先求诸阴,灌用鬯,达于渊泉。

既灌,然后迎牲。

则周人先灌也。

此谓庙祭,非谓郊祠。

案《周礼》天官:凡祭祀赞王祼将之事。

郑注云:祼者,灌也。

唯人道宗庙有灌,天地大神至尊不灌。

而郊未始有灌,于礼未详。

渊儒注义,炳然明审。

谓今之有灌,相承为失,则宜无灌”通关八座丞郎博士,并同膺之议。

尚书令建平王宏重参议,谓膺之议为允。

诏可。

大明二年正月丙午朔,有司奏“今月六日南郊,舆驾亲奉。

至时或雨。

魏世值雨,高堂隆谓应更用后辛。

晋时既出遇雨,顾和亦云宜更告。

徐禅云:晋武之世,或用丙,或用己,或用庚。

使礼官议正并详。

若得迁日,应更告庙与不”博士王燮之议称“遇雨迁郊,则先代成议。

《礼》传所记,辛日有征。

《郊特牲》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郑玄注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

用辛者,取其斋戒自新也。

又《月令》曰:乃择元日,祈谷于上帝。

注曰:元日,谓上辛。

郊祭天也。

又《春秋》载郊有二,成十七年九月辛丑,郊。

《公羊》曰:曷用郊。

用正月上辛。

哀元年四月辛巳,郊。

《谷梁》曰:自正月至于三月,郊之时也。

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从,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

如不从,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

以斯明之,则郊祭之礼,未有不用辛日者也。

晋氏或丙、或己、或庚,并有别议。

武帝以十二月丙寅南郊受禅,斯则不得用辛也。

又泰始二年十一月己卯,始并圆丘方泽二至之祀合于二郊。

三年十一月庚寅冬至祠天,郊于圆丘。

是犹用圆丘之礼,非专祈谷之祭,故又不得用辛也。

今之郊飨,既行夏时,虽得迁却,谓宜犹必用辛也。

徐禅所据,或为未宜。

又案《郊特牲》曰:受命于祖庙,作龟于祢宫。

郑玄注曰:受命,谓告退而卜也。

则告义在郊,非为告日。

今日虽有迁,而郊祀不异,愚谓不宜重告” 曹郎朱膺之议“案先儒论郊,其议不一。

《周礼》有冬至日圆丘之祭。

《月令》孟春有祈谷于上帝。

郑氏说,圆丘祀昊天上帝,以帝喾配,所谓禘也。

祈谷祀五精之帝,以后稷配,所谓郊也。

二祭异时,其神不同。

诸儒云,圆丘之祭,以后稷配。

取其所在,名之曰郊。

以形体言之,谓之圆丘。

名虽有二,其实一祭。

晋武舍郑而从诸儒,是以郊用冬至日。

既以至日,理无常辛。

然则晋代中原不用辛日郊,如徐禅议也。

江左以来,皆用正月,当以传云三王之郊,各以其正,晋不改正朔,行夏之时,故因以首岁,不以冬日,皆用上辛,近代成典也。

夫祭之礼,过时不举。

今在孟春,郊时未过,值雨迁日,于礼无违。

既已告日,而以事不从,禋祀重敬,谓宜更告。

高堂隆云:九日南郊,十日北郊。

是为北郊可不以辛也”尚书何偃议“郑玄注《礼记》,引《易》说三王之郊,一用夏正。

《周礼》,凡国大事,多用正岁。

《左传》又启蛰而郊。

则郑之此说,诚有据矣。

众家异议,或云三王各用其正郊天,此盖曲学之辩,于礼无取。

固知《谷梁》三春皆可郊之月,真所谓肤浅也。

然用辛之说,莫不必同。

晋郊庚己,参差未见前征。

愚谓宜从晋迁郊依礼用辛。

燮之所受命作龟,知告不在日,学之密也”右丞徐爰议以为“郊祀用辛,有碍迁日,礼官祠曹,考详已备。

何偃据礼,不应重告,愚情所同。

寻告郊克辰,于今宜改,告事而已。

次辛十日,居然展斋,养牲在涤,无缘三月。

谓毛血告泬之后,虽有事碍,便应有司行事,不容迁郊”众议不同。

参议“宜依《经》,遇雨迁用后辛,不重告。

若杀牲荐血之后值雨,则有司行事”诏可。

明帝泰始二年十一月辛酉,诏曰“朕载新宝命,仍离多难,戎车遄驾,经略务殷,禋告虽备,弗获亲礼。

今九服既康,百祀咸秩,宜聿遵前典,郊谒上帝”有司奏检,未有先准。

黄门侍郎徐爰议“虞称肆类,殷述昭告。

盖以创世成功,德盛业远,开统肇基,必享上帝。

汉、魏以来,聿遵斯典。

高祖武皇帝克伐伪楚,晋安帝尚在江陵,即于京师告义功于郊兆。

伏惟泰始应符,神武英断,王赫出讨,戎戒淹时,虽司奉弗亏,亲谒尚阙。

谨寻晋武郊以二月,晋元禋以三月。

有非常之庆,必有非常之典,不得拘以常祀,限以正月上辛。

愚谓宜下史官,考择十一月嘉吉,车驾亲郊,奉谒昊天上帝,高祖武皇帝配飨。

其余祔食,不关今祭”尚书令建安王休仁等同爰议。

参议为允,诏可。

泰始六年正月乙亥,诏曰“古礼王者每岁郊享,爰及明堂。

自晋以来,间年一郊,明堂同日。

质文详略,疏数有分。

自今可间二年一郊,间岁一明堂。

外可详议”有司奏“前兼曹郎虞愿议:郊祭宗祀,俱主天神,而同日殷荐,于义为黩。

明诏使圆丘报功,三载一享。

明堂配帝,间岁昭荐。

详辰酌衷,实允懋典。

缘谘参议并同。

曹郎王延秀重议:改革之宜,实如圣旨。

前虞愿议,盖是仰述而已,未显后例。

谨寻自初郊间二载,明堂间一年,第二郊与第三明堂,还复同岁。

愿谓自始郊明堂以后,宜各间二年。

以斯相推,长得异岁。

通关八座,同延秀议”后废帝元徽二年十月丁巳,有司奏郊祀明堂,还复同日,间年一修。

汉文帝初祭地祇于渭阳,以高帝配。

武帝立后土社祠于汾阴,亦以高帝配。

汉氏以太祖兼配天地,则未以后配地也。

王莽作相,引《周礼》享先妣为配北郊。

夏至祭后土,以高后配,自此始也。

光武建武中,不立北郊,故后地之祇,常配食天坛,山川群望皆在营内,凡一千五百一十四神。

中元年,建北郊,使司空冯鲂告高庙,以薄后代吕后配地。

江左初,未立北坛,地祇众神,共在天郊也。

晋成帝立二郊,天郊则六十二神,五帝之佐、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文昌、北斗、三台、司命、轩辕、后土、太一、天一、太微、钩陈、北极、雨师、雷电、司空、风伯、老人六十二神也。

地郊则四十四神,五岳、四望、四海、四渎、五湖、五帝之佐、沂山、岳山、白山、霍山、医无闾山、蒋山、松江、会稽山、钱唐江、先农凡四十四也。

江南诸小山,盖江左所立,犹如汉西京关中小水,皆有祭秩也。

二郊所秩,官有其注。

宋武帝永初三年九月,司空羡之、尚书令亮等奏曰“臣闻崇德明祀,百王之令典。

宪章天人,自昔之所同。

虽因革殊时,质文异世,所以本情笃教,其揆一也。

伏惟高祖武皇帝允协灵祗,有命自天,弘日静之勤,立蒸民之极,帝迁明德,光宅八表,太和宣被,玄化遐通。

陛下以圣哲嗣徽,道孚万国。

祭礼久废,思光鸿烈,飨帝严亲,今实宜之。

高祖武皇帝宜配天郊。

至于地祗之配,虽礼无明文,先代旧章,每所因循,魏、晋故典,足为前式。

谓武敬皇后宜配北郊。

盖述怀以追孝,跻圣敬于无穷,对越两仪,允洽幽显者也。

明年孟春,有事于二郊,请宣摄内外,详依旧典”诏可。

晋武帝太康二年冬,有司奏“三年正月立春祠,时日尚寒,可有司行事”诏曰“郊祀礼典所重,中间以军国多事,临时有所妨废,故每从奏可。

自今方外事简,唯此为大,亲奉禋享,固常典也” 成帝祠南郊,遇雨。

侍中顾和启“宜还,更克日”诏可。

汉明帝据《月令》有五郊迎气服色之礼,因采元始中故事,兆五郊于洛阳,祭其帝与神,车服各顺方色。

魏、晋依之。

江左以来,未遑修建。

宋孝武大明五年四月庚子,诏曰“昔文德在周,明堂崇祀。

高烈惟汉,汶邑斯尊。

所以职祭罔愆,气令斯正,鸿名称首,济世飞声。

朕皇考太祖文皇帝功耀洞元,圣灵昭俗,内穆四门,仁济群品,外薄八荒,威憺殊俗,南脑劲越,西髓刚戎。

裁礼兴稼穑之根,张乐协四气之纪。

匡饰坟序,引无题之外。

旌延宝臣,尽盛德之范。

训深劭农,政高刑厝。

万物棣通,百神荐祉。

动协天度,下沿地德。

故精纬上灵,动殖下瑞,诸侯轨道,河溓海夷。

朕仰凭洪烈,入子万姓,皇天降祐,迄将一纪。

思奉扬休德,永播无穷。

便可详考姬典,经始明堂,宗祀先灵,式配上帝,诚敬克展,幽显咸秩。

惟怀永元,感慕崩心” 有司奏“伏寻明堂辟雍,制无定文,经记参差,传说乖舛。

名儒通哲,各事所见,或以为名异实同,或以为名实皆异。

自汉暨晋,莫之能辨。

周书云,清庙明堂路寝同制。

郑玄注《礼》,义生于斯。

诸儒又云明堂在国之阳,丙巳之地,三里之内。

至于室宇堂个,户牖达向,世代湮缅,难得该详。

晋侍中裴頠,西都硕学,考详前载,未能制定。

以为尊祖配天,其义明著,庙宇之制,理据未分,直可为殿,以崇严祀。

其余杂碎,一皆除之。

参详郑玄之注,差有准据。

裴頠之奏,窃谓可安。

国学之南,地实丙巳,爽垲平畅,足以营建。

其墙宇规范,宜拟则太庙,唯十有二间,以应期数。

依汉汶上图仪,设五帝位,太祖文皇帝对飨。

祭皇天上帝,虽为差降,至于三载恭祀,理不容异。

自郊徂宫,亦宜共日。

《礼记》郊以特牲,《诗》称明堂羊牛,吉蠲虽同,质文殊典。

且郊有燔柴,堂无禋燎,则鼎俎彝簋,一依庙礼。

班行百司,搜材简工,权置起部尚书、将作大匠,量物商程,克今秋缮立”乃依頠议,但作大殿屋雕画而已,无古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之制。

六年正月,南郊还,世祖亲奉明堂,祠祭五时之帝,以文皇帝配,是用郑玄议也。

官有其注。

大明五年九月甲子,有司奏“南郊祭用三牛。

庙四时祠六室用二牛。

明堂肇建,祠五帝,太祖文皇帝配,未详祭用几牛”太学博士司马兴之议“案郑玄注《礼记大传》:称《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配灵威仰也。

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配五帝也。

夫五帝司方,位殊功一,牲牢之用,理无差降。

太祖文皇帝躬成天地,则道兼覆载。

左右群生,则化洽四气。

祖、宗之称,不足彰无穷之美。

金石之音,未能播勋烈之盛。

故明堂聿修,圣心所以昭玄极。

泛配宗庙,先儒所以得礼情。

愚管所见,谓宜用六牛”博士虞龢议“祀帝之名虽五,而所生之实常一。

五德之帝,迭有休王,各有所司,故有五室。

宗祀所主,要随其王而飨焉。

主一配一,合用二牛”祠部郎颜奂议“祀之为义,并五帝以为言。

帝虽云五,牲牢之用,谓不应过郊祭庙祀。

宜用二牛” 明帝泰始七年十月庚子,有司奏“来年正月十八日,祠明堂。

寻旧南郊与明堂同日,并告太庙。

未审今祀明堂,复告与不”祠部郎王延秀议“案郑玄云:郊者祭天之名,上帝者,天之别名也。

神无二主,故明堂异处,以避后稷。

谨寻郊宗二祀,既名殊实同,至于应告,不容有异”守尚书令袁粲等并同延秀议。

魏明帝世,中护军蒋济奏曰“夫帝王大礼,巡狩为先。

昭祖扬祢,封禅为首。

是以自古革命受符,未有不蹈梁父,登泰山,刊无竟之名,纪天人之际者也。

故司马相如谓有文以来七十二君,或从所由于前,谨遗迹于后。

太史公曰:主上有圣明而不宣布,有司之过也。

然则元功懿德,不刊山、梁之石,无以显帝王之功,布生民不朽之观也。

语曰,当君而叹尧、舜之美,譬犹人子对厥所生,誉他人之父。

今大魏振前王之弊乱,拯流遁之艰危,接千载之衰绪,继百世之废始。

自武、文至于圣躬,所以参成天地之道,纲维人神之化,上天报应,嘉瑞显祥,以比往古,其优衍丰隆,无所取喻。

至于历世迄今,未发大礼。

虽志在扫尽残盗,荡涤余秽,未遑斯事。

若尔,三苗堀强于江海,大舜当废东巡之仪。

徐夷跳梁于淮、泗,周成当止岱岳之礼也。

且昔岁破吴虏于江、汉,今兹屠蜀贼于陇右。

其震荡内溃,在不复淹,就当探其窟穴,无累于封禅之事也。

此仪久废,非仓卒所定。

宜下公卿,广纂其礼,卜年考时,昭告上帝,以副天下之望。

臣待罪军旅,不胜大愿,冒死以闻”诏曰“闻济斯言,使吾汗出流足。

自开辟以来,封禅者七十余君尔。

故太史公曰:虽有受命之君,而功有不洽,是以中间旷远者,千有余年,近数百载。

其仪阙不可得记。

吾何德之修,敢庶兹乎。

济岂谓世无管仲,以吾有桓公登泰山之志乎。

吾不敢欺天也。

济之所言,华则华矣,非助我者也。

公卿侍中、尚书、常侍省之而已。

勿复有所议,亦不须答诏也”帝虽拒济议,而实使高堂隆草封禅之仪。

以天下未一,不欲便行大礼。

会隆卒,故不行。

晋武帝平吴,混一区宇。

太康元年九月庚寅,尚书令卫瓘、尚书左仆射山涛、魏舒、尚书刘实、张华等奏曰“圣德隆茂,光被四表,诸夏乂清,幽荒率从。

神策庙算,席卷吴越,孙皓稽颡,六合为家,巍巍之功,格于天地。

宜同古典,勒封东岳,告三府太堂为仪制”瓘等又奏“臣闻肇自生民,则有后辟,载祀之数,莫之能纪。

立德济世,挥扬仁风,以登封泰山者七十有四家,其谥号可知者,十有四焉。

沉沦寂寞,曾无遗声者,不可胜记。

自黄帝以前,古传昧略,唐、虞以来,典谟炳著。

三王代兴,体业继袭,周道既没,秦氏承之,至于汉、魏,而质文未复。

大晋之德,始自重、黎,实佐颛顼。

至于夏、商,世序天地,其在于周,不失其绪。

金德将升,世济明圣,外平蜀汉,海内归心,武功之盛,实由文德。

至于陛下受命践阼,弘建大业,群生仰流,唯独江湖沅湘之表,凶桀负固,历代不宾。

神谋独断,命将出讨,兵威暂加,数旬荡定,羁其鲸鲵,赦其罪逆。

云覆雨施,八方来同,声教所被,达于四极。

虽黄轩之征,大禹远略,周之奕世,何以尚今。

若夫玄石素文,底号前载,象以姓表,言以事告,《河图》、《洛书》之征,不是过也。

加以驺虞麟趾,众瑞并臻。

昔夏、殷以丕崇为祥,周武以乌鱼为美,咸曰休哉。

然符瑞之应,备物之盛,未有若今之富者也。

宜宣大典,礼中岳,封泰山,禅梁父,发德号,明至尊,享天休,笃黎庶,勒千载之表,播流后之声,俾百代之下,莫不兴起。

斯帝王之盛业,天人之至望也”诏曰“今逋寇虽殄,外则障塞有警,内则民黎未康,此盛德之事,所未议也” 瓘等又奏“今东渐于海,西被流沙,大漠之阴,日南北户,莫不通属。

茫茫禹迹,今实过之,则天人之道已周,巍巍之功已著。

宜有事梁父,修礼地祗,登封泰山,致诚上帝,以答人神之愿。

乞如前奏”诏曰“今阴阳未和,政刑未当,百姓未得其所,岂可以勒功告成邪”瓘又奏“臣闻处帝王之位者,必有历运之期,天命之应。

济生民之大功者,必有盛德之容,告成之典。

无不可诬,有不可让,自古道也。

而明诏谦冲,屡辞其礼。

虽盛德攸在,推而未居。

夫三公职典天地,实掌民物,国之大事取议于此。

汉氏封禅,非是官也,不在其事。

臣等前奏,盖陈祖考之功,天命又应,陛下之德,合同四海,述古考今,宜循此礼。

至于克定岁月,须五府上议,然后奏闻。

请写诏及奏,如前下议”诏曰“虽荡清江表,皆临事者之劳,何足以告成。

方望群后,思隆大化,以宁区夏,百姓获乂,与之休息,此朕日夜之望。

无所复下诸府矣。

勿复为烦”瓘等又奏“臣闻唐、虞二代,济世弘功之君,莫不仰答天心,俯协民志,登介丘,履梁父,未有辞焉者,盖不可让也。

今陛下勋高百王,德无与二,茂绩宏规,巍巍之业,固非臣等所能究论。

而圣旨劳谦,屡自抑损,时至弗应,推美不居,阙皇代之上仪,塞神祇之款望,使大晋之典谟,不同风于三、五。

臣等诚不敢奉诏,请如前奏施行”诏曰“方当共弘治道,以康庶绩,且俟他年,无复纷纭也” 太康元年冬,王公有司又奏“自古圣明,光宅四海,封禅名山,著于史籍,作者七十四君矣。

舜、禹之有天下,巡狩四岳,躬行其道。

《易》著观民省方,《礼》有升中于天,《诗》颂陟其高山,皆载在方策。

文王为西伯,以服事殷。

周公以鲁蕃,列于诸侯,或享于岐山,或有事泰山。

徒以圣德,犹得为其事。

自是以来,功薄而僭其义者,不可胜言,号谥不泯,以至于今。

况高祖宣皇帝肇开王业,海外有截。

世宗景皇帝济以大功,辑宁区夏。

太祖文皇帝受命造晋,荡定蜀汉。

陛下应期龙兴,混壹六合,泽被群生,威震无外。

昔汉氏失统,吴、蜀鼎峙,兵兴以来,近将百年。

地险俗殊,民望绝塞,以为分外,其日久矣。

大业之隆,重光四叶,不羁之寇,二世而平。

非聪明神武,先天弗违,孰能巍巍其有成功若兹者欤。

臣等幸以千载,得遭运会,亲奉大化,目睹太平,至公之美,谁与为让。

宜祖述先朝,宪章古昔,勒功岱岳,登封告成,弘礼乐之制,正三雍之典,扬名万世,以显祖宗。

是以不胜大愿,敢昧死以闻。

请告太常具礼仪”上复诏曰“所议诚前烈之盛事也。

方今未可以尔。

便报绝之” 宋太祖在位长久,有意封禅。

遣使履行泰山旧道,诏学士山谦之草封禅仪注。

其后索虏南寇,六州荒毁,其意乃息。

世祖大明元年十一月戊申,太宰江夏王义恭表曰“惟皇天崇称大道,始行揖让。

迄于有晋,虽聿修前绪,而迹沦言废,蔑记于竹素者,焉可单书。

绍乾维,建徽号,流风声,被丝管,自无怀以来,可传而不朽者,七十有四君。

罔仁厚而道灭,鲜义浇而德宣,钟律之先,旷世绵绝,难得而闻。

《丘》、《索》著明者,尚有遗炳。

故《易》称先天弗违,后天奉时。

盖陶唐姚姒商姬之主,莫不由斯道也。

是以风化大洽,光熙于后。

炎汉二帝,亦踵曩则,因百姓之心,听舆人之颂,龙驾帝服,镂玉梁甫,昌言明称,告成上灵。

况大宋表祥唐虞,受终素德,山龙启符,金玉显瑞,异采腾于轸墟,紫烟蔼于邦甸,锡冕兆九五之征,文豹赴天历之会。

诚二祖之幽庆,圣后之冥休。

道冠轩、尧,惠深亭毒。

而犹执冲约,未言封禅之事,四海窃以恧焉。

臣闻惟皇配极,惟帝祀天,故能上稽乾式,照临黔首,协和穹昊,膺兹多福。

高祖武皇帝明并日月,光振八区,拯已溺之晋,济横流之世,拨乱宁民,应天受命,鸿徽洽于海表,威棱震乎沙外。

太祖文皇帝体圣履仁,述业兴礼,正乐颂,作象历,明达通于神祇,玄泽被乎上下。

仁孝命世,睿武英挺,遭运屯否,三才湮灭,乃龙飞五洲,凤翔九江,身先八百之期,断出人鬼之表,庆烟应高牙之建,风耀符发迹之辰,亲剪凶逆,躬清昏壒,天地革始,夫妇更造,岂与彼承业继绪,拓复禹迹,车一其轨,书罔异文者,同年而议哉。

今龙麟已至,凤皇已仪,比李已实,灵茅已茂,雕气降雾于宫榭,珍露呈味于禁林,嘉禾积穗于殿甍,连理合干于园御,皆耀质离宫,植根兰囿。

至夫霜毫玄文,素翮赪羽,泉河山岳之瑞,草木金石之祥,方畿憬涂之谒,抗驿绝祖之奏,彪炳杂沓,粤不可胜言。

太平之应,兹焉富矣。

宜其从天人之诚,遵先王之则,备万乘,整法驾,修封泰山,瘗玉岱趾,延乔、松于东序,诏韩、岐于西厢,麾天阍,使启关,谒紫宫,朝太一,奏《钧天》,咏《云门》,赞扬幽奥,超声前古,岂不盛哉。

伏愿时命宗伯,具兹典度”诏曰“太宰表如此。

昔之盛王,永保鸿名,常为称首,由斯道矣。

朕遭家多难,入纂绝业,德薄勋浅,鉴寐崩愧。

顷麟凤表祯,茅禾兼瑞,虽符祥显见,恧乎犹深,庶仰述先志,拓清中宇,礼祇谒神,朕将试哉” 四年四月辛亥,有司奏曰: 臣闻崇号建极,必观俗以树教。

正位居体,必采世以立言。

是以重代列圣,咸由厥道。

玄勋上烈,融章未分,鸣光委绪,歇而罔臧。

若其显谥略腾轨,则系缀声采,征略闻听。

爰洎姬、汉,风流尚存,遗芬余荣,绵映纪纬。

虽年绝世祀,代革精华,可得腾金彩,奏玉润,镂迹以熏今,镌德以丽远。

而四望埋禋歌之礼,日观弛修封之容,岂非神明之业难崇,功基之迹易泯。

自兹以降,讫于季末,莫不欲英弘徽位,详固洪声。

岂徒深默修文,渊幽驭世而已。

谅以縢非虚奏,书匪妄埋,击雨恕神,淳荫复树,安得紫坛肃祗,竹宫载伫,散火投郊,流星奔座。

宝纬初基,厌灵命历,德振弛维,功济沦象,玄浸纷流,华液幽润,规存永驭,思详树远。

太祖文皇帝以启遘泰运,景望震凝,采乐调风,集礼宣度,祖宗相映,轨迹重晖。

圣上韫箓蕃河,伫翔衡汉,金波掩照,华耀停明,运动时来,跃飞风举,澄氛海、岱,开景中区,歇神还灵,颓天重耀,储正凝位于兼明,哀岳蕃华于元列。

故以祥映昌基,系发篆素。

重以班朝待典,饰令详仪,纂综沦芜,搜腾委逸,奏玉郊宫,禋珪玄畤,景集天庙,脉壤祥农,节至昕阳,川丘夙礼,纲威巡止,表绥中甸,史流其咏,民挹其风。

于是涵迹视阴,振声威响,历代之渠,沉□望内,安侯之长,贤王入侍,殊生诡气,奉俗还乡,羽族卉仪,怀音革状,边帛绝书,权光弛烛。

天岱发灵,宗河开宝,崇丘沦鼎,振采泗渊,云皇王岳,摛藻□汉,并角即音,栖翔禁御,衮甲霜味,翾舞川肆,荣泉流镜,后昭河源,故以波沸外关,云蒸内泽。

若其雪趾青毳,玄文朱彩,日月郊甸,择木弄音,重以荣露腾轩,萧云掩阁,镐颍孳萌,移华渊禁,山舆伫衡,云鹣竦翼,海鲽泳流,江茅吐荫。

校书之列,仰笔以饰辞,济、代之蕃,献邑以待礼。

岂非神勰气昌,物瑞云照,蒱轩龟轸,□泉淳芳。

太宰江夏王臣义恭咀道遵英,抽奇丽古,该润图史,施详载,表以功懋往初,德耀炎、昊,升文中岱,登牒天关,耀冠荣名,摛振声号。

而道谦称首,礼以虚挹,将使玄祇缺观,幽瑞乖期,梁甫无盛德之容,介丘靡声闻之响。

加穷泉之野,献八代之驷,交木之乡,奠绝金之楛,肃灵重表,珍符兼贶。

伏惟陛下谟详渊载,衍属休章,依征圣灵,润色声业,诹辰稽古,肃齐警列,儒僚展采,礼官相仪,悬蕤动音,洪钟竦节,阳路整卫,正途清禁。

于是绩环佩,端玉藻,鸣凤伫律,腾驾流文,间彩比象之容,昭明纪数之服。

徽焯天阵,容藻神行,翠盖怀阴,羽华列照。

乃诏联事掌祭,宾客赞仪,金支宿县,镛石润响。

命五神以相列,辟九关以集灵,警卫兵而开云,先雨祇以洒路。

霞凝生阙,烟起成宫,台冠丹光,坛浮素霭。

尔乃临中坛,备盛礼,天降祥锡,寿固皇根,谷动神音,山传称响。

然后辨年问老,陈诗观俗,归荐告神,奉遗清庙。

光美之盛,彰乎万古。

渊祥之烈,溢乎无穷。

岂不盛欤。

臣等生接昌辰,肃懋明世,束教管闻,未足言道。

且章志湮微,代往沦绝,拘采遗文,辩明训诰□□□□簉访邹、鲁,草縢书堙玉之礼,具竦石绳金之仪,和芝润瑛,镌玺乾封。

惧弗轨属上徽,辉当王则。

谨奉仪注以闻。

诏曰“天生神物,昔王称愧,况在寡德,敢当鸿贶。

今文轨未一,可停此奏” 汉献帝建安十八年五月,以河北十郡封魏武帝为魏公。

是年七月,始建宗庙于邺,自以诸侯礼立五庙也。

后虽进爵为王,无所改易。

延康元年,文帝继王位。

七月,追尊皇祖为太王,丁夫人曰太王后。

黄初元年十一月受禅,又追尊太王曰太皇帝,皇考武王曰武皇帝。

明帝太和三年六月,又追尊高祖大长秋曰高皇,夫人吴氏曰高皇后,并在邺庙庙所祠。

则文帝之高祖处士、曾祖高皇、祖太皇帝共一庙。

考太祖武皇帝特一庙百世不毁,然则所祠止于亲庙四室也。

至明帝太和三年十一月,洛京庙成,则以亲尽迁处士主,置园邑,使令丞奉荐。

而使行太傅太常韩暨、行太常宗正曹恪持节迎高皇以下神主共一庙,犹为四室而已。

至景初元年六月,群公有司始更奏定七庙之制,曰“大魏三圣相承,以成帝业。

武皇帝肇建洪基,拨乱夷险,为魏太祖。

文皇帝继天革命,应期受禅,为魏高祖。

上集成大命,清定华夏,兴制礼乐,宜为魏烈祖”更于太祖庙北为二祧,其左为文帝庙,号曰高祖,昭祧,其右拟明帝号曰烈祖,穆祧。

三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四庙,亲尽迭迁,一如周后稷、文、武庙祧之礼。

孙盛《魏氏春秋》曰“夫谥以表行,庙以存容,皆于既殁然后著焉。

所以原始要终,以示百世者也。

未有当年而逆制祖宗,未终而豫自尊显。

昔华乐以厚敛致讥,周人以豫凶违礼,魏之群司,于是乎失正矣” 文帝甄后赐死,故不列庙。

明帝即位,有司奏请追谥曰文昭皇后,使司空王朗持节奉策告祠於陵。

三公又奏曰“自古周人始祖后稷,又特立庙以祀姜嫄。

今文昭皇后之于后嗣,圣德至化,岂有量哉。

夫以皇家世妃之尊,神灵迁化,而无寝庙以承享祀,非以报显德,昭孝敬也。

稽之古制,宜依周礼,先妣别立寝庙”奏可。

以太和元年二月,立庙于邺。

四月,洛邑初营宗庙,掘地得玉玺方一寸九分,其文曰“天子羡思慈亲”明帝为之改容,以太牢告庙。

至景初元年十二月己未,有司又奏文昭皇后立庙京师,永传享祀。

乐舞与祖庙同,废邺庙。

魏文帝黄初二年六月,以洛京宗庙未成,乃祠武帝于建始殿,亲执馈奠如家人礼。

何承天曰“案礼,将营宫室,宗庙为先。

庶人无庙,故祭于寝。

帝者行之,非礼甚矣” 汉献帝延康元年七月,魏文帝幸谯,亲祠谯陵,此汉礼也。

汉氏诸陵皆有园寝者,承秦所为也。

说者以为古前庙后寝,以象人君前有朝后有寝也。

庙以藏主,四时祭祀,寝有衣冠象生之具以荐新。

秦始出寝起于墓侧,汉因弗改。

陵上称寝殿,象生之具,古寝之意也。

及魏武帝葬高陵,有司依汉,立陵上祭殿。

至文帝黄初三年,乃诏曰“先帝躬履节俭,遗诏省约。

子以述父为孝,臣以系事为忠。

古不墓祭,皆设于庙。

高陵上殿屋皆毁坏,车马还厩,衣服藏府,以从先帝俭德之志”及文帝自作终制,又曰“寿陵无立寝殿,造园邑”自后至今,陵寝遂绝。

孙权不立七庙,以父坚尝为长沙太守,长沙临湘县立坚庙而已。

权既不亲祠,直是依后汉奉南顿故事,使太守祠也。

坚庙又见尊曰始祖庙,而不在京师。

又以民人所发吴芮冢材为屋,未之前闻也。

于建邺立兄长沙桓王策庙于朱爵桥南。

权疾,太子所祷,即策庙也。

权卒,子亮代立。

明年正月,于宫东立权庙曰太祖庙,既不在宫南,又无昭穆之序。

及孙皓初立,追尊父和曰文皇帝。

皓先封乌程侯,即改葬和于乌程西山,号曰明陵,置园邑二百家。

于乌程立陵寝,使县令丞四时奉祠。

宝鼎元年,遂于乌程分置吴兴郡,使太守执事。

有司寻又言宜立庙京邑。

宝鼎二年,遂更营建,号曰清庙。

遣守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备官僚中军步骑,以灵舆法驾迎神主于明陵,亲引仁拜送于庭。

比仁还,中吏手诏日夜相继,奉问神灵起居动止。

巫觋言见和被服颜色如平日,皓悲喜,悉召公卿尚书诣皞下受赐。

灵舆当至,使丞相陆凯奉三牲祭于近郊。

皓于金城外露宿。

明日,望拜于东门之外,又拜庙荐飨。

比七日,三祭,倡伎昼夜娱乐。

有司奏“祭不欲数,数则黩,宜以礼断情”然后止。

刘备章武元年四月,建尊号于成都。

是月,立宗庙,祫祭高祖已下。

备绍世而起,亦未辨继何帝为祢,亦无祖宗之号。

刘禅面缚,北地王谌哭于昭烈之庙,此则备庙别立也。

魏元帝咸熙元年,增封晋文帝进爵为王,追命舞阳宣文侯为晋宣王,忠武侯为晋景王。

是年八月,文帝崩,谥曰文王。

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丙寅,受禅。

丁卯,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伯考景王为景皇帝,考文王为文皇帝,宣王妃张氏为宣穆皇后,景王夫人羊氏为景皇后。

二年正月,有司奏天子七庙,宜如礼营建。

帝重其役,诏宜权立一庙。

于是君臣奏议“上古清庙一宫,尊远神祇,逮至周室,制为七庙,以辨宗祧。

圣旨深弘,远迹上世,敦崇唐、虞。

舍七庙之繁华,遵一宫之尊远。

昔舜承尧禅,受终文祖,遂陟帝位,盖三十载,月正元日,又格于文祖。

此则虞氏不改唐庙,因仍旧宫。

可依有虞氏故事,即用魏庙”奏可。

于是追祭征西将军、豫章府君、颍川府君、京兆府君,与宣皇帝、景皇帝、文皇帝为三昭三穆。

是时宣皇未升,太祖虚位,所以祠六世与景帝为七庙,其礼则据王肃说也。

七月,又诏曰“主者前奏就魏旧庙,诚亦有准。

然于祗奉神明,情犹未安。

宜更营造,崇正永制”于是改创宗庙。

十一月,追尊景帝夫人夏侯氏为景怀皇后。

太康元年,灵寿公主修丽祔于太庙,周、汉未有其准。

魏明帝则别立庙,晋又异魏也。

六月,因庙陷当改治。

群臣又议奏曰“古者七庙异所,自宜如礼”诏又曰“古虽七庙,自近代以来,皆一庙七室,于礼无废,于情为叙,亦随时之宜也。

其便仍旧”至十年,乃更改筑于宣阳门内,穷壮极丽。

然坎位之制,犹如初尔。

庙成,帝率百官迁神主于新庙,自征西以下,车服导从,皆如帝者之仪。

挚虞之议也。

至世祖武皇帝崩,则迁征西。

及惠帝崩,又迁豫章。

而惠帝世,愍怀太子、太子二子哀太孙臧、冲太孙尚并祔庙。

元帝世,怀帝殇太子又被庙,号为阴室四殇。

怀帝初,又策谥武帝杨后曰武悼皇后,改葬峻阳陵侧。

别立弘训宫,不列于庙。

元帝既即尊位,上继武帝,于礼为祢,如汉光武上继元帝故事也。

是时西京神主堙灭虏庭,江左建庙,皆更新造。

寻以登怀帝之主,又迁颍川。

位虽七室,其实五世,盖从刁协,以兄弟为世数故也。

于时百度草创,旧礼未备,三祖毁主,权居别室。

太兴三年,将登愍帝之主,于是乃定更制,还复豫章、颍川二主于昭穆之位,以同惠帝嗣武帝故事。

而惠、怀、愍三帝自从《春秋》尊尊之义,在庙不替也。

至元帝崩,则豫章复迁。

然元帝神位,犹在愍帝之下,故有坎室者十也。

至明帝崩,而颍川又迁,犹十室也。

于时续广太庙,故三迁主并还西储,名之曰祧,以准远庙。

成帝咸和三年,苏峻覆乱京都,温峤等入伐,立行庙于白石,告先帝先后曰“逆臣苏峻,倾覆社稷,毁弃三正,污辱海内。

臣亮等手刃戎首,龚行天罚。

惟中宗元皇帝、肃祖明皇帝、明穆皇后之灵,降鉴有罪,剿绝其命,剪此群凶,以安宗庙。

臣等虽陨首摧躯,犹生之年”咸康七年五月,始作武悼皇后神主,祔于庙,配飨世祖。

成帝崩而康帝承统,以兄弟一世,故不迁京兆,始十一室也。

康帝崩,京兆迁入西储,同谓之祧,如前三祖迁主之礼。

故正室犹十一也。

穆帝崩而哀帝、海西并为兄弟,无所登降。

咸安之初,简文皇帝上继元皇帝,世秩登进。

于是颍川、京兆二主,复还昭穆之位。

至简文崩,颍川又迁。

孝武皇帝太元十六年,改作太庙,殿正室十六间,东西储各一间,合十八间。

栋高八丈四尺,堂基长三十九丈一尺,广十丈一尺。

堂集方石,庭以砖。

尊备法驾,迁神主于行庙。

征西至京兆四主,及太子太孙,各用其位之仪服。

四主不从帝者之仪,是与太康异也。

诸主既入庙,设脯醢之奠。

及新庙成,帝主还室,又设脯醢之奠。

十九年二月,追尊简文母会稽太妃郑氏为简文皇帝宣太后,立庙太庙道西。

及孝武崩,京兆又迁,如穆帝之世四祧故事。

安帝隆安四年,以孝武母简文李太后、帝母宣德陈太后祔于宣郑太后之庙。

元兴三年三月,宗庙神主在寻阳,已立新主于太庙,权告义事。

四月,辅国将军何无忌奉送神主还。

丙子,百官拜迎于石头。

戊寅,入庙。

安帝崩,未及禘,而天禄终焉。

宋武帝初受晋命为宋王,建宗庙于彭城,依魏、晋故事,立一庙。

初祠高祖开封府君、曾祖武原府君、皇祖东安府君、皇考处士府君、武敬臧后,从诸侯五庙之礼也。

既即尊位,及增祠七世右北平府君、六世相国掾府君为七庙。

永初初,追尊皇考处士为孝穆皇帝,皇妣赵氏为穆皇后。

三年,孝懿萧皇后崩,又祔庙。

高祖崩,神主升庙,犹从昭穆之序,如魏、晋之制,虚太祖之位也。

庙殿亦不改构,又如晋初之因魏也。

文帝元嘉初,追尊所生胡婕妤为章皇太后,立庙西晋宣太后地。

孝武昭太后、明帝宣太后并祔章太后庙。

晋元帝太兴三年正月乙卯,诏曰“吾虽上继世祖,然于怀、愍皇帝,皆北面称臣。

今祠太庙,不亲执觞酌,而令有司行事,于情礼不安。

可依礼更处”太常华恒议“今圣上继武皇帝,宜准汉世祖故事,不亲执觞爵”又曰“今上承继武帝,而庙之昭穆,四世而已。

前太常贺循、博士傅纯以为惠、怀及愍宜别立庙。

然臣愚谓庙室当以客主为限,无拘常数。

殷世有二祖三宗,若拘七室,则当祭祢而已。

推此论之,宜还复豫章、颍川,全祠七庙之礼”骠骑长史温峤议“凡言兄弟不相入庙,既非礼文。

且光武奋剑振起,不策名于孝平,豫神其事,以应九世之谶。

又古不共庙,故别立焉。

今上以策名而言,殊于光武之事,躬奉烝尝,于经既正,于情又安矣。

太堂恒欲还二府君以全七世,峤谓是宜”骠骑将军王导从峤议。

峤又曰“其非子者,可直言皇帝敢告某皇帝。

又若以一帝为一世,则不祭祢,反不及庶人”于是帝从峤议,悉施用之。

孙盛《晋春秋》曰“《阳秋传》云,臣子一例也。

虽继君位,不以后尊,降废前敬。

昔鲁僖上嗣庄公,以友于长幼而升之,为逆。

准之古义,明诏是也” 穆帝永和二年七月,有司奏“十月殷祭,京兆府君当迁祧室。

昔征西、豫章、颍川三府君毁主,中兴之初,权居天府,在庙门之西。

咸康中,太常冯怀表续奉还于西储夹室,谓之为祧,疑亦非礼。

今京兆迁入,是为四世远祖,长在太祖之上。

昔周室太祖世远,故迁有所归。

今晋庙宣皇为主,而四祖居之,是屈祖就孙也。

殷祫在上,是代太祖也”领司徒蔡谟议“四府君宜改筑别室,若未展者,当入就太庙之室。

人莫敢卑其祖,文、武不先不窋。

殷祭之日,征西东面,处宣皇之上。

其后迁庙之主,藏于征西之祧,祭荐不绝”护军将军冯怀表议“《礼》,无庙者,为坛以祭。

可别立室藏之,至殷禘,则祭于坛也”辅国将军谯王司马无忌等议“诸儒谓太王王季迁主藏于文、武之祧,如此,府君迁主,宜在宣皇帝庙中。

然今无寝室,宜变通而改筑。

又殷祫太庙,征西东面”尚书郎孙绰与无忌议同,曰“太祖虽位始九五,而道以从畅,赞人爵之尊,笃天伦之道,所以成教本而光百代也”尚书郎徐禅议“《礼》,去祧为坛,去坛为鸑,岁祫则祭之。

今四祖迁主,可藏之石室。

有祷则祭于坛鸑”又遣禅至会稽访处士虞喜。

喜答曰“汉世韦玄成等以毁主瘗于园。

魏朝议者云应埋两阶之间。

且神主本在太庙,若今别室而祭,则不如永藏。

又四君无追号之礼,益明应毁而无祭”于是抚军将军会稽王司马昱、尚书刘劭等奏“四祖同居西祧,藏主石室,禘祫乃祭,如先朝旧仪”时陈留范宣兄子问此礼。

宣答曰“舜庙所祭,皆是庶人。

其后世远而毁,不居舜上,不序昭穆。

今四君号犹依本,非以功德致礼也。

若依虞主之瘗,则犹藏子孙之所。

若依夏主之埋,则又非本庙之阶。

宜思其变,别筑一室,亲未尽则禘祫,处宣帝之上。

亲尽则无缘下就子孙之列”其后太常刘遐等同蔡谟议。

博士张凭议“或疑陈于太祖者,皆其后毁之主。

凭案古义,无别前后之文也。

禹不先鲧,则迁主居太祖之上,亦可无疑矣” 安帝义熙九年四月,将殷祭,诏博议迁毁之礼。

大司马琅邪王司马德文议“泰始之初,虚太祖之位,而缘情流远,上及征西,故世尽则宜毁,而宣皇帝正太祖之位。

又汉光武帝移十一帝主于洛邑,则毁主不没,理可推矣。

宜从范宣之言,筑别室以居四府君之主,永藏而不祀也”大司农徐广议“四府君尝处庙室之首,歆率土之祭。

若埋之幽壤,于情理未必咸尽。

谓可迁藏西储,以为远祧,而禘飨永绝也”太尉谘议参军袁豹议“仍旧无革。

殷祠犹及四府君,情理为允”祠部郎臧焘议“四府君之主,享祀礼废,则亦神所不依。

宜同虞主之瘗埋矣”时高祖辅晋,与大司马议同。

须后殷祀行事改制。

晋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五月壬戌,诏曰“昔建太庙,每事从俭约,思与率土,致力备礼。

又太祖虚位,明堂未建。

郊祀,国之大事,而稽古之制阙然。

便可详议”祠部郎徐邈议“圆丘郊祀,经典无二,宣皇帝尝辨斯义。

而检以圣典,爰及中兴,备加研极,以定南北二郊,诚非异学所可轻改也。

谓仍旧为安。

武皇帝建庙,六世三昭三穆,宣皇帝创基之主,实惟太祖,亲则王考,四庙在上,未及迁世,故权虚东向之位也。

兄弟相及,义非二世,故当今庙祀,世数未足,而欲太祖正位,则违事七之义矣。

又《礼》曰庶子王亦禘祖立庙。

盖谓支胤授位,则亲近必复。

京兆府君于今六世,宜复立此室,则宣皇未在六世之上,须前世既迁,乃太祖位定尔。

京兆迁毁,宜藏主于石室。

虽禘祫犹弗及。

何者。

传称毁主升合乎太祖,升者自下之名,不谓可降尊就卑也。

太子太孙阴室四主,储嗣之重,升祔皇祖所配之庙,世远应迁,然后从食之孙,与之俱毁。

明堂圆方之制,纲领已举,不宜阙配帝之祀。

且王者以天下为家,未必一邦,故周平、光武无废于二京也。

周公宗祀文王,汉明配以世祖,自非惟新之考,孰配上帝”邈又曰“明堂所配之神,积疑莫辨。

按《易》,殷荐上帝,以配祖考。

祖考同配,则上帝亦为天,而严父之义显。

《周礼》,旅上帝者有故,告天与郊祀常礼同用四圭,故并言之。

若上帝者五帝,经文何不言祀天旅五帝,祀地旅四望乎。

人帝之与天帝,虽天人之通谓,然五方不可言上帝,诸侯不可言大君也。

书无全证,而义容彼此,故太始、太康二纪之间,兴废迭用矣”侍中车胤议同。

又曰“明堂之制,既其难详。

且乐主于和,礼主于敬,故质文不同,音器亦殊。

既茅茨广厦,不一其度,何必守其形范,而不知弘本顺民乎。

九服咸宁,河朔无尘,然后明堂辟雍,可崇而修之”中书令王珉意与胤同。

太常孔汪议“太始开元,所以上祭四府君,诚以世数尚近,可得飨祠,非若殷、周先世,王迹所因也。

向使京兆尔时在七世之外,自当不祭此四王。

推此知既毁之后,则殷禘所绝矣”吏部郎王忱议“明堂则天象地,仪观之大,宜俟皇居反旧,然后修之”骠骑将军会稽王司马道子、尚书令谢石意同忱议,于是奉行,一无所改。

晋安帝义熙二年六月,白衣领尚书左仆射孔安国启云“元兴三年夏,应殷祠。

昔年三月,皇舆旋轸。

其年四月,便应殷,而太常博士徐乾等议云:应用孟秋。

台寻校自太和四年相承皆用冬夏,乾等既伏应孟冬,回复追明孟秋非失。

御史中丞范泰议:今虽既祔之后,得以烝尝,而无殷荐之比。

太元二十一年十月应殷,烈宗以其年九月崩。

至隆安三年,国家大吉,乃修殷事。

又礼有丧则废吉祭,祭新主于寝。

今不设别寝,既祔,祭于庙。

故四时烝尝,以寄追远之思,三年一禘,以习昭穆之序,义本各异。

三年丧毕,则合食太祖,遇时则殷,无取于限三十月也。

当是内台常以限月成旧。

就如所言,有丧可殷。

隆安之初,果以丧而废矣。

月数少多,复迟速失中。

至于应寝而修,意所未譬”安国又启“范泰云:今既祔,遂祭于庙,故四时烝尝。

如泰此言,殷与烝尝,其本不同。

既祔之后,可亲烝尝而不得亲殷也。

太常刘瑾云:章后丧未一周,不应祭。

臣寻升平五年五月,穆皇帝崩,其年七月,山陵,十月,殷。

兴宁三年二月,哀皇帝崩,太和元年五月,海西夫人庾氏薨,时为皇后,七月,葬,十月,殷。

此在哀皇再周之内,庾夫人既葬之后,二殷策文见在庙。

又文皇太后以隆安四年七月崩,陛下追述先旨,躬服重制,五年十月,殷。

再周之内,不以废事。

今以小君之哀,而泰更谓不得行大礼。

臣寻永和十年至今五十余载,用三十月辄殷,皆见于注记,是依礼,五年再殷。

而泰所言,非真难臣,乃以圣朝所用,迟速失中。

泰为宪司,自应明审是非,群臣所启不允,即当责失奏弹,而愆堕稽停,遂非忘旧。

请免泰、瑾官”丁巳,诏皆白衣领职。

于是博士徐乾皆免官。

初,元兴三年四月,不得殷祠进用十月,计常限,则义熙三年冬又当殷。

若更起端,则应用来年四月。

领司徒王谧、丹阳尹孟昶议“有非常之庆,必有非常之礼。

殷祭旧准不差,盖施于经常尔。

至于义熙之庆,经古莫二,虽曰旋幸,理同受命。

愚谓理运惟新,于是乎始。

宜用四月”中领军谢混、太常刘瑾议“殷无定日,考时致敬,且礼意尚简。

去年十月祠,虽于日有差,而情典允备,宜仍以为正”太学博士徐乾议“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经传记籍,不见补殷之文”员外散骑侍郎领著作郎徐广议“寻先事,海西公泰和六年十月,殷祠。

孝武皇帝宁康二年十月,殷祠。

若依常去前三十月,则应用四月也。

于时盖当有故,而迁在冬,但未详其事。

太元元年十月殷祠,依常三十月,则应用二年四月也。

是追计辛未岁十月,来合六十月而再殷。

何邵甫注《公羊传》云,祫从先君来,积数为限。

自僖八年至文二年,知为祫祭。

如此,履端居始,承源成流,领会之节,远因宗本也。

昔年有故推迁,非其常度。

宁康、太元前事可依。

虽年有旷近之异,然追计之理同矣。

愚谓从复常次者,以推归正之道也”左丞刘润之等议“太元元年四月应殷,而礼官堕失,建用十月。

本非正期,不应即以失为始也。

宜以反初四月为始。

当用三年十月”尚书奏从王谧议,以元年十月为始也。

宋孝武帝孝建元年十二月戊子,有司奏“依旧今元年十月是殷祠之月,领曹郎范泰参议,依永初三年例,须再周之外殷祭。

寻祭再周来二年三月,若以四月殷,则犹在禫内”下礼官议正。

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案《礼》,三年丧毕,然后祫于太祖。

又云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越绋行事。

且不禫即祭,见讥《春秋》。

求之古礼,丧服未终,固无祼享之义。

自汉文以来,一从权制,宗庙朝聘,莫不皆吉。

虽祥禫空存,无綅缟之变,烝尝荐祀,不异平日。

殷祠礼既弗殊,岂独以心忧为碍”太学博士徐宏议“三年之丧,虽从权制,再周祥变,犹服缟素,未为纯吉,无容以祭。

谓来四月,未宜便殷,十月则允”太常丞臣朱膺之议“《虞礼》云:中月而禫,是月也吉祭,犹未配。

谓二十七月既禫祭,当四时之祭日,则未以其妃配,哀未忘也。

推此而言,未禫不得祭也。

又《春秋》闵公二年,吉禘于庄公。

郑玄云:闵公心惧于难,务自尊成以厌其祸,凡二十二月而除丧,又不禫。

云又不禫,明禫内不得禘也。

案王肃等言于魏朝云,今权宜存古礼,俟毕三年。

旧说三年丧毕,遇禘则禘,遇祫则祫。

郑玄云:禘以孟夏,祫以孟秋。

今相承用十月。

如宏所上《公羊》之文,如为有疑,亦以鲁闵设服,因言丧之纪制尔。

何必全许素冠可吉禘。

纵《公羊》异说,官以礼为正,亦求量宜”郎中周景远参议“永初三年九月十日奏傅亮议:权制即吉,御世宜尔。

宗庙大礼,宜依古典。

则是皇宋开代成准。

谓博士徐宏、太常丞朱膺之议用来年十月殷祠为允”诏可。

宋殷祭皆即吉乃行。

大明七年二月辛亥,有司奏“四月应殷祠,若事中未得为,得用孟秋与不”领军长史周景远议“案《礼记》云:天子祫禘祫尝祫烝。

依如礼文,则夏秋冬三时皆殷,不唯用冬夏也。

晋义熙初,仆射孔安国启议,自泰和四年相承殷祭,皆用冬夏。

安国又启,永和十年至今五十余年,用三十月辄殷祠。

博士徐乾据《礼》难安国。

乾又引晋咸康六年七月殷祠,是不专用冬夏。

于时晋朝虽不从乾议,然乾据礼及咸康故事,安国无以夺之。

今若以来四月未得殷祠,迁用孟秋,于礼无违。

参议据礼有证,谓用孟秋为允”诏可。

晋武帝咸宁五年十一月己酉,弘训羊太后崩,宗庙废一时之祀,天地明堂去乐,且不上胙。

升平五年十月己卯,殷祠,以穆帝崩后,不作乐。

初,永嘉中,散骑常侍江统议曰“《阳秋》之义,去乐卒事”是为吉祭有废乐也,故升平末行之。

其后太常江逌表“穆帝山陵之后十月殷祭,从太常丘夷等议,撤乐。

逌寻详今行汉制,无特祀之别。

既入庙吉禘,何疑于乐” 史臣曰:闻乐不怡,故申情于遏密。

至于谅暗夺服,虑政事之荒废,是以乘权通以设变,量轻重而降屈。

若夫奏音之与寝声,非有损益于机务,纵复回疑于两端,固宜缘恩而从戚矣。

宋世国有故,庙祠皆悬而不乐。



译文、注释、简介、赏析


宋书·卷十七·志第七·礼四

〔沈约〕 〔南北朝〕

宋文帝元嘉三年五月庚午,以诛徐羡之等,仇耻已雪,币告太庙。

元嘉三年十二月甲寅,西征谢晦,告太庙、太社。

晦平,车驾旋轸,又告。

元嘉六年七月,太学博士徐道娱上议曰“伏见太庙烝尝仪注,皇帝行事毕,出便坐,三公已上献,太祝送神于门,然后至尊还拜,百官赞拜,乃退。

谨寻清庙之道,所以肃安神也。

《礼》曰,庙者,貌也。

神灵所冯依也。

事亡如存,若常在也。

既不应有送神之文,自陈豆荐俎,车驾至止,并弗奉迎。

夫不迎而送,送而后辞,暗短之情,实用未达。

按时人私祠,诚皆迎送,由于无庙,庶感降来格。

因心立意,非王者之礼也。

《仪礼》虽太祝迎尸于门,此乃延尸之仪,岂是敬神之典。

恐于礼有疑。

谨以议上”有司奏下礼官详判。

博士江邃议“在始不逆,明在庙也。

卒事而送,节孝思也。

若不送而辞,是舍亲也。

辞而后送,是遣神也。

故孝子不忍违其亲,又不忍遣神。

是以祝史送神以成烝尝之义”博士贺道期议“乐以迎来,哀以送往。

《祭统》迎牲而不迎尸。

《诗》云:钟鼓送尸。

郑云:尸,神象也。

与今仪注不迎而后送,若合符契”博士荀万秋议“古之事尸,与今之事神,其义一也。

周礼,尸出,送于庙门,拜,尸不顾。

《诗》云:钟鼓送尸。

则送神之义,其来久矣。

《记》曰:迎牲而不迎尸,别嫌也。

尸在门外,则疑于臣。

入庙中,则全于君。

君在门外,则疑于君。

入庙,则全于臣。

是故不出者,明君臣之义。

”邃等三人谓旧仪为是,唯博士陈珉同道娱议。

参详“邃等议虽未尽,然皆依拟经礼。

道娱、珉所据难从。

今众议不一,宜遵旧体”。

诏可。

元嘉六年九月,太学博士徐道娱上议曰“祠部下十月三日殷祠,十二日烝祀。

谨按禘祫之礼,三年一,五年再。

《公羊》所谓五年再殷祭也。

在四时之间,《周礼》所谓凡四时之间祀也。

盖历岁节月无定,天子诸侯,先后弗同。

《礼》称天子祫尝,诸侯烝祫。

有田则祭,无田则荐。

郑注:天子先祫然后时祭,诸侯先时祭然后祫。

有田者既祭又荐新。

祭以首时,荐以仲月。

然则大祭四祀,其月各异。

天子以孟月殷,仲月烝,诸侯孟月尝,仲月祫也。

《春秋》僖公八年秋七月,禘。

文公二年八月,大事于太庙。

《谷梁传》曰:著祫尝也。

昭公十五年二月,有事于武宫。

《左传》曰:礼也。

又《周礼》仲冬享烝。

《月令》季秋尝稻。

晋春烝曲沃,齐十月尝太公,此并孟仲区别不共之明文矣。

凡祭必先卜,日用丁巳,如不从,进卜远日。

卜未吉,岂容二事,推期而往,理尤可知。

寻殷烝祀重,祭荐礼轻。

轻尚异月,重宁反同。

且祭不欲数,数则渎。

今隔旬频享,恐于礼为烦。

自经纬坟诰,都无一月两献。

先儒旧说,皆云殊朔。

晋代相承,未审其原。

国事之重,莫大乎祀。

愚管肤浅,窃以惟疑。

请详告下议”寝不报。

元嘉七年四月乙丑,有司奏曰“《礼•丧服》传云:有死于宫中者,则为之三月不举祭。

今礿祀既戒,而掖庭有故。

下太常依礼详正。

太学博士江邃、袁朗、徐道娱、陈珉等议,参互不同。

殿中曹郎中领祠部谢元议以为:遵依《礼》传,使有司行事,于义为安。

辄重参详。

宗庙敬重,飨祀精明。

虽圣情罔极,必在亲奉。

然苟曰有疑,则情以礼屈。

无所称述,于义有据。

请听如元所上”诏可。

元嘉十年十二月癸酉,太祝令徐闰刺署“典宗庙社稷祠祀荐五牲,牛羊豕鸡并用雄。

其一种市买,由来送雌。

窃闻周景王时,宾起见雄鸡自断其尾,曰:鸡惮牺,不祥。

今何以用雌,求下礼官详正”勒太学依礼详据。

博士徐道娱等议称“案《礼》孟春之月,是月也,牺牲无用牝。

如此,是春月不用雌尔,秋冬无禁。

雄鸡断尾,自可是春月”太常丞司马操议“寻《月令》孟春命祀山林川泽,牺牲无用牝。

若如学议,春祠三牲以下,便应一时俱改,以从《月令》,何以偏在一鸡”重更勒太学议答。

博士徐道娱等又议称“凡宗祀牲牝不一,前惟《月令》不用牝者,盖明在春必雄,秋冬可雌,非以山林同宗庙也。

四牲不改,在鸡偏异,相承来久,义或有由,诚非末学所能详究。

求详议告报,如所称令”参详闰所称粗有证据,宜如所上。

自今改用雄鸡。

孝武帝孝建三年五月丁巳,诏以第四皇子出绍江夏王太子睿为后。

有司奏“皇子出后,检未有告庙先例,辄勒二学礼官议正,应告与不。

告者为告几室”太学博士傅休议“礼无皇子出后告庙明文。

晋太康四年,封北海王寔绍广汉殇王后,告于太庙。

汉初帝各异庙,故告不必同。

自汉明帝以来,乃共堂各室,魏、晋依之。

今既共堂,若独告一室,而阙诸室,则于情未安”太常丞庾亮之议“案《礼》,大事则告祖祢,小事则特告祢。

今皇子出嗣,宜告祢庙”祠部朱膺之议以为“有事告庙,盖国之常典。

今皇子出绍,事非常均,愚以为宜告。

贺循云,古礼异庙,唯谒一室是也。

既皆共庙,而阙于诸帝,于情未安。

谓循言为允,宜在皆告”兼右丞殿中郎徐爰议以为“国之大事,必告祖祢。

皇子出嗣,不得谓小。

昔第五皇子承统庐陵,备告七庙”参议以爰议为允,诏可。

大明元年六月己卯朔,诏以前太子步兵校尉祗男歆绍南丰王朗。

有司奏“朗先嗣营阳,告庙临轩。

检继体为旧,不告庙临轩”下礼官议正。

太学博士王燮之议“南丰昔别开土宇,以绍营阳,义同始封,故有临轩告庙之礼。

今歆奉诏出嗣,则成继体,先爵犹存,事是传袭,不应告庙临轩”祠部郎朱膺之议“南丰王嗣爵封已绝,圣恩垂矜,特诏继茅土,复申义同始封,为之告庙临轩”殿中郎徐爰议“营阳继体皇基,身亡封绝,恩诏追封,锡以一城。

既始启建茅土,故宜临轩告庙。

今歆继后南丰,彼此俱为列国,长沙、南丰,自应各告其祖,岂关太庙。

事非始封,不合临轩。

同博士王燮之议”参详,爰议为允,诏可。

大明三年六月乙丑,有司奏“来七月十五日,尝祠太庙、章皇太后庙,舆驾亲奉。

而乘舆辞庙亲戎,太子合亲祠与不。

且今月二十四日,第八皇女夭。

案《礼》,宫中有故,三月不举祭。

皇太子入住上宫,于事有疑”下礼官议正。

太学博士司马兴之议“窃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皇太子有抚军之道,而无专御之义,戎既如之,祀亦宜然。

案《祭统》,夫祭之道,孙为王父尸。

又云,祭有昭穆,所以别父子。

太子监国,虽不摄,至于宗庙,则昭穆实存,谓事不可乱。

又云,有故则使人。

准此二三,太子无奉祀之道。

又皇女夭扎,则实同宫一体之哀,理不得异。

设令得祀,令犹无亲奉之义”博士郁议“案《春秋》,太子奉社稷之粢盛,长子主器,出可守宗庙,以为祭主,《易彖》明文。

监国之重,居然亲祭。

皇女夭扎,时既同宫,三月废祭,于礼宜停”二议不同。

尚书参议,宜以郁议为允。

诏可。

太明三年十一月乙丑朔,有司奏“四时庙祠,吉日已定,遇雨及举哀,旧停亲奉,以有司行事。

先下使礼官博议,于礼为得迁日与不”博士江长议“《礼记•祭统》:君之祭也,有故则使人,而君不失其仪。

郑玄云:君虽不亲,祭礼无阙,君德不损。

愚以为有故则必使人者,明无迁移之文。

苟有司充事,谓不宜改日”太常丞陆澄议“案《周礼》宗伯之职,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

郑君曰:王有故,行其祭事也。

臣以为此谓在致斋,祭事尽备,神不可渎,斋不可久,而王有他故,则使有司摄焉。

晋泰始七年四月,世祖将亲祠于太庙。

庚戌,车驾夕牲。

辛亥,雨,有司行事。

此虽非人故,盖亦天硋也。

求之古礼,未乖周制。

案《礼记》,孔子答曾子,当祭而日蚀太庙火,如牲至未杀,则废。

然则祭非无可废之道也,但权所为之轻重耳。

日蚀庙火,变之甚者,故乃牲至尚犹可废。

推此而降,可以理寻。

今散斋之内,未及致斋,而有轻哀甚雨,日时展事,可以延敬。

不愆义情,无伤正典,改择令日,夫何以疑。

愚谓散斋而有举哀若雨,可更迁日。

唯入致斋及日月逼晚者,乃使有司行事耳。

又前代司空顾和启,南郊车驾已出遇雨,宜迁日更郊,事见施用。

郊之与庙,其敬可均,至日犹迁,况散斋邪”殿中郎殷淡议“《曾子问》日蚀太庙火,牲未杀则废。

纵有故则使人。

清庙敬重,郊禋礼大,故庙焚日蚀,许以可迁。

轻哀微故,事不合改。

是以鼷鼠食牛,改卜非礼。

晋世祖有司行事,顾司空之改郊月,既不见其当时之宜,此不足为准。

愚谓日蚀庙火,天谴之变,乃可迁日。

至于举哀小故,不宜改辰”众议不同。

参议,既有理据,且晋氏迁郊,宋初迁祠,并有成准。

谓孟月散斋之中,遇雨及举轻哀,宜择吉更迁,无定限数。

唯入致斋及侵仲月节者,使有司行事。

诏可。

大明五年十月甲寅,有司奏“今月八日烝祠二庙,公卿行事。

有皇太子献妃服”前太常丞庾蔚之议“礼所以有丧废祭,由祭必有乐。

皇太子以元嫡之重,故主上服妃,不以尊降。

既正服大功,愚谓不应祭。

有故,三公行事,是得祭之辰,非今之比。

卿卒犹不绎,况于太子妃乎”博士司马兴之议“夫缌则不祭,《礼》之大经。

卿卒不绎,《春秋》明义。

又寻魏代平原公主薨,高堂隆议不应三月废祠,而犹云殡葬之间,权废事改吉,芬馥享祠。

寻此语意,非使有司。

此无服之丧,尚以未葬为废,况皇太子妃及大功未祔者邪。

上寻礼文,下准前代,不得烝祠”领军长史周景远议“案《礼》,缌不祭。

大功废祠,理不俟言。

今皇太子故妃既未山茔,未从权制,则应依礼废烝尝。

至奠以大功之服,于礼不得亲奉,非有故之谓,亦不使公卿行事”右丞徐爰议以为“《礼》,缌不祭,盖惟通议。

大夫以尊贵降绝,及其有服,不容复异。

《祭统》云君有故使人可者,谓于礼应祭,君不得斋,祭不可阙,故使臣下摄奉。

不谓君不应祭,有司行事也。

晋咸宁四年,景献皇后崩,晋武帝伯母,宗庙废一时之祀,虽名号尊崇,粗可依准。

今太子妃至尊正服大功,非有故之比。

既未山茔,谓烝祠宜废。

寻蔚之等议,指归不殊,阙烝为允。

过卒哭祔庙,一依常典”诏可。

大明七年二月丙辰,有司奏“銮舆巡搜江左,讲武校猎,获肉先荐太庙、章太后庙,并设醢酒,公卿行事,及献妃阴室,室长行事”太学博士虞龢议“检《周礼》,四时讲武献牲,各有所施。

振旅春搜,则以祭社。

茇舍夏苗,则以享礿。

治兵秋狝,则以祀祊。

大阅冬狩,则以享烝。

案《汉祭祀志》:唯立秋之日,白郊事毕,始扬威武,名曰“貙刘”。

乘舆入囿,躬执弩以射,牲以鹿麑。

太宰令谒者各一人,载获车驰送陵庙。

然则春田荐庙,未有先准”兼太常丞庾蔚之议“龢所言是搜狩不失其时,此礼久废。

今时龢表晏,讲武教人,又虔供乾豆,先荐二庙,礼情俱允。

社主土神,司空土官,故祭社使司空行事。

太庙宜使上公。

参议搜狩之礼,四时异议,礼有损益,时代不同。

今既无复四方之祭,三杀之仪,旷废来久,禽获牲物,面伤剪毛,未成禽不献。

太宰令谒者择上杀奉送,先荐庙社二庙,依旧以太尉行事”诏可。

明帝泰豫元年七月庚申,有司奏“七月尝祠,至尊谅暗之内,为亲奉与不。

使下礼官通议。

伏寻三年之制,自天子达。

汉文愍秦余之弊,于是制为权典。

魏、晋以来,卒哭而祔则就吉。

案《礼记王制》,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

郑玄云:唯不敢以卑废尊也。

范宣难杜预、段畅,所以阙宗庙祭者,皆人理所奉,哀戚之情,同于生者。

谯周《祭志》称:礼,身有丧,则不为吉祭。

缌麻之丧,于祖考有服者,则亦不祭,为神不飨也。

寻宫中有故,虽在无服,亦废祭三月,有丧不祭。

如或非若三年之内必宜亲奉者,则应禘序昭穆。

而今必须免丧,然后禘祫,故知未祭之意,当似可思。

《起居注》,晋武有二丧,两期之中,并不自祠,亦近代前事也。

伏惟至尊孝越姬文,情深明发,公服虽释,纯哀内缠。

推访典例,则未应亲奉。

有司只应,祭不为旷。

仰思从敬,窃谓为允。

臣等参议,甚有明证,宜如所上”诏可。

后废帝元徽二年十月丙寅,有司奏“至尊亲祠太庙文皇帝太后之日,孝武皇帝及昭皇太后,虽亲非正统,而尝经北面,未详应亲执爵与不”下礼官议。

太学博士周山文议“案礼,尊者尊统上,卑者尊统下。

孝武皇帝于至尊虽亲非正统,而祖宗之号,列于七庙。

愚谓亲奉之日,应执觞爵。

昭皇太后既亲非礼正,宜使三公行事”博士颜燮等四人同山文。

兼太常丞韩贲议“晋景帝之于世祖,肃祖之于孝武,皆傍尊也,亲执觞杓。

今孝武皇帝于至尊,亲为伯父,功列祖宗,奉祠之日,谓宜亲执。

按昭皇太后于主上,亲无名秩,情则疏远,庶母在我,犹子祭孙止,况伯父之庶母。

愚谓昭后觞爵,可付之有司”前左丞孙缅议“晋世祖宗祠显宗、烈宗、肃祖,并是晋帝之伯,今朝明准,而初无有司行事之礼。

愚谓主上亲执孝武皇帝觞爵,有惬情敬。

昭皇太后君母之贵,见尊一时,而与章、宣二庙同飨宫,非唯不躬奉,乃宜议其毁替。

请且依旧,三公行事”诏缅议为允。

宋孝武帝孝建元年十月戊辰,有司奏章皇太后庙毁置之礼。

二品官议者六百六十三人。

太傅江夏王义恭以为“经籍残伪,训传异门,谅言之者罔一,故求之者鲜究。

是以六宗之辩,舛于兼儒,迭毁之论,乱于群学。

章皇太后诞神启圣,礼备中兴,庆流胙胤,德光义远。

宜长代崇芬,奕叶垂则。

岂得降侔通伦,反遵常典。

夫议者成疑,实傍纪传,知一爽二,莫穷书旨。

按《礼记》不代祭,爰及慈母,置辞令有所施。

《谷梁》于孙止,别主立祭。

则亲执虔祀,事异前志。

将由大君之宜,其职弥重,人极之贵,其数特中。

且汉代鸿风,遂登配祔,晋氏明规,咸留荐祀。

远考史策,近因暗见,未应毁之,于义为长。

所据《公羊》,祇足坚秉。

安可以贵等帝王,祭从士庶,缘情访制,颠越滋甚。

谓应同七庙,六代乃毁”六百三十六人同义恭不毁,散骑侍郎王法施等二十七人议应毁。

领曹郎中周景远重参议,义恭等不毁议为允。

诏可。

大明二年二月庚寅,有司奏“皇代殷祭,无事于章后庙。

高堂隆议魏文思后依周姜嫄庙禘祫,及徐邈答晋宣太后殷荐旧事,使礼官议正”博士孙武议“按《礼记祭法》,置都立邑,设庙祧坛鸑而祭之,乃为亲疏多少之数。

是故王立七庙,远庙为祧。

郑云:天子迁庙之主,昭穆合藏于二祧之中,祫乃祭之。

《王制》曰:祫禘。

郑云:祫,合也。

合先君之主于祖庙而祭之,谓之祫。

三年而夏禘,五年而秋祫,谓之五年再殷祭。

又禘,大祭也。

《春秋》文公二年,大事于太庙。

《传》曰:毁庙之主,陈于太祖。

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太祖。

《传》曰:合族以食,序以昭穆。

《祭统》曰:有事于太庙,则群昭群穆咸在,不失其伦。

今殷祠是合食太祖,而序昭穆。

章太后既屈于上,不列正庙。

若迎主入太庙,既不敢配列于正序,又未闻于昭穆之外别立为位。

若徐邈议,今殷祠就别庙奉荐,则乖禘祫大祭合食序昭穆之义。

邈云:阴室四殇,不同祫就祭。

此亦其义也。

《丧服小记》,殇与无后,从祖祔食。

《祭法》,王下祭殇。

郑玄云:祭适殇于庙之奥,谓之阴厌。

既从祖食于庙奥,是殇有位于奥,非就祭别宫之谓。

今章太后庙,四时飨荐,虽不于孙止,若太庙禘祫,独祭别宫,与四时烝尝不异,则非禘大祭之义,又无取于祫合食之文。

谓不宜与太庙同殷祭之礼。

高堂隆答魏文思后依姜嫄庙禘祫,又不辨祫之义,而改祫大飨,盖有由而然耳。

守文浅学,惧乖礼衷”博士王燮之议“按禘小祫大,礼无正文,求之情例如有。

推寻祫之为名,虽在合食,而祭典之重,于此为大。

夫以孝飨亲,尊爱罔极,既殷荐太祖,亦致盛祀于小庙。

譬有事于尊者,可以及卑。

故高堂隆所谓独以祫故而祭之也。

是以魏之文思,晋之宣后,虽并不序于太庙,而犹均禘于姜嫄,其意如此。

又徐邈所引四殇不祫,就而祭之,以为别飨之例,斯其证矣。

愚谓章皇太后庙,亦宜殷荐”太常丞孙缅议以为“祫祭之名,义在合食,守经据古,孙武为详。

窃寻小庙之礼,肇自近魏,晋之所行,足为前准。

高堂隆以祫而祭,有附情敬。

徐邈引就祭四殇,以证别飨。

孙武据殇祔于祖,谓庙有殇位。

寻事虽同庙,而祭非合食。

且七庙同宫,始自后汉,礼之祭殇,各附厥祖。

既豫祫,则必异庙而祭。

愚谓章庙殷荐,推此可知”祠部朱膺之议“宫之祀,高堂隆、赵怡并云周人祫,岁俱祫祭之。

魏、晋二代,取则奉荐,名儒达礼,无相讥非,不愆不忘,率由旧章。

愚意同王燮之、孙缅议”诏曰“章皇太后追尊极号,礼同七庙,岂容独阙殷荐,隔兹盛祠。

宫遥祫,既行有周,魏、晋从飨,式范无替。

宜述附前典,以宣情敬” 明帝泰始二年正月,孝武昭太后崩。

五月甲寅,有司奏“晋太元中,始正太后尊号,徐邈议庙制,自是以来,著为通典。

今昭皇太后于至尊无亲,上特制义服,祔庙之礼,宜下礼官详议”博士王略、太常丞虞愿议“正名存义,有国之徽典。

臣子一例,史传之明文。

今昭皇太后正位母仪,尊号允著,祔庙之礼,宜备彝则。

母以子贵,事炳圣文。

孝武之祀,既百代不毁,则昭后之祔,无缘有亏。

愚谓神主应入章后庙。

又宜依晋元皇帝之于愍帝,安帝之于永安后,祭祀之日,不亲执觞爵,使有司行事”时太宗宣太后已祔章太后庙,长兼仪曹郎虞龢议以为“《春秋》之义,庶母虽名同崇号,而实异正嫡。

是以犹考别宫,而公子主其祀。

今昭皇太后既非所生,益无亲奉之理。

《周礼》宗伯职云:若王不与祭,则摄位。

然则宜使有司行其礼事。

又妇人无常秩,各以夫氏为定,夫亡以子为次。

昭皇太后即正位在前,宣太后追尊在后,以从序而言,宜跻新祢于上”参详,龢议为允。

诏可。

泰始二年六月丁丑,有司奏“来七月尝祀二庙,依旧车驾亲奉。

孝武皇帝室至尊亲进觞爵及拜伏。

又昭皇太后室应拜,及祝文称皇帝讳。

又皇后今月二十五日虔见于祢,拜孝武皇帝、昭皇太后,并无明文,下礼官议正”太学博士刘绲议。

“寻晋元北面称臣于愍帝,烝尝奉荐,亦使有司行事。

且兄弟不相为后,著于鲁史。

以此而推,孝武之室,至尊无容亲进觞爵拜伏。

其日亲进章皇太后庙,经昭皇太后室过,前议既使有司行事,谓不应进拜。

昭皇太后正号久定,登列庙祀,详寻祝文,宜称皇帝讳。

案礼,妇无见兄之典,昭后位居傍尊,致虔之仪,理不容备。

孝武、昭后二室,牲荐宜阙”太常丞虞愿议“夫烝尝之礼,事存继嗣,故傍尊虽近,弟侄弗祀。

君道虽高,臣无祭典。

按晋景帝之于武帝,属居伯父,武帝至祭之日,犹进觞爵。

今上既纂祠文皇,于孝武室谓宜进拜而已,觞爵使有司行事。

按《礼》,过墓则轼,过祀则下。

凡在神祇,尚或致恭。

况昭太后母临四海,至尊亲曾北面,兄母有敬,谓宜进拜,祝文宜称皇帝讳。

寻皇后庙见之礼,本修虔为义,今于孝武,论其嫂叔,则无通问之典。

语其尊卑,亦无相见之义。

又皇后登御之初,昭后犹正位在宫,敬谒之道,久已前备。

愚谓孝武、昭太后二室,并不复荐告”参议以愿议为允。

诏可。

后废帝元徽二年十月壬寅,有司奏昭太后庙毁置,下礼官详议。

太常丞韩贲议“按君母之尊,义发《春秋》,庶后飨荐无间。

周典七庙承统,犹亲尽则毁。

况伯之所生,而无服代祭,稽之前代,未见其准”都令史殷匪子议“昭皇太后不系于祖宗,进退宜毁。

议者云,妾祔于妾祖姑,祔既必告,毁不容异。

应告章皇太后一室。

按《记》云:妾祔于妾祖姑,无妾祖姑,则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

始章太后于昭太后,论昭穆而言,则非妾祖姑,又非女君,于义不当。

伏寻昭太后名位允极,昔初祔之始,自上祔于赵后,即安于西庙,并皆币告诸室。

古者大事必告,又云每事必告。

礼,牲币杂用。

检魏、晋以来,互有不同。

元嘉十六年,下礼官辨正。

太学博士殷灵祚议称:吉事用牲,凶事用币。

自兹而后,吉凶为判,已是一代之成典。

今事虽不全凶,亦未近吉,故宜依旧,以币遍告二庙。

又寻昭太后毁主,无义陈列于太祖,博士欲依虞主埋于庙两阶之间。

按阶间本以埋告币埋虞主之所。

昔虞喜云,依五经典议,以毁主附于虞主,埋于庙之北墙,最为可据。

昭太后神主毁之埋之后,上室不可不虚置,太后便应上下升之。

既升之顷,又应设脯醢以安神。

今礼官所议,谬略未周。

迁毁事大,请广详访”左仆射刘秉等七人同匪子。

左丞王谌重参议,谓“以币遍告二庙,埋毁殷主于北墙。

宣太后上室,仍设脯醢以安神,匪子议为允”诏可。

魏明帝太和三年,诏曰“礼,王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大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顾私亲哉。

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

哀帝以外蕃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或误朝议。

遂尊恭皇,立庙京师,又宠蕃妾,使比长信,僭差无礼,人神弗佑,非罪师丹忠正之谏,用致丁、傅焚如之祸。

自是之后,相踵行之。

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代为诫。

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

敢为佞邪,导谀君上,妄建非正之号,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

其书之金策,藏之宗庙,著于令典”是后高贵、常道援立,皆不外尊也。

晋愍帝建兴四年,司徒梁芬议追尊之礼。

帝既不从,而左仆射索綝等亦称引魏制,以为不可,故追赠吴王为太保而已。

元帝太兴二年,有司言琅邪恭王宜称皇考。

贺循议云“礼典之义,子不敢以己爵加其父号”帝又从之。

二汉此典弃矣。

魏明帝有爱女曰淑涉,三月而夭,帝痛之甚,追封谥为平原懿公主,葬于南陵,立庙京师。

无前典,非礼也。

宋孝武帝孝建元年七月辛酉,有司奏“东平冲王年稚无后,唯殇服五月。

虽不殇君,应有主祭,而国是追赠,又无其臣。

未详毁灵立庙,为当它祔与不。

辄下礼官详议”太学博士臣徐宏议“王既无后,追赠无臣,殇服既竟,灵便合毁。

《记》曰: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

又曰: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于祖之为士大夫者。

按诸侯不得祔于天子,冲王则宜祔诸祖之庙为王者,应祔付长沙景王庙”诏可。

大明四年丁巳,有司奏“安陆国土虽建,而奠酹之所,未及营立,四时荐飨,故祔江夏之庙,宣王所生夫人当应祠不”太学博士傅郁议“应废祭”右丞徐爰议“按《礼》,慈母妾母不世祭。

郑玄注:以其非正,故传曰子祭孙止。

又云:为慈母后者,为祖庶母可也。

注称:缘为慈母后之义,父妾无子,亦可命己庶子为之后也。

考寻斯义,父母妾之祭,不必唯子。

江夏宣王太子,体自元宰,道戚之胤,遭时不幸,圣上矜悼。

降出皇爱,嗣承徽绪,光启大蕃,属国为祖。

始王夫人载育明懿,则一国之正,上无所厌,哀敬得申。

既未获祔享江夏,又不从祭安陆,即事求情,愚以为宜依祖母有为后之义,谓合列祀于庙”二议不同,参议以爰议为允。

诏可。

大明六年十月丙寅,有司奏“故晋陵孝王子云未有嗣,安庙后三日,国臣从权制除释,朔望周忌,应还临与不。

祭之日,谁为主”太常丞庾蔚之议“既葬三日,国臣从权制除释。

而灵筵犹存,朔望及期忌,诸臣宜还临哭,变服衣夹,使上卿主祭。

王既未有后,又无三年服者,期亲服除之,而国尚存,便宜立庙,为国之始祖。

服除之日,神主暂祔食祖庙。

诸王不得祖天子,宜祔从祖国庙,还居新庙之室。

未有嗣之前,四时飨荐,常使上卿主之”左丞徐爰参议,以蔚之议为允。

诏可。

大明七年正月庚子,有司奏“故宣贵妃加殊礼,未详应立庙与不”太学博士虞龢议“《曲礼》云:天子有后,有夫人。

《檀弓》云:舜葬苍梧,三妃未之从。

《昏义》云:后之立六宫,有三夫人。

然则三妃即三夫人也。

后之有三妃,犹天子之有三公也。

按《周礼》,三公八命,诸侯七命。

三公既尊于列国诸侯,三妃亦贵于庶邦夫人。

据《春秋传》,仲子非鲁惠元嫡,尚得考彼别宫。

今贵妃是秩,天之崇班,理应立此新庙”左丞徐爰议“宣贵妃既加殊命,礼绝五宫,考之古典,显有成据。

庙堂克构,宜选将作大匠”参详以龢、爰议为允。

诏可。

大明七年三月戊戌,有司奏“新安王服宣贵妃齐衰期,十一月练,十三月缟,十五月禫,心丧三年。

未详宣贵妃祔庙,应在何时。

入庙之日,当先有祔,但入新庙而已。

若在大祥及禫中入庙者,遇四时便得祭不。

新安王在心制中,得亲奉祭不”太学博士虞龢议“《春秋传》云:祔而作主,烝尝禘于庙。

尝为吉祭之名,大祥及禫,未得入庙,应在禫除之后也。

新安王心丧之内,若遇时节,便应吉祭于庙,亲奉亦在无嫌。

祔之为言,以后亡者祔于先庙也。

《小记》云:诸侯不得祔于天子。

今贵妃爵视诸侯,居然不得祔于先后。

又别考新宫,无所宜祔。

且卒哭之后,益无祔理”左丞徐爰议以“礼有损益,古今异仪,虽云卒哭而祔,祔而作主,时之诸侯,皆禫终入庙。

且麻衣縓缘,革服于元嘉,苫绖变除,申情于皇宋。

况宣贵妃诞育睿蕃,葬加殊礼,灵筵庐位,皆主之哲王,考宫创祀,不得关之朝廷。

谓禫除之后,宜亲执奠爵之礼。

若有故,三卿行事。

贵妃上厌皇姑,下绝列国,无所应祔”参议,龢议大体与爰不异,宜以爰议为允。

诏可。

大明七年十一月癸未,有司奏“晋陵国刺:孝王庙依庐陵等国例,一岁五祭。

二国以三卿主祭。

应同有服之例与不”博士颜僧道议“《礼记》云:所祭者亡服则不祭。

今晋陵王于衡阳小功,宜依二国同废”太常丞庾蔚之议“缌不祭者,据主为言也。

晋陵虽未有嗣,宜依有嗣致服,依阙祭之限。

衡阳为族伯缌麻,则应祭三月”兼左丞徐爰议“嗣王未立,将来承胤未知疏近,岂宜空计服属,以亏祭敬”参议以爰议为允,诏可。

大明八年正月壬辰,有司奏“故齐敬王子羽将来立后,未详便应作主立庙。

为须有后之日。

未立庙者,为于何处祭祀”游击将军徐爰议以为“国无后,于制除罢。

始封之君,宜存继嗣。

皇子追赠,则为始祖。

臣不殇君,事著前准,岂容虚阙烝尝,以俟有后。

谓宜立庙作主,三卿主祭依旧”通关博议,以爰议为允。

令便立庙,庙成作主,依晋陵王近例,先暂祔庐陵孝献王庙。

祭竟,神主即还新庙。

未立后之前,常使国上卿主祭。

《礼》云“共工氏之霸九州,其子句龙曰后土,能平九土,故祀以为社”周以甲日祭之,用日之始也。

“社所以神地之道。

地载万物,天垂象。

取财于地,取法于天。

是以尊天而亲地,故教人美报焉。

家主中溜而国主社,示本也”故言报本反始。

烈山氏之有天下,其子曰农,能殖百谷。

其裔曰柱,佐颛顼为稷官,主农事,周弃系之,法施于人,故祀以为稷。

《礼》“王为群姓立社曰太社,王自为立社曰王社”故国有二社,而稷亦有二也。

汉、魏则有官社,无稷,故常二社一稷也。

晋初仍魏,无所增损。

至太康九年,改建宗庙,而社稷坛与庙俱徙。

乃诏曰“社实一神,其并二社之礼”于是车骑司马傅咸表曰“《祭法》二社各有其义。

天子尊事郊庙,故冕而躬耕也者,所以重孝享之粢盛,致殷荐于上帝也。

《谷梁传》曰:天子亲耕以供粢盛。

亲耕,谓自报,自为立社者,为籍而报也。

国以人为本,人以谷为命,故又为百姓立社而祈报焉。

事异报殊,此社之所以有二也。

王景侯之论王社,亦谓春祈籍田,秋而报之也。

其论太社,则曰王者布下圻内,为百姓立之,谓之太社,不自立之于京师也。

景侯此论,据《祭法》,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

景侯解曰:今之里社是也。

景侯解《祭法》,则以置社为人间之社矣。

而别论复以太社为人间之社,未晓此旨也。

太社,天子为民而祀,故称天子社。

《郊特牲》曰:天子太社,必受霜露风雨。

夫以群姓之众,王者通为立社,故称太社。

若夫置社,其数不一,盖以里所为名。

《左氏传》盟于清丘之社是也。

人间之社,既已不称太矣。

若复不立之京都,当安所立乎。

《祭法》又曰:王为群姓立七祀。

自为立七祀。

言自为者,自为而祀也。

为群姓者,为群姓而祀也。

太社与七祀,其文正等。

说者穷此,因云坟籍但有五祀,无七祀也。

按祭五祀,国之大祀,七者小祀。

《周礼》所云祭凡小祀,则墨冕之属也。

景侯解大厉曰:如周杜伯,鬼有所归,乃不为厉。

今云无二社者,称景侯《祭法》不谓无二,则曰口传无其文也。

夫以景侯之明,拟议而后为解,而欲以口论除明文。

如此,非但二社,当是思惟景侯之后解,亦未易除也。

前被敕,《尚书召诰》:社于新邑,唯一太牢,不立二社之明义也。

按《郊特牲》曰:社稷太牢。

必援一牢之文,以明社之无二,则稷无牲矣。

说者则曰,举社以明稷。

何独不可举一以明二。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若有过而除之,不若过而存之。

况存之有义,而除之无据乎。

《周礼》封人掌设社纮。

无稷字。

今帝社无稷,盖出于此。

然国主社稷,故经传动称社稷。

《周礼》,王祭稷则絺冕。

此王社有稷之文也。

封人设纮之无稷字,说者以为略文,从可知也。

谓宜仍旧立二社,而加立帝社之稷” 时成粲议称“景侯论太社不立京都,欲破郑氏学”咸重表以为“如粲之论,景侯之解文以此坏。

《大雅》云:乃立冢土。

毛公解曰:冢土,太社也。

景侯解《诗》,即用此说。

《禹贡》惟土五色。

景侯解曰:王者取五色土为太社,封四方诸侯。

各割其方色土者覆四方也。

如此,太社复为立京都也。

不知此论从何出而与解乖。

上违经记明文,下坏景侯之解。

臣虽顽蔽,少长学问,不能默已,谨复续上”刘寔与咸议同。

诏曰“社实一神,而相袭二位,众议不同,何必改作,其使仍旧,一如魏制”至元帝建武元年,又依洛京立二社一稷。

其太社之祝曰“地德普施,惠存无疆。

乃建太社,保佑万邦。

悠悠四海,咸赖嘉祥”其帝社之祝曰“坤德厚载,王畿是保。

乃建帝社,以神地道。

明祝惟辰,景福来造”《礼》,左宗庙,右社稷,历代遵之,故洛京社稷在庙之右,而江左又然也。

吴时宫东门雩门,疑吴社亦在宫东,与其庙同所也。

宋仍旧,无所改作。

魏氏三祖皆亲耕籍,此则先农无废享也。

其礼无异闻,宜从汉仪。

执事告祠以太牢。

晋武、哀帝并欲籍田而不遂,仪注亦阙略。

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春,亲耕,乃立先农坛于籍田中阡西陌南,高四尺,方二丈。

为四出陛,陛广五尺,外加埒。

去阡陌各二十丈。

车驾未到,司空、大司农率太祝令及众执事质明以一太牢告祠。

祭器用祭社稷器。

祠毕,班余胙于奉祠者。

旧典先农又常列于郊祭云。

汉仪,皇后亲桑东郊苑中。

蚕室祭蚕神曰“苑灒妇人,寓氏公主”祠用少牢。

晋武帝太康九年,杨皇后躬桑于西郊,祀先蚕。

坛高一丈,方二丈。

为四出陛,陛广五尺。

在采桑坛东南帷宫之外,去帷宫十丈。

皇后未到,太祝令质明以一太牢告祠。

谒者一人监祠。

毕,彻馔,班余胙于从桑及奉祠者。

魏文帝黄初二年六月庚子,初礼五岳四渎,咸秩群祀,瘗沈珪璋。

六年七月,帝以舟军入淮。

九月壬戌,遣使者沈璧于淮,礼也。

魏明帝太和四年八月,帝东巡,遣使者以特牛祠中岳,礼也。

魏元帝咸熙元年,帝行幸长安,遣使者以璧币礼华山,礼也。

晋穆帝升平中,何琦论修五岳祠曰“唐、虞之制,天子五载一巡狩,省时之方,柴燎五岳,望于山川,遍于群神。

故曰因名山升中于天。

所以昭告神祇,飨报功德。

是以灾厉不作,而风雨寒暑以时。

降逮三代,年数虽殊,而其礼不易。

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著在经记,所谓有其举之,莫敢废也。

及秦、汉都西京,泾、渭长水,虽不在祀典,以近咸阳,故尽得比大川之祠。

而正立之礼,可以阙哉。

自永嘉之乱,神州倾覆,兹事替矣。

唯灊之天柱,在王略之内,旧台选百石吏卒,以奉其职。

中兴之际,未有官守,庐江郡常遣大吏兼假,四时祷赛,春释寒而冬请冰。

咸和迄今,已复堕替。

计今非典之祠,可谓非一。

考其正名,则淫昏之鬼。

推其糜费,则四人之蠹。

而山川大神,更为简阙,礼俗颓紊,人神杂扰,公私奔蹙,渐以滋繁。

良由顷国家多难,日不暇给,草建废滞,事有未遑。

今元憝已歼,宜修旧典。

岳渎之域,风教所被,来苏之人,咸蒙德泽,而神祇禋祀,未之或甄,巡狩柴燎,其废尚矣。

崇明前典,将俟皇舆北旋,稽古宪章,大厘制度。

其五岳、四渎宜遵修之处,但俎豆牲牢,祝嘏文辞,旧章靡记。

可令礼官作式,归诸诚简,以达明德馨香,如斯而已。

其诸妖孽,可俱依法令,先去其甚。

俾邪正不渎”不见省。

宋孝武帝大明七年六月丙辰,有司奏。

“诏奠祭霍山,未审应奉使何官。

用何牲馔。

进奠之日,又用何器”殿中郎丘景先议“修祀川岳,道光列代。

差秩珪璋,义昭联册。

但业旷中叶,仪漏典文。

寻姬典事继宗伯,汉载持节侍祠,血祭埋沉,经垂明范,酒脯牢具,悉有详例。

又名山著珪币之异,大冢有尝禾之加。

山海祠霍山,以太牢告玉,此准酌记传,其可言者也。

今皇风缅畅,辉祀通岳,愚谓宜使以太常持节,牲以太牢之具,羞用酒脯时谷,礼以赤璋纁币。

又鬯人之职,凡山川四方用蜃,则盛酒当以蠡杯,其余器用,无所取说。

按郊望山渎,以质表诚,器尚陶匏,籍以茅席,近可依准。

山川以兆,宜为坛域”参议景先议为允。

令以兼太常持节奉使,牲用太牢,加以璋币,器用陶匏,时不复用蜃,宜同郊祀,以爵献。

凡肴馔种数,一依社祭为允。

诏可。

晋武帝咸宁二年春,久旱。

四月丁巳,诏曰“诸旱处广加祈请”五月庚午,始祈雨于社稷山川。

六月戊子,获澍雨。

此雩禜旧典也。

太康三年四月、十年二月,又如之。

是后,修之至今。

魏文帝黄初二年正月,诏曰“昔仲尼资大圣之才,怀帝王之器,当衰周之末,无受命之运,乃退考五代之礼,修素王之事,因鲁史而制《春秋》,就太师而正《雅》、《颂》,俾千载之后,莫不宗其文以述作,仰其圣以成谋。

兹可谓命世大圣,亿载之师表者也。

以遭天下大乱,百祀隳废,旧居之庙,毁而不修,褒成之后,绝而莫继,阙里不闻讲颂之声,四时不睹烝尝之位,斯岂所谓崇化报功,盛德百世必祀者哉。

其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邑百户,奉孔子祀。

命鲁郡修旧庙,置百户吏卒,以守卫之”晋武帝泰始三年十一月,改封宗圣侯孔震为奉圣亭侯。

又昭太学及鲁国四时备三牲,以祀孔子。

明帝太宁三年,诏给事奉圣亭侯孔亭四时祠孔子,祭宜如泰始故事。

亭五代孙继之博塞无度,常以祭直顾进,替慢不祀。

宋文帝元嘉八年,有司奏夺爵。

至十九年,又授孔隐之。

兄子熙先谋逆,又失爵。

二十八年,更以孔惠云为奉圣侯。

后有重疾,失爵。

孝武大明二年,又以孔迈为奉圣侯。

迈卒,子莽嗣,有罪,失爵。

魏齐王正始二年三月,帝讲《论语》通。

五年五月,讲《尚书》通。

七年十二月,讲《礼记》通。

并使太常释奠,以太牢祀孔子于辟雍,以颜渊配。

晋武帝泰始七年,皇太子讲《孝经》通。

咸宁三年,讲《诗》通。

太康三年,讲《论语》通。

元帝太兴三年,皇太子讲《论语》通,太子并亲释奠,以太牢祠孔子,以颜渊配。

成帝咸康元年,帝讲《诗》通,穆帝升平元年三月,帝讲《孝经》通。

孝武宁康三年七月,帝讲《孝经》通,并释奠如故事。

穆帝、孝武并权以中堂为太学。

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四月,皇太子讲《孝经》通,释奠国子学,如晋故事。

汉东海恭王薨,明帝出幸津门亭发哀。

魏时会丧及使者吊祭,用博士杜希议,皆去玄冠,加以布巾。

魏武帝少时,汉太尉桥玄独先礼异焉。

故建安中,遣使祠以太牢。

文帝黄初六年十二月,过梁郡,又以太牢祠之。

黄初二年正月,帝校猎至原陵,遣使者以太牢祠汉世祖。

宋文帝元嘉二十五年四月丙辰,车驾行幸江宁,经司徒刘穆之墓,遣使致祭焉。

孝武帝大明三年二月戊申,行幸籍田,经左光禄大夫袁湛墓,遣使致祭。

大明五年九月庚午,车驾行幸,经司空殷景仁墓,遣使致祭。

大明七年十一月,南巡。

乙酉,遣使祭晋大司马桓温、征西将军毛璩墓。

刘禅景耀六年,诏为丞相诸葛亮立庙于沔阳。

先是所居各请立庙,不许,百姓遂私祭之。

而言事者或以为可立于京师,乃从人意,皆不纳。

步兵校尉习隆、中书侍郎向允等言于禅曰“昔周人怀邵伯之美,甘棠为之不伐。

越王思范蠡之功,铸金以存其象。

自汉兴以来,小善小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

况亮德范遐迩,勋盖季世,兴王室之不坏,实斯人是赖。

而烝尝止于私门,庙象阙而莫立,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也。

今若尽从人心,则渎而无典。

建之京师,又逼宗庙,此圣怀所以惟疑也。

愚以为宜因近其墓,立之于沔阳,使属所以时赐祭。

凡其故臣欲奉祠者,皆限至庙。

断其私祀,以崇正礼”于是从之。

何承天曰“《周礼》:凡有功者祭于大烝。

故后代遵之,以元勋配飨。

允等曾不是式,禅又从之,并非礼也” 汉时城阳国人以刘章有功于汉,为之立祠。

青州诸郡,转相放效,济南尤盛。

至魏武帝为济南相,皆毁绝之。

及秉大政,普加除剪,世之淫祀遂绝。

至文帝黄初五年十一月,诏曰“先王制祀,所以昭孝事祖,大则郊社,其次宗庙,三辰五行,名山川泽,非此族也,不在祀典。

叔世衰乱,崇信巫史,至乃宫殿之内,户牖之间,无不沃酹,甚矣其惑也。

自今其敢设非礼之祭,巫祝之言,皆以执左道论,著于令”明帝青龙元年,又诏“郡国山川不在祀典者,勿祠” 晋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诏“昔圣帝明王,修五岳、四渎,名山川泽,各有定制。

所以报阴阳之功,而当幽明之道故也。

然以道莅天下者,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也。

故史荐而无愧词,是以其人敬慎幽冥,而淫祀不作。

末代信道不笃,僭礼渎神,纵欲祈请,曾不敬而远之,徒偷以求幸,妖妄相扇,舍正为邪,故魏朝疾之。

其按旧礼,具为之制,使功著于人者,必有其报,而妖淫之鬼,不乱其间”二年正月,有司奏“春分祠厉殃及禳祠”诏曰“不在祀典,除之” 宋武帝永初二年,普禁淫祀。

由是蒋子文祠以下,普皆毁绝。

孝武孝建初,更修起蒋山祠,所在山川,渐皆修复。

明帝立九州庙于鸡笼山,大聚群神。

蒋侯宋代稍加爵,位至相国、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加殊礼,钟山王。

苏侯骠骑大将军。

四方诸神,咸加爵秩。

汉安帝元初四年,诏曰“《月令》,仲秋,养衰老,授几杖,行糜鬻。

方今八月按比之时,郡县多不奉行。

虽有糜鬻,糠秕泥土相和半,不可饮食”按此诏,汉时犹依《月令》施政事也。

宋书·卷二十·志第十·乐二

〔沈约〕 〔南北朝〕

蔡邕论叙汉乐曰:一曰郊庙神灵,二曰天子享宴,三曰大射辟雍,四曰短箫铙歌。

晋郊祀歌五篇,傅玄造: 天命有晋,穆穆明明。

我其夙夜,祗事上灵。

常于时假,迄用有成。

于荐玄牡,进夕其牲。

崇德作乐,神只是听。

右祠天地五郊夕牲歌一篇。

宣文烝哉,曰靖四方。

永言保之,夙夜匪康。

光天之命,上帝是皇。

嘉乐殷荐,灵祚景详。

神祇隆假,享福无疆。

右祠天地五郊迎送神歌一篇。

天祚有晋,其命惟新。

受终于魏,奄有兆民。

燕及皇天,怀柔百神。

不显遗烈,之德之纯。

享其玄牡,式用肇禋。

神祇来格,福禄是臻。

时迈其犹,昊天子之。

祐享有晋,兆民戴之。

畏天之威,敬授民时。

不显不承,于犹绎思。

皇极斯建,庶绩咸熙。

庶几夙夜,惟晋之祺。

宣文惟后,克配彼天。

抚宁四海,保有康年。

于乎缉熙,肆用靖民。

爰立曲制,爰修礼纪。

作民之极,莫匪资始。

克昌厥后,永言保之。

右飨天地五郊歌三篇。

前所作天地郊明堂歌五篇,傅玄造: 皇矣有晋,时迈其德。

受终于天,光济万国。

万国既光,神定厥祥。

虔于郊祀,祗事上皇。

祗事上皇,百禄是臻。

巍巍祖考,克配彼天。

嘉牲匪歆,德馨惟飨。

受天之祚,神和四畅。

右天地郊明堂夕牲歌。

于赫大晋,膺天景祥。

二帝迈德,宣兹重光。

我皇受命,奄有万方。

郊祀配享,礼乐孔章。

神祇嘉飨,祖考是皇。

克昌厥后,保祚无疆。

右天地郊明堂降神歌。

整泰坛,祀皇神。

精气感,百灵宾。

蕴朱火,燎芳薪。

紫烟游,冠青云。

神之体,靡象形。

旷无方,幽以清。

神之来,光景照。

听无闻,视无兆。

神之至,举歆歆。

灵爽协,动余心。

神之坐,同欢娱。

泽云翔,化风舒。

嘉乐奏,文中声。

八音谐,神是听。

咸洁斋,并芬芳。

烹牷牲,享玉觞。

神说飨,歆禋祀。

祐大晋,降繁祉。

胙京邑,行四海。

保天年,穷地纪。

右天郊飨神歌。

整泰行,俟皇祗。

众神感,群灵仪。

阴祀设,吉礼施。

夜将极,时未移。

祗之体,无形象。

潜泰幽,洞忽荒。

祗之出,渼若有。

灵无远,天下母。

祗之来,遗光景。

照若存,终冥冥。

祗之至,举欣欣。

舞象德,歌成文。

祗之坐,同欢豫。

泽雨施,化云布。

乐八变,声教敷。

物咸享,只是娱。

斋既洁,侍者肃。

玉觞进,咸穆穆。

飨嘉庆,歆德馨。

胙有晋,暨群生。

溢九壤,格天庭。

保万寿,延亿龄。

右地郊飨神歌。

经始明堂,享祀匪懈。

于皇烈考,光配上帝。

赫赫上帝,既高既崇。

圣考是配,明德显融。

率土敬职,万方来祭。

常于时假,保胙永世。

右明堂飨神歌。

宋南郊雅乐登歌三篇,颜延之造: 夤威宝命,严恭帝祖。

表海炳岱,系唐胄楚。

灵鉴浚文,民属睿武。

奄受敷锡,宅中拓宇。

亘地称皇,罄天作主。

月竁来宾,日际奉土。

开元首正,礼交乐举。

六曲联事,九官列序。

有牷在涤,有洁在俎。

以荐王衷,以答神祜。

右天地郊夕牲歌。

维圣飨帝,维孝飨亲。

皇乎备矣,有事上春。

礼行宗祀,敬达郊禋。

金枝中树,广乐四陈。

陟配在京,降德在民。

奔精照夜,高燎炀晨。

阴明浮烁,沈崇深沦。

告成大报,受釐元神。

月御按节,星驱扶轮。

遥兴远驾,耀耀振振。

右天地郊迎送神歌。

营泰畤,定天衷。

思心睿,谋筮从。

建表蕝,设郊宫。

田烛置,爟火通。

历元旬,律首吉。

饰紫坛,坎列室。

中星兆,六宗秩。

乾宇晏,地区谧。

大孝昭,祭礼供。

牲日展,盛自躬。

具陈器,备礼容。

形舞缀,被歌钟。

望帝阍,耸神跸。

灵之来,辰光溢。

洁粢酌,娱太一。

明辉夜,华晢日。

稞既始,献又终。

烟芗鬯,报清穹。

飨宋德,胙王功。

休命永,福履充。

右天地飨神歌。

宋明堂歌,谢庄造: 地纽谧,乾枢回。

华盖动,紫微开。

旌弊日,车若云。

驾六气,乘芃缊。

晔帝京,辉天邑。

圣祖降,五灵集。

构瑶戺,耸珠帘。

汉拂幌,月栖檐。

舞缀畅,钟石融。

驻飞景,郁行风。

懋粢盛,洁牲牷。

百礼肃,群司虔。

皇德远,大孝昌。

贯九幽,洞三光。

神之安,解玉銮。

景福至,万宇欢。

右迎神歌诗。

〔依汉郊祀迎神,三言,四句一转韵〕。

雍台辨朔,泽宫练辰。

洁火夕照,明水朝陈。

六瑚贲室,八羽华庭。

昭事先圣,怀濡上灵。

《肆夏》式敬,升歌发德。

永固鸿基,以绥万国。

右登歌词。

旧四言。

维天为大,维圣祖是则。

辰居万宇,缀旒下国。

内灵八辅,外光四瀛。

蒿宫仰盖,日馆希旌。

复殿留景,重檐结风。

刮楹接纬,达响承虹。

设业设虚,在王庭。

肇禋祀,克配乎灵。

我将我享,维孟之春。

以孝以敬,以立我烝民。

右歌太祖文皇帝词。

依《周颂》体。

参映夕,驷照晨。

灵乘震,司青春。

雁将向,桐始蕤。

柔风舞,暄光迟。

萌动达,万品新。

润无际,泽无垠。

右歌青帝词。

三言,依木数。

龙精初见大火中。

朱光北至圭景同。

帝位在《离》实司衡。

水雨方降木槿荣。

庶物盛长咸殷阜。

恩覃四溟被九有。

右歌赤帝辞。

七言,依火数。

履建宅中宇,司绳御四方。

裁化遍寒燠,布政周炎凉。

景丽条可结,霜明冰可折。

凯风扇朱辰,白云流素节。

分至乘结晷,启闭集恒度。

帝运缉万有,皇灵澄国步。

右歌黄帝辞。

五言,依土数。

百川如镜,天地爽且明。

云冲气举,德盛在素精。

木叶初下,洞庭始扬波。

夜光彻地,翻霜照悬河。

庶类收成,岁功行欲宁。

浃地奉渥,罄宇承秋灵。

右歌白帝辞。

九言,依金数。

岁既晏,日方驰。

灵乘坎,德司规。

玄云合,晦鸟路。

白云繁,亘天涯。

雷在地,时未光。

饬国典,闭关梁。

四节遍,万物殿。

福九域,祚八乡。

晨晷促,夕漏延。

大阴极,微阳宣。

鹊将巢,冰已解。

气濡水,风动泉。

右歌黑帝辞。

六言,依水数。

蕴礼容,余乐度。

灵方留,景欲暮。

开九重,肃五达。

凤参差,龙已秣。

云既动,河既梁。

万里照,四空香。

神之车,归清都。

旋庭寂,玉殿虚。

睿化凝,孝风炽。

顾灵心,结皇思。

右送神歌辞。

〔汉郊祀送神,亦三言〕。

右天郊飨神歌。

魏《俞儿舞歌》四篇,王粲造: 汉初建国家,匡九州。

蛮荆震服,五刃三革休。

安不忘备武乐修。

宴我宾师,敬用御天,永乐无忧。

子孙受百福,常与松乔游。

蒸庶德,莫不咸欢柔。

右《矛俞新福歌》。

材官选士,剑弩错陈。

应桴蹈节,俯仰若神。

绥我武烈,笃我淳仁。

自东自西,莫不来宾。

右《弩俞新福歌》。

我功既定,庶士咸绥。

乐陈我广庭,式宴宾与师。

昭文德,宣武威。

平九有,抚民黎。

荷天宠,延寿尸。

千载莫我违。

右《安台新福歌》曲。

神武用师士素厉。

仁恩广覆,猛节横逝。

自古立功,莫我弘大。

桓桓征四国,爰及海裔。

汉国保长庆,垂祚延万世。

右《行辞新福歌》曲。

晋《宣武舞歌》四篇,傅玄造:《惟圣皇篇》 《矛俞》第一: 惟圣皇,德巍巍,光四海。

礼乐犹形影,文武为表里,乃作《巴俞》。

肆舞士,剑弩齐列,戈矛为之始。

进退疾鹰鹞,龙战而豹起。

如乱不可乱,动作顺其理,离合有统纪。

《短兵篇》 《剑俞》第二: 剑为短兵,其势险危。

疾逾飞电,回旋应规。

武节齐声,或合或离。

电发星骛,若景若差。

兵法攸象,军容是仪。

《军镇篇》 《弩俞》第三: 弩为远兵军之镇,其发有机。

体难动,往必速,重而不迟。

锐精分袴,射远中微。

《弩俞》之乐,一何奇。

变多姿,退若激,进若飞。

五声协,八音谐。

宣武象,赞天威。

《穷武篇》 《安台行乱》第四: 穷武者丧,何但败北。

柔弱亡战,国家亦废。

秦始徐偃,既已作戒前世。

先王鉴其机,修文整武艺。

文武足相济,然后得光大。

乱曰:高则亢,满则盈。

亢必危,盈必倾。

去危倾,守以平。

冲则久,浊能清。

混文武,顺天经。

晋《宣文舞歌》二篇,傅玄造: 《羽龠舞歌》:羲皇之初,天地开元。

网罟禽兽,群黎以安。

神农教耕,创业诚难。

民得粒食,澹然无所患。

黄帝始征伐,万品造其端。

军驾无常居,是曰轩辕。

轩辕既勤止,尧舜匪荒宁。

夏禹治水,汤武又用兵。

孰能保安逸,坐致太平。

圣皇迈乾乾,天下兴颂声,穆穆且明明。

惟圣皇,道化彰。

澄四海,清三光。

万机理,庶事康。

潜龙升,仪凤翔。

风雨时,物繁昌。

却走马,降瑞祥。

扬仄陋,简忠良。

百禄是荷,眉寿无疆。

《羽铎舞歌》:昔在浑成时,两仪尚未分。

阳升垂清景,阴降兴浮云。

中和含氛氲,万物各异群。

人伦得其序,众生乐圣君。

三统继五行,然后有质文。

皇王殊运代,治乱亦缤纷。

伊大晋,德兼往古。

越牺农,邈舜禹。

参天地,陵三五。

礼唐周,乐《韶武》。

岂唯《箫韶》六代具举。

泽沾地境,化充天宇。

圣明临朝,元凯作辅,普天同乐胥。

浩浩元气,遐哉太清。

五行流迈,日月代征。

随时变化,庶物乃成。

圣皇继天,光济群生。

化之以道,万国咸宁。

受兹介福,延于亿龄。

晋宗庙歌十一篇,傅玄造: 我夕我牲,猗欤敬止。

嘉豢孔时,供兹享祀。

神鉴厥诚,博硕斯歆。

神考降飨,以虞孝孙之心。

右祠庙夕牲歌。

呜呼悠哉。

日鉴在兹。

以时享祀,神明降之。

神明斯降,既祐飨之。

祚我无疆,受天之祜。

赫赫太上,巍巍圣祖。

明明烈考,丕承继序。

右祠庙迎送神歌。

经始宗庙,神明戾止。

申锡无疆,祗承享祀。

假哉皇祖,绥予孙子。

燕及后昆,锡兹繁祉。

右祠征西将军登歌。

嘉乐肆庭,荐祀在堂。

皇皇宗庙,乃祖先皇。

济济辟公,相予烝尝。

享祀不忒,降福穰穰。

右祠豫章府君登歌。

于邈先后,实司于天。

显矣皇祖,帝祉肇臻。

本支克昌,资始开元。

惠我无疆,享祚永年。

右祠颍川府君登歌。

于惟曾皇,显显令德。

高明清亮,匪竞柔克。

保乂命祜,基命惟则。

笃生圣祖,光济四国。

右祠京兆府君登歌。

于铄皇祖,圣德钦明。

勤施四方,夙夜敬止。

载敷文教,载扬武烈。

匡定社稷,龚行天罚。

经始大业,造创帝基。

畏天之命,于时保之。

右祠宣皇帝登歌。

执竞景皇,克明克哲。

旁作穆穆,惟祗惟畏。

纂宣之绪,耆定厥功。

登此隽乂,纠彼群凶。

业业在位,帝既勤止。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

右祠景皇帝登歌。

于皇时晋,允文文皇。

聪明睿智,圣敬神武。

万机莫综,皇斯清之。

虎兕放命,皇斯平之。

柔远能迩,简授英贤。

创业垂统,勋格皇天。

右祠文皇帝登歌。

曰晋是常,享祀时序。

宗庙致敬,礼乐具举。

惟其来祭,普天率土。

牺樽既奠,清酤既载。

亦有和羹,荐羞斯备。

蒸蒸永慕,感时兴思。

登歌奏舞,神乐其和。

祖考来格,祐我邦家。

敷天之下,罔不休嘉。

肃肃在位,济济臣工。

四海来格,礼仪有容。

钟鼓振,管弦理。

舞开元,歌永始。

神胥乐兮。

肃肃在位,臣工济济。

小大咸敬,上下有礼。

理管弦,振鼓钟。

舞象德,歌咏功。

神胥乐兮。

肃肃在位,有来雍雍。

穆穆天子,相惟辟公。

礼有仪,乐有则。

舞象功,歌咏德。

神胥乐兮。

右祠庙飨神歌二篇。

晋江左宗庙歌十三篇,曹毗造十一首,王珣造二首:歌高祖宣皇帝,曹毗造: 于赫高祖,德协灵符。

应运拨乱,厘整天衢。

勋格宇宙,化动八区。

肃以典刑,陶以玄珠。

神石吐瑞,灵芝自敷。

肇基天命,道均唐虞。

歌世宗景皇帝: 景皇承运,纂隆洪绪。

皇维重抗,天晖再举。

蠢矣二寇,扰我扬楚。

乃整元戎,以膏齐斧。

亹亹神算,赫赫王旅。

鲸鲵既平,功冠帝宇。

歌太祖文皇帝: 太祖齐圣,王猷诞融。

仁教四塞,天基累崇。

皇室多难,严清紫宫。

威厉秋霜,惠过春风。

平蜀夷楚,以文以戎。

奄有参墟,声流无穷。

歌世祖武皇帝: 于穆武皇,允龚钦明。

应期登禅,龙飞紫庭。

百揆时序,听断以情。

殊域既宾,伪吴亦平。

晨流甘露,宵映朗星。

野有击壤,路垂颂声。

歌中宗元皇帝: 运屯百六,天罗解贯。

元皇勃兴,网笼江汉。

仰齐七政,俯平祸乱。

化若风行,泽犹雨散。

沦光更耀,金辉复焕。

德冠千载,蔚有余粲。

歌肃祖明皇帝: 明明肃祖,阐弘帝胙。

英风夙发,清晖载路。

奸逆纵忒,罔式皇度。

躬振朱旗,遂豁天步。

宏猷渊塞,高罗云布。

品物咸宁,洪基永固。

歌显宗成皇帝: 于休显宗,道泽玄播。

式宣德音,畅物以和。

迈德蹈仁,匪礼弗过。

敷以纯风,濯以清波。

连理映阜,鸣凤栖柯。

同规放勋,义盖山河。

歌康皇帝: 康皇穆穆,仰嗣洪德。

为而不宰,雅音四塞。

闲邪以诚,镇物以默。

威静区宇,道宣邦国。

歌孝宗穆皇帝: 孝宗夙哲,休音允臧。

如彼晨离,耀景扶桑。

垂训华幄,流润八荒。

幽赞玄妙,爰该曲章。

西平僭蜀,北静旧疆。

高猷远畅,朝有遗芳。

歌哀皇帝: 于穆哀皇,圣心虚远。

雅好玄古,大庭是践。

道尚无为,治存易简。

化若风行,民犹草偃。

虽曰登遐,徽音弥阐。

愔愔《云》《韶》,尽美尽善。

歌太宗简文皇帝,王珣造: 皇矣简文,于昭于天。

灵明若神,周淡如渊。

冲应其来,实与其迁。

娓娓心化,日用不言。

易而有亲,简而可传。

观流弥远,求本愈玄。

歌烈宗孝武皇帝,王珣造: 天鉴有晋,钦哉烈宗。

同规文考,玄默允龚。

威而不猛,约而能通。

神钲一震,九域来同。

道积淮海,《雅》《颂》自东。

气陶淳露,化协时雍。

四时祠祀歌,曹毗造: 肃肃清庙,巍巍圣功。

万国来宾,礼仪有容。

钟鼓振,金石熙。

宣兆祚,武开基。

神斯乐兮。

理管弦,有来斯和。

说功德,吐清歌。

神斯乐兮。

洋洋玄化,润被九壤。

民无不悦,道无不往。

礼有仪,乐有式。

咏九功,永无极。

神斯乐兮。

宋宗庙登歌八篇,王韶之造: 绵绵遐绪,昭明载融。

汉德未远,尧有遗风。

于穆皇祖,永世克隆。

本枝惟庆,贻厥靡穷。

右祠北平府君登歌。

乃立清庙,清庙肃肃。

乃备礼容,礼容穆穆。

显允皇祖,昭是嗣服。

锡兹繁祉,聿怀多福。

右祠相国掾府君登歌。

四县既序,箫管既举。

堂献六瑚,庭舞八羽。

先王有典,克禋皇祖。

丕显洪烈,永介休祜。

右祠开封府君登歌。

钟鼓喤々,威仪将将。

温恭礼乐,敬享曾皇。

迈德垂仁,系轨重光。

天命纯嘏,惠我无疆。

右祠武原府君登歌。

铄矣皇祖,帝度其心。

永言配命,播兹徽音。

思我茂猷,如玉如金。

骏奔在陛,是鉴是歆。

右祠东安府君登歌。

烝哉孝皇,齐圣广渊。

发祥诞庆,景胙自天。

德敷金石,道被管弦。

有命既集,徽风永宣。

右祠孝皇帝登歌。

惟天有命,眷求上哲。

赫矣圣武,抚运桓拨。

功并敷土,道均汝坟。

止戈曰武,经纬称文。

鸟龙失纪,云火代名。

受终改物,作我宋京。

至道惟王,大业有劭。

降德兆民,升歌清庙。

右祠高祖武皇帝登歌。

奕奕寝庙,奉璋在庭。

笙龠既列,牺象既盈。

黍稷匪芳,明祀惟馨。

乐具礼充,洁羞荐诚。

神之格思,介以休祯。

济济群辟,永观厥成。

右祠七庙享神登歌。

〔并以歌章太后篇。

〕 世祖孝武皇帝歌,谢庄造: 帝锡二祖,长世多祜。

于穆睿考,袭圣承矩。

玄极弛驭,乾纽坠绪。

辟我皇维,缔我宋宇。

刊定四海,肇构神京。

复礼辑乐,散马堕城。

泽牜刃九有,化浮八瀛。

庆云承掖,甘露飞甍。

肃肃清庙,徽徽宫。

舞蹈象德,笙磬陈风。

黍稷非盛,明德惟崇。

神其歆止,降福无穷。

宣皇太后庙歌: 禀祥月辉,毓德轩光。

嗣徽妫,思媚周姜。

母临万宇,训蔼紫房。

朱弦玉龠,式载琼芳。

晋四厢乐歌三首,傅玄造:天鉴有晋,世祚圣皇。

时齐七政,朝此万方。

〔其一〕 钟鼓斯震,九宾备礼。

正位在朝,穆穆济济。

〔其二〕煌煌三辰,实丽于天。

君后是象,威仪孔虔。

〔其三〕率礼无愆,莫匪迈德。

仪刑圣皇,万邦惟则。

〔其四〕 右《天鉴》四章,章四句。

正旦大会行礼歌。

于赫明明,圣德龙兴。

三朝献酒,万寿是膺。

敷佑四方,如日之升。

自天降祚,元吉有征。

右《于赫》一章,八句。

上寿酒歌。

天命大晋,载育群生。

于穆上德,随时化成。

〔其一〕 自祖配命,皇皇后辟。

继天创业,宣文之绩。

〔其二〕丕显宣文,先知稼穑。

克恭克俭,足教足食。

〔其三〕既教食之,弘济艰难。

上帝是祐,下民所安。

〔其四〕 天祐圣皇,万邦来贺。

虽安勿安,乾乾匪暇。

〔其五〕乃正丘郊,乃定冢社。

皓皓作宗,光宅天下。

〔其六〕惟敬朝飨,爰奏食举。

尽礼供御,嘉乐有序。

〔其七〕 树羽设业,笙镛以间。

琴瑟齐列,亦有篪埙。

〔其八〕喤喤鼓钟,枪枪磬管。

八音克谐,载夷载简。

〔其九〕既夷既简,其大不御。

风化潜兴,如云如雨。

〔其十〕 如云之覆,如雨之润。

声教所暨,无思不顺。

〔其十一〕教以化之,乐以和之。

和而养之,时惟邕熙。

〔其十二〕礼慎其仪,乐节其声。

于铄皇繇,既和且平。

〔其十三〕 右《天命》十三章,章四句。

食举东西厢歌。

晋《正德大豫》二舞歌二篇,傅玄造: 天命有晋,光济万国。

穆穆圣皇,文武惟则。

在天斯正,在地成德。

载韬政刑,载崇礼教。

我敷玄化,臻于中道。

右《正德舞歌》。

于铄皇晋,配天受命。

熙帝之光,世德惟圣。

嘉乐《大豫》,保祐万姓。

渊兮不竭,冲而用之。

先天弗违,虔奏天时。

右《大豫舞歌》。

晋四厢乐歌十七篇,荀勖造: 正旦大会行礼歌四篇:于皇元首,群生资始。

履端大享,敬御繁祉。

肆觐群后,爰及卿士。

钦顺则元,允也天子。

《于皇》一章,八句。

〔当《于赫》〕 明明天子,临下有赫。

四表宅心,惠浃荒貊。

柔远能迩,孔淑不逆。

来格祁祁,邦家是若。

《明明》一章,八句。

〔当《巍巍》〕。

光光邦国,天笃其祜。

丕显哲命,顾柔三祖。

世德作求,奄有九土。

思我皇度,彝伦攸序。

《邦国》一章,八句。

〔当《洋洋》〕。

惟祖惟宗,高朗缉熙。

对越在天,骏惠在兹。

聿求厥成,我皇崇之。

式固其犹,往敬用治。

《祖宗》一章,八句。

〔当《鹿鸣》〕正旦大会王公上寿酒歌一篇 践元辰,延显融。

献羽觞,祈令终。

我皇寿而隆,我皇茂而嵩。

本枝奋百世,休祚钟圣躬。

《践元辰》一章,八句。

〔当《羽觞行》〕食举乐东西厢歌十二篇: 煌煌七耀,重明交畅。

我有嘉宾,是应是贶。

邦政既图,接以大飨。

人之好我,式遵德让。

《煌煌》一章,八句。

〔当《鹿鸣》〕 宾之初筵,蔼蔼济济。

既朝乃宴,以洽百礼。

颁以位叙,或廷或陛。

登傧台叟,亦有兄弟。

胥子陪僚,宪兹度楷。

观颐养正,降福孔偕。

《宾之初筵》一章,十二句。

〔当《于穆》〕 昔我三后,大业是维。

今我圣皇,焜耀前晖。

奕世重规,明照九畿。

思辑用光,时罔有违。

陟禹之迹,莫不来威。

天被显禄,福履是绥。

《三后》一章,十二句。

〔当《昭昭》〕 赫矣太祖,克广明德。

廓开宇宙,正世立则。

变化不经,民无瑕慝。

创业垂统,兆我晋国。

《赫矣》一章,八句。

〔当《华华》〕 烈文伯考,时惟帝景。

夷险平乱,威而不猛。

御衡不迷,皇涂焕炳。

七德咸宣,其宁惟永。

《烈文》一章,八句。

〔当《朝宴》〕 猗欤盛欤,先皇圣文。

则天作孚,大哉为君。

慎徽五典,帝载是勤。

文武发挥,茂建嘉勋。

修己济治,民用宁殷。

怀远烛幽,玄教氛氲。

善世不伐,服事参分。

德博化隆,道冒无垠。

《猗欤》一章,十六句。

〔当《盛德》〕 隆化洋洋,帝命溥将。

登我晋道,越惟圣皇。

龙飞革运,临焘八荒。

睿哲钦明,配踪虞唐。

封建厥福,骏发其祥。

三朝习吉,终然允臧。

其臧惟何,总彼万方。

元侯列辟,四岳蕃王。

时见世享,率兹有常。

旅揖在庭,嘉客在堂。

宋卫既臻,陈留山阳。

我有宾使,观国之光。

贡贤纳计,献璧奉璋。

保祐命之,申锡无疆。

《隆化》一章,二十八句。

〔当《绥万邦》〕 振鹭于飞,鸿渐其翼。

京邑穆穆,四方是式。

无竞惟人,王纲允敕。

君子来朝,言观其极。

《振鹭》一章,八句。

〔当《朝朝》〕 翼翼大君,民之攸暨。

信理天工,惠康不匮。

将远不仁,训以淳粹。

幽明有伦,俊乂在位。

九族既睦,庶邦顺比。

开元布宪,四海鳞萃。

协时正统,殊途同致。

厚德载物,灵心隆贵。

敷奏谠言,纳以无讳。

树之典象,诲之义类。

上教如风,下应如卉。

一人有庆,群萌以遂。

我后宴喜,令闻不坠。

《翼翼》一章,二十六句。

〔当《顺天》〕 既宴既喜,翕是万邦。

礼仪卒度,物有其容。

晢晢庭燎,喤々鼓钟。

笙磬咏德,万舞象功。

八音克谐,俗易化从。

其和如乐,庶品时邕。

《既宴》一章,十二句。

〔当《陟天庭》〕 时邕份份,六合同尘。

往我祖宣,威静殊邻。

首定荆楚,遂平燕秦。

娓娓文皇,迈德流仁。

爰造草昧,应乾顺民。

灵瑞告符,休征飨震。

天地弗违,以和神人。

既戡庸蜀,吴会是宾。

肃慎率职,楛矢来陈。

韩惛进乐,均协清《钧》。

西旅献獒,扶南效珍。

蛮裔重译,玄齿文身。

我皇抚之,景命惟新。

《时邕》一章,二十六句。

〔当《参两仪》〕 愔愔嘉会,有闻无声。

清酤既奠,笾豆既馨。

礼充乐备,《箫韶》九成。

恺乐饮酒,酣而不盈。

率土欢豫,邦国以宁。

王猷允塞,万载无倾。

《嘉会》一章,十二句。

晋《正德》《大豫》二舞歌二篇,荀勖造: 人文垂则,盛德有容。

声以依咏,舞以象功。

干戚发挥,节以笙镛。

羽龠云会,翊宣令踪。

敷美尽善,允协时邕。

焕炳其章,光乎万邦。

万邦洋洋,承我晋道。

配天作享,元命有造。

上化如风,民应如草。

穆穆斌斌,形于缀兆。

文武旁作,庆流四表。

无竞维烈,永世是绍。

右《正德舞歌》。

豫顺以动,大哉惟时。

时迈其仁,世载邕熙。

兆我区夏,宣文是基。

大业惟新,我皇隆之。

重光累曜,钦明文思。

迄用有成,惟晋之祺。

穆穆圣皇,受命既固。

品物咸宁,芳烈云布。

文教旁通,笃以淳素。

玄化洽畅,被之暇豫。

作乐崇德,同美《韶》、《濩》。

浚邈幽遐,式遵王度。

右《大豫舞歌》。

晋四厢乐歌十六篇,张华造:称元庆,奉寿觞。

后皇延遐祚,安乐抚万方。

右王公上寿诗一章。

明明在上,丕显厥繇。

翼翼三寿,蕃后惟休。

群生渐德,六合承流。

三正元辰,朝庆鳞萃。

华夏奉职贡,八荒觐殊类。

黻冕充广庭,鸣玉盈朝位。

济济朝位,言观其光。

仪序既以时,礼文涣以彰。

思皇享多祜,嘉乐永无央。

九宾在庭,胪赞既通。

升瑞奠贽,乃侯乃公。

穆穆天尊,隆礼动容。

履端承元吉,介福御万邦。

朝享上,下咸雍。

崇多仪,繁礼容。

舞盛德,歌九功。

扬芳烈,播休踪。

皇化洽,洞幽明。

怀柔百神,辑祥祯。

潜龙跃,雕虎仁。

仪凤鸟,届游麟。

枯蠹荣,竭泉流。

菌芝茂,枳棘柔。

和气应,休征滋。

协灵符,彰帝期。

绥宇宙,万国和。

昊天成命,赉皇家,赉皇家。

世资圣哲,三后在天,启鸿烈。

启鸿烈,隆王基。

率土讴吟,欣戴于时。

恒文示象,代气著期。

太始开元,龙升在位。

四庾同风,燮宁殊类。

五韪来备,嘉生以遂。

凝庶绩,臻太康。

申繁祉,胤无疆。

本枝百世,继绪不忘。

继绪不忘,休有烈光。

永言配命,惟晋之祥。

圣明统世,笃皇仁。

广大配天地,顺动若陶钧。

玄化参自然,至德通神明。

清风畅八极,流泽被无垠。

于皇时晋,奕奕齐圣。

惟天降嘏,神祇保定。

弘济区夏,允集大命。

有命既集,光帝猷。

大明重耀,鉴六幽。

声教洋溢,惠滂流。

惠滂流,移风俗。

多士盈朝,贤俊比屋。

敦世心,斫雕反素朴。

反素朴,怀庶方。

干戚舞阶庭,疏狄说遐荒。

扶南假重译,肃慎袭衣裳。

云覆雨施,德洽无疆。

旁作穆穆,仁化翔。

朝元日,宾王庭。

承宸极,当盛明。

衍和乐,竭祗诚。

仰嘉惠,怀德馨。

游淳风,泳淑清。

协亿兆,同欢荣。

建皇极,统天位。

运阴阳,御六气。

殷群生,成性类。

王道浃,治功成。

人伦序,俗化清。

虔明祀,祗三灵。

崇礼乐,式仪刑。

庆元吉,宴三朝。

播金石,咏泠箫。

奏《九夏》,舞《云》《韶》。

迈德音,流英声。

八珣一,六合宁。

六合宁,承圣明。

王泽洽,道登隆。

绥函夏,总华戎。

齐德教,混殊风。

混殊风,康万国。

崇夷简,尚敦德。

弘王度,表遐则。

右食举东西厢乐诗十一章。

于赫皇祖,迪哲齐圣。

经纬大业,基天之命。

克开洪绪,诞笃天庆。

旁济彝伦,仰齐七政。

烈烈景皇,克明克聪,静封略,定勋功。

成民立政,仪刑万邦。

式固崇轨,光绍前踪。

允文烈考,浚哲应期。

参德天地,比功四时。

大亨以正,庶绩咸熙。

肇启晋宇,遂登皇基。

明明我后,玄德通神。

受终正位,协应天人。

容民厚下,育物流仁。

跻我王道,晖光日新。

右雅乐正旦大会行礼诗四章。

晋《正德》、《大豫》二舞歌二篇,张华造: 《正德舞》歌诗: 曰皇上天,玄鉴惟光。

神器周回,五德代章。

祚命于晋,世有哲王。

弘济区夏,甄陶万方。

大明垂曜,旁烛无疆。

蚩蚩庶类,风德永康。

皇道惟清,礼乐斯经。

金石在县,万舞在庭。

象容表庆,协律被声。

轶《武》超《濩》,取节六英。

同进退让,化渐无形。

太和宣洽,通于幽冥。

《大豫舞》歌诗: 惟天之命,符运有归。

赫赫大晋,三后重晖。

继明绍世,光抚九围。

我皇绍期,遂在璿玑。

群生属命,奄有庶邦。

慎徽五典,玄教遐通。

万方同轨,率土咸雍。

爰制《大豫》,宣德舞功。

淳化既穆,王道协隆。

仁及草木,惠加昆虫。

亿兆夷人,说仰皇风。

丕显大业,永世弥崇。

晋四厢歌十六篇,成公绥造:上寿酒,乐未央。

大晋应天庆,皇帝永无疆。

右诗一章,王公上寿酒所用。

穆穆天子,光临万国。

多士盈朝,莫匪俊德。

流化罔极,王猷允塞。

嘉会置酒,嘉宾充庭。

羽旄耀辰极,钟鼓振泰清。

百辟朝三朝,彧彧明仪刑。

济济锵锵,金振玉声。

礼乐具,宴嘉宾。

眉寿祚圣皇,景福惟日新。

群后戾止,有来雍雍。

献酧纳贽,崇此礼容。

丰肴万俎,旨酒千钟。

嘉乐尽乐宴,福禄咸攸同。

乐哉。

天下安宁。

道化行,风俗清。

《箫韶》作,咏九成。

年丰穰,世泰平。

至治哉。

乐无穷。

元首聪明,股肱忠。

澍丰泽,扬清风。

嘉瑞出,灵应彰。

麒麟见,凤皇翔。

醴泉涌,流中唐。

嘉禾生,穗盈箱。

降繁祉,祚圣皇。

承天位,统万国。

受命应期,授圣德。

四世重光,宣开洪业,景克昌,文钦明,德弥彰。

肇启晋邦,流祚无疆。

泰始建元,凤皇龙兴。

龙兴伊何,享祚万乘。

奄有八荒,化育黎蒸。

图书焕炳,金石有征。

德光大,道熙隆。

被四表,格皇穹。

奕奕万嗣,明明显融。

高朗令终。

保兹永祚,与天比崇。

圣皇君四海,顺人应天期。

三叶合重光,泰始开洪基。

明耀参日月,功化侔四时。

宇宙清且泰,黎庶咸雍熙。

善哉雍熙。

惟天降命,翼仁祐圣。

于穆三皇,载德弥盛。

总齐璇玑,光统七政。

百揆时序,化若神圣。

四海同风,兴至仁。

济民育物,拟陶钧。

拟陶钧,垂惠润。

皇皇群贤,峨峨英俊。

德化宣,芬芳播来胤。

播来胤,垂后昆。

清庙何穆穆,皇极辟四门。

皇极辟四门,万机无不综。

娓娓翼翼,乐不及荒,饥不遑食。

大礼既行,乐无极。

登昆仑,上增城。

乘飞龙,升泰清。

冠日月,佩五星。

扬虹霓,建彗旌。

披庆云,荫繁荣。

览八极,游天庭。

顺天地,和阴阳。

序四气,耀三光。

张帝网,正皇纲。

播仁风,流惠康。

迈洪化,振灵威。

怀万方,纳九夷。

朝阊阖,宴紫微。

建五旗,罗钟虡。

列四县,奏《韶》《武》。

铿金石,扬旌羽。

纵八佾,巴渝舞。

咏《雅》《颂》,和律吕。

于胥乐,乐圣主。

化荡荡,清风泄。

总英雄,御俊杰。

开宇宙,扫四裔。

光缉熙,美圣哲。

超百代,扬休烈,流景祚,显万世。

皇皇显祖,翼世佐时。

宁济六合,受命应期。

神武鹰扬,大化咸熙。

廓开皇衢,用成帝基。

光光景皇,无竞维烈。

匡时拯俗,休功盖世。

宇宙既康,九域有截。

天命降鉴,启祚明哲。

穆穆烈考,克明克俊。

实天生德,诞膺灵运。

肇建帝业,开国有晋。

载德奕世,垂庆洪胤。

明明圣帝,龙飞在天。

与灵合契,通德幽玄。

仰化清云,俯育重渊。

受灵之祐,于万斯年。

右雅乐正旦大会行礼诗十五章。

宋四厢乐歌五篇,王韶之造: 于铄我皇,礼仁包元。

齐明日月,比量乾坤。

陶甄百王,稽则黄轩。

訏谟定命,辰告四蕃。

将将蕃后,翼翼群僚。

盛服待晨,明发来朝。

飨以八珍,乐以九《韶》。

仰祗天颜,厥猷孔昭。

法章既设,初筵长舒。

济济列辟,端委皇除。

饮和无盈。

威仪有余。

温恭在位,敬终如初。

九功既歌,六代惟时。

被德在乐,宣道以诗。

穆矣太和,品物咸熙。

庆积自远,告成在兹。

右《肆夏》乐歌四章。

〔客入,于四厢振作《于铄曲》。

皇帝当阳,四厢振作《将将曲》。

皇帝入变服,四厢振作《于铄》、《将将》二曲。

又黄钟、太簇二厢作《法章》、《九功》二曲。

〕 大哉皇宋,长发其祥,纂系在汉,统源伊唐。

德之克明,休有烈光。

配天作极,辰居四方。

皇矣我后,圣德通灵。

有命自天,诞授休祯。

龙飞紫极,造我宋京。

光宅宇宙,赫赫明明。

右大会行礼歌二章。

〔姑洗厢作。

〕献寿爵,庆圣皇。

灵祚穷二仪,休明等三光。

右王公上寿歌一章。

〔黄钟厢作。

〕 明明大宋,缉熙皇道。

则天垂化,光定天保。

天保既定,肆觐万方。

礼繁乐富,穆穆皇皇。

沔彼流水,朝宗天池。

洋洋贡职,抑抑威仪。

既习威仪,亦闲礼容。

一人有则,作孚万邦。

烝哉我皇,固天诞圣。

履端惟始,对越休庆。

如天斯久,如日斯盛。

介兹景福,永固骏命。

右殿前登歌三章,别有金石。

晨羲载耀,万物咸睹。

嘉庆三朝,礼乐备举。

元正肇始,典章晖明。

万方毕来贺,华裔充皇庭。

多士盈九位,俯仰观玉声。

恂恂俯仰,载烂其辉。

鼓钟震天区,礼容塞皇闱。

思乐穷休庆,福履同所归。

五玉既献,三帛是荐。

尔公尔侯,鸣玉华殿。

皇皇圣后,降礼南面。

元首纳嘉礼,万邦同欢愿。

休哉。

君臣嘉燕。

建五旗,列四县。

乐有文,礼无倦。

融皇风,穷一变。

体至和,感阴阳。

德无不柔,繁休祥。

瑞徽璧,应嘉钟。

舞灵凤,跃潜龙。

景星见,甘露坠。

木连理,禾同穗。

玄化洽,仁泽敷。

极祯瑞,穷灵符。

怀荒裔,绥齐民。

荷天祐,靡不宾。

靡不宾,长世弘盛。

昭明有融,繁嘉庆。

繁嘉庆,熙帝载。

合气成和,苍生欣戴。

三灵协瑞,惟新皇代。

王道四达,流仁布德。

穷理咏乾元,垂训顺帝则。

灵化侔四时,幽诚通玄默。

德泽被八珣,乾宁轨万国。

皇猷缉,咸熙泰。

礼仪焕帝庭,要荒服遐外。

被发袭缨冕,左衽回衿带。

天覆地载,流泽汪惛。

声教布濩,德光大。

开元辰,毕来王。

奉贡职,朝后皇。

鸣珩佩,观典章。

乐王度,说徽芳。

陶盛化,游太康。

丕昭明,永克昌。

惟永初,德丕显。

齐七政,敷五典。

彝伦序,洪化阐。

王泽流,太平始。

树声教,明皇纪。

和灵祇,恭明祀。

衍景祚,膺嘉祉。

礼有容,乐有仪。

金石陈,牙羽施。

迈《武》《濩》,均《咸池》。

歌《南风》,舞德称。

文武焕,颂声兴。

王道纯,德弥淑。

宁八表,康九服。

道礼让,移风俗。

移风俗,永克融。

歌盛美,告成功。

咏徽烈,邈无穷。

右食举歌十章。

〔黄钟、太簇二厢更作。

黄钟作《晨羲》、《体至和》、《王道》、《开元辰》、《礼有容》五曲。

太簇作《五玉》、《怀荒裔》、《皇猷缉》、《惟永初》、《王道纯》五曲。

〕 宋《前舞》《后舞》歌二篇,王韶之造: 于赫景明,天监是临。

乐来伊阳,礼作惟阴。

歌自德富,舞由功深。

庭列宫县,陛罗瑟琴。

翿龠繁会,笙磬谐音。

《箫韶》虽古,九成在今。

道志和声,德音孔宣。

光我帝基,协灵配乾。

仪刑六合,化穆自然。

如彼云汉,为章于天。

熙熙万类,陶和当年。

击辕中《韶》,永世弗骞。

右《前舞歌》一章。

〔晋《正德之舞》,蕤宾厢作。

〕 假乐圣后,实天诞德。

积美自中,王猷四塞。

龙飞在天,仪刑万国。

钦明惟神,临朝渊默。

不言之化,品物咸德。

告成于天,铭勋是勒。

翼翼厥犹,娓娓其仁。

顺天创制,因定和神。

海外有截,九围无尘。

冕旒司契,垂拱临民。

乃舞《大豫》,钦若天人。

纯嘏孔休,万载弥新。

右《后舞歌》一章。

〔晋《大豫之舞》,蕤宾厢作。

〕章庙乐舞歌祠。

〔杂歌悉同用太庙词,唯三后别撰。

〕殷淡造:宾出入奏《肃成乐》歌词二章: 彝承孝曲,恭事严圣。

浃天奉赆,罄壤齐庆。

司仪具序,羽容夙彰。

芬枝扬烈,黼构周张。

助宝奠轩,酎珍充庭。

璆县凝会,涓朱伫声。

先期选礼,肃若有承。

祗对灵祉,皇庆昭膺。

尊事威仪,晖容昭叙。

迅恭神明,梁盛牲俎。

肃肃严宫,蔼蔼崇基。

皇灵降祉,百祗具司。

戒诚望夜,端列承朝。

依微昭旦,物色轻霄。

鸿庆遐鬯,嘉荐令芳。

翊帝明德,永祚流光。

牲出入奏《引牲乐》歌词: 维诚洁飨,维孝奠灵。

敬芬黍稷,敬涤牺牲。

骍茧在豢,载溢载丰。

以承宗祀,以肃皇衷。

萧芳四举,华火周传。

神监孔昭,嘉是柔牷。

荐豆呈毛血奏《嘉荐乐》歌词: 肇禋戒祀,礼容咸举。

六典饰文,九司昭序。

牲柔既昭,仪刚既陈。

恭涤惟清,敬事惟神。

加笾再御,兼俎重荐。

节动轩越,声流金县。

奕奕□幄,娓娓严闱。

洁诚夕鉴,端服晨晖。

圣灵戾止,翊我皇则。

上绥四宇,下洋万国。

永言孝飨,孝飨有容。

傧僚赞列,肃肃雍雍。

右夕牲歌词。

迎神奏《韶夏乐》歌词: □宫黝黝,复殿微微。

璇除肃照,釭璧彤辉。

黼帟神凝,玉堂严馨。

圆火夕耀,方水朝清。

金枝委树,翠镫伫县。

渟波澄宿,华汉浮天。

恭事既夙,虔心有慕。

仰降皇灵,俯宁依祚。

皇帝入庙北门奏《永至乐》歌词: 皇明鬯矣,孝容以昭。

銮华羽迾,拂汉涵滈。

申申嘉夜,翊翊休朝。

行金景送,步玉风《韶》。

师承祀则,肃对禋祧。

太祝稞地奏登歌乐词二章: 帝容承祀,练时涓日。

九重彻关,四灵宾室。

肃倡函音,庶旄委佾。

休灵告飨,嘉荐尚芬。

玉瑚饰列,桂簋昭陈。

具司选礼,翼翼振振。

稞崇祀典,酎恭孝时。

礼无爽物,信靡愧词。

精华孚鬯,诚监昭通。

升歌翊节,下管调风。

皇心履变,敬明尊亲。

大哉孝德,至矣交神。

章皇太后神室奏《章德凯容》之乐舞歌词: 幽瑞浚灵,表彰嫔圣。

翊载徽文,敷光崇庆。

上纬缠祥,中维饰咏。

永属辉猷,联昌景命。

昭皇太后神室奏《昭德凯容》之乐舞歌词,明帝造: 表灵缠象,缵仪纬风。

膺华丹耀,登瑞紫穹。

训形霄宇,武彰宸宫。

腾芬金会,写德声容。

宣皇太后神室奏《宣德凯容》之乐舞歌词,明帝造: 天枢凝耀,地纽俪辉。

联光腾世,炳庆翔机。

薰蔼中宇,景缠上微。

玉颂镂德,金龠传徽。

皇帝还东壁受福酒奏《嘉时》之乐舞词: 礼荐洽,福时昌。

皇圣膺嘉祐,帝业凝休祥。

居极乘景运,宅德瑞中王。

澄明临四表,精华延八乡。

洞海周声惠,彻宇丽乾光。

灵庆缠世祉,鸿烈永无疆。

送神奏《昭夏》之乐舞歌词二章: 大孝备,盛礼丰。

神安留,嘉乐充。

旋驾耸,泛青穹。

延八虚,辟四空。

蔼流景,肃行风。

昭融教,缉风度。

恋皇灵,结深慕。

解羽县,辍华树。

背璇除,端玉辂。

流汪惛,庆国步。

皇帝诣便殿奏《休成》之乐歌词: 酾醴具登,嘉俎咸荐。

飨洽诚陈,礼周乐遍。

祝词罢稞,序容辍县。

跸动端庭,銮回严殿。

神仪驻景,华汉亭虚。

八灵案卫,三祗解途。

翠盖耀澄,璟奕凝宸。

玉镳息节,金辂怀音。

式诚达孝,底心肃感。

追凭皇鉴,思承渊范。

神锡懋祉,四纬昭明。

仰福帝徽,俯齐庶生。

宋书·卷二十一·志第十一·乐三

〔沈约〕 〔南北朝〕

《但歌》四曲,出自汉世。

无弦节,作伎,最先一人倡,三人和。

魏武帝尤好之。

时有宋容华者,清彻好声,善唱此曲,当时特妙。

自晋以来,不复传,遂绝。

《相和》,汉旧歌也。

丝竹更相和,执节者歌。

本一部,魏明帝分为二,更递夜宿。

本十七曲,朱生、宋识、列和等复合之为十三曲。

《相和》《驾六龙》、《气出倡》,武帝词: 驾六龙乘风而行,行四海外。

路下之八邦,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行四海外,东到泰山。

仙人玉女,下来翱游,骖驾六龙,饮玉浆,河水尽,不东流。

解愁腹,饮玉浆。

奉持行,东到蓬莱山。

上至天之门。

玉阙下,引见得入,赤松相对,四面顾望,视正焜煌。

开王心正兴,其气百道至,传告无穷。

闭其口,但当爱气,寿万年。

东到海,与天连。

神仙之道,出窈入冥。

常当专之,心恬憺无所愒欲,闭门坐自守,天与期气。

愿得神之人,乘驾云车,骖驾白鹿,上到天之门,来赐神之药。

跪受之,敬神齐。

当如此,道自来。

华阴山,自以为大,高百丈,浮云为之盖。

仙人欲来,出随风,列之雨。

吹我洞箫鼓瑟琴,何壒壒,酒与歌戏。

今日相乐诚为乐,玉女起,起舞移数时。

鼓吹一何嘈嘈,从西北来时,仙道多驾烟,乘云驾龙,郁何蓩々。

遨游八极,乃到昆仑之山,西王母侧。

神仙金止玉亭,来者为谁。

赤松王乔,乃德旋之门。

乐共饮食到黄昏,多驾合坐,万岁长宜子孙。

游君山,甚为真,磪磈砟硌,尔自为神。

乃到王母台,金阶玉为堂,芝草生殿旁。

东西厢,客满堂。

主人当行觞,坐者长寿遽何央。

长乐甫始宜孙子,常愿主人增年,与天相守。

《厥初生》、《精列》,武帝词: 厥初生,造化之陶物,莫不有终期。

莫不有终期,圣贤不能免,何为怀此忧。

愿螭龙之驾,思想昆仑居。

思想昆仑居,见期于迂怪,志意在蓬莱。

志意在蓬莱,周孔圣徂落,会稽以坟丘。

会稽以坟丘,陶陶谁能度,君子以弗忧。

年之暮,奈何,过时时来微。

《江南可采莲》、《江南》,古祠: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天地间》、《度关山》,武帝词: 天地间,人为贵。

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车辙马迹,经纬四极。

绌陟幽明,黎庶繁息。

于铄贤圣,总统邦域,封建五爵,井田刑狱。

有燔丹书,无普赦赎。

皋陶《甫刑》,何有失职。

嗟哉后世,改制易律。

劳民为君,役赋其力。

舜漆食器,畔者十国。

不及唐尧,采椽不斫。

世叹伯夷,欲以厉俗。

侈恶之大,俭为恭德。

许由推让,岂有讼曲。

兼爱尚同,疏者为戚。

《东光乎》、《东光乎》,古词: 东光乎。

仓梧何不乎。

仓梧多腐粟,无益诸军粮。

诸军游荡子,蚤行多悲伤。

《登山有远望》、《十五》,文帝词: 登山而远望,溪谷多所有。

楩柟千余尺,众草之盛茂。

华叶耀人目。

五色难可纪。

雉雊山鸡鸣,虎啸谷风起。

号罴当我道,狂顾动牙齿。

《惟汉二十二世》、《薤露》,武帝词: 惟汉二十二世,所任诚不良。

沐猴而冠带,智小而谋强。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

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关东有义士》、《蒿里行》,武帝词: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绝人肠。

《对酒歌太平时》、《对酒》,武帝词: 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

王者贤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咸礼让,民无所争讼。

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斑白不负戴。

雨泽如此,五谷用成。

却走马以粪其土田。

爵公侯伯子男,咸爱其民,以黜陟幽明,子养有若父与兄。

犯礼法,轻重随其刑。

路无拾遗之私,囹圄空虚,冬节不断人。

耄耋皆得以寿终,恩德广及草木昆虫。

《鸡鸣高树颠》、《鸡鸣》,古词: 鸡鸣高树颠,狗吠深宫中。

荡子何所之,天下方太平。

刑法非有贷,柔协正乱名。

黄金为君门,璧玉为轩堂。

上有双尊酒,作使邯郸倡。

刘玉碧青甓,后出郭门王。

舍后有方池,池中双鸳鸯。

鸳鸯七十二,罗列自成行。

鸣声何啾啾,闻我殿东厢。

兄弟四五人,皆为侍中郎。

五日一时来,观者满道傍。

黄金络马头,颎颎何煌煌。

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傍,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

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

《乌生八九子》、《乌生》,古词: 乌生八九子,端坐秦氏桂树间。

唶我秦氏,家有游遨荡子,工用睢阳强苏合弹。

左手持强弹,两丸出入乌东西。

唶我一丸即发中乌身,乌死魂魄飞扬上天。

阿母生乌子时,乃在南山岩石间。

唶我人民安知乌子处,蹊径窈窕安从通。

白鹿乃在上林西苑中,射工尚复得白鹿脯哺。

唶我黄鹄摩天极高飞,后宫尚复得烹煮之。

鲤鱼乃在洛水深渊中,钓钩尚得鲤鱼口。

唶我人民生各各有寿命,死生何须复道前后。

《平陵东》、《平陵》,古词: 平陵东,松柏桐,不知何人劫义公。

劫义公在高堂下,交钱百万两走马。

两走马,亦诚难,顾见追吏心中恻。

心中恻,血出漉,归告我家卖黄犊。

《弃故乡》〔亦在瑟调《东西门行》〕《陌上桑》,文帝词: 弃故乡,离室宅,远从军旅万里客。

披荆棘,求阡陌,侧足独窘步,路局笮。

虎豹嗥动,鸡惊,禽失群,鸣相索。

登南山,奈何蹈盘石,树木丛生郁差错。

寝蒿草,荫松柏,涕泣雨面沾枕席。

伴旅单,稍稍日零落,惆怅窃自怜,相痛惜。

《今有人》、《陌上桑》,《楚词》钞: 今有人,山之阿,被服薜荔带女萝。

既含睇,又宜笑,子恋慕予善窈窕。

乘赤豹,从文狸,辛夷车驾结桂旗。

被石兰,带杜衡,折芳拔荃遗所思。

处幽室,终不见,天路险艰独后来。

表独立,山之上,云何容容而在下。

杳冥冥,羌昼晦,东风飘濆神灵雨。

风瑟瑟,木搜搜,思念公子徒以忧。

《驾虹霓》、《陌上桑》,武帝词: 驾虹霓,乘赤云,登彼九疑历玉门。

济天汉,至昆仑,见西王母,谒东君。

交赤松,及羡门,受要秘道爱精神。

食芝英,饮醴泉,柱杖桂枝佩秋兰。

绝人事,游浑元,若疾风游欻飘飘。

景未移,行数千,寿如南山不忘愆。

清商三调歌诗,荀勖撰,旧词施用者,平调。

《周西》、《短歌行》,武帝词〔六解〕: 周西伯昌,怀此圣德,参分天下,而有其二。

修奉贡献,臣节不坠。

崇侯谗之,是以拘系。

〔一解〕后见赦原,赐之斧钺,得使征伐。

为仲尼所称,达及德行,犹奉事殷,论叙其美。

〔二解〕齐桓之功,为霸之首,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一匡天下,不以兵车。

正而不谲,其德传称。

〔三解〕孔子所叹,并称夷吾,民受其恩。

赐与庙胙,命无下拜。

小白不敢尔,天威在颜咫尺。

〔四解〕晋文亦霸,躬奉天王。

受赐珪瓒、秬鬯雕弓、卢弓、矢千,虎贲三百人。

〔五解〕威服诸侯,师之者尊,八方闻之,名亚齐桓。

河阳之会,诈称周王,是以其名纷葩。

〔六解〕 《秋风》、《燕歌行》,文帝词〔七解〕: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一解〕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

〔二解〕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它方。

〔三解〕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

〔四解〕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瑟鸣弦发清商。

〔五解〕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

〔六解〕星汉西流夜未央,牵年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七解〕 《仰瞻》、《短歌行》,文帝词〔六解〕: 仰瞻帷幕,俯察几筵。

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一解〕神灵倏忽,弃我遐迁。

靡瞻靡恃,泣涕连连。

〔二解〕呦呦游鹿,衔草鸣麑。

翩翩飞鸟,挟子巢栖。

〔三解〕我独孤茕,怀此百离。

忧心孔疚,莫我能知。

〔四解〕人亦有言,忧令人老。

嗟我白发,生一何早。

〔五解〕长吟永叹,怀我圣考。

曰仁者寿,胡不是保。

〔六解〕 《别日》、《燕歌行》,文帝词〔六解〕: 别日何易会日难,山川悠远路漫漫。

〔一解〕郁陶思君未敢言,寄书浮云往不还。

〔二解〕涕零雨面毁形颜,谁能怀忧独不叹。

〔三解〕耿耿伏枕不能眠,披衣出户步东西。

〔四解〕展诗清歌聊自宽,乐往哀来摧心肝。

悲风清厉秋气寒,罗帷徐动经秦轩。

〔五解〕仰戴星月观云间,飞鸟晨鸣,声气可怜,留连顾怀不自存。

〔六解〕 《对酒》、《短歌行》,武帝词〔六解〕: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一解〕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以何解愁,唯有“杜康”。

〔二解〕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三解〕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四解〕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五解〕山不厌高,水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六解〕 清调《晨上》、《秋胡行》,武帝词: 晨上散关山,此道当何难。

晨上散关山,此道当何难。

牛顿不起,车堕谷间。

坐盘石之上,弹五弦之琴,作为清角韵,意中述烦。

歌以言志,晨上散关山。

〔一解〕有何三老公,卒来在我傍。

有何三老公,卒来在我傍。

员掩被裘,似非恒人。

谓卿云何,困苦以自怨,徨徨所欲,来到此间。

歌以言志,有何三老公。

〔二解〕我居昆仑山,所谓者真人。

我居昆仑山,所谓者真人。

道深有可得。

名山历观,遨游八极。

枕石漱流饮泉。

沉吟不决,遂上升天。

歌以言志,我居昆仑山。

〔三解〕去去不可追,长恨相牵攀。

去去不可追,长恨相牵攀。

夜夜安得寐,惆怅以自怜。

正而不谲,辞赋依因。

经传所过,西来所传。

歌以言志,去去不可追。

〔四解〕又本:晨上散关山,此道当何难。

有何三老公,卒来在我傍。

我居我昆仑山,所谓真人,去不可追,长相牵攀。

《北上》、《苦寒行》,武帝词〔六解〕: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

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一解〕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

熊罴对我蹲,虎豹夹道啼。

〔二解〕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

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

〔三解〕我心何‖佛‖郁‖,思‖欲‖一‖东‖归‖。

水深桥梁绝,中道正裴回。

〔四解〕迷惑失‖径‖路‖,暝‖无‖所‖宿‖栖‖。

行行日以远,人马同时饥。

〔五解〕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

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

〔六解〕 《愿登》、《秋胡行》,武帝词〔五解〕: 愿‖登‖泰‖华‖山‖,神‖人‖共‖远‖游‖。

经历昆仑山,到蓬莱。

飘濆八极,与神人俱。

思得神药,万岁为期。

歌以言志,愿登泰华山。

〔一解〕天‖地‖何‖长‖久‖,人‖道‖居‖之‖短‖。

世言伯阳,殊不知老,赤松王乔,亦云得道。

得之未闻,庶以寿考。

歌以言志,天地何长久。

〔二解〕明‖明‖日‖月‖光‖,何‖所‖不‖光‖昭‖。

二仪合圣化,贵者独人不。

万国率土,莫非王臣。

仁义为名,礼乐为荣。

歌以言志,明明日月光。

〔三解〕四‖时‖更‖逝‖去‖,昼‖夜‖以‖成‖岁‖。

大人先天,而天弗违。

不戚年往,世忧不治。

存亡有命,虑之为蚩。

歌以言志,四时更逝去。

〔四解〕戚‖戚‖欲‖何‖念‖,欢‖笑‖意‖所‖之‖。

盛壮智惠,殊不再来。

爱时进趣,将以惠谁。

泛泛放逸,亦同何为。

歌以言志,戚戚欲何念。

〔五解〕 《上谒》、《董桃行》,古词〔五解〕: 吾欲上谒从高山,山头危崄大难。

遥望五岳端,黄金为阙,班璘。

但见芝草,叶落纷纷。

〔一解〕百鸟集,来如烟。

山兽纷纶,麟辟邪其端。

鹍鸡声鸣,但见山兽援戏相拘攀。

〔二解〕小复前行玉堂,未心怀流还。

传教出门来,门外人何求。

所言欲从圣道,求一得命延。

〔三解〕教敕凡吏受言,采取神药若木端。

白兔长跪捣药虾蟆丸,奉上陛下一玉盘,服此药可得即仙。

〔四解〕服尔神药,无不欢喜。

陛下长生老寿,四面肃肃稽首,天神拥护左右,陛下长与天相保守。

〔五解〕 《蒲生》、《塘上行》,武帝词〔五解〕: 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

傍能行仪仪,莫能缕自知。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

〔一解〕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

今悉夜夜愁不寐。

〔二解〕莫‖用‖豪‖贤‖故‖,弃捐素所爱。

莫用鱼肉贵,弃捐葱与薤。

莫用麻枲贱,弃捐菅与蒯。

〔三解〕倍‖恩‖者‖苦‖栝‖,蹶船常苦没。

教君安息定,慎莫致仓卒。

念与君一共离别,亦当何时共坐复相对。

〔四解〕出‖亦‖复‖苦‖愁‖,入亦复苦愁。

边地多悲风,树木何萧萧。

今日乐相乐,延年寿千秋。

〔五解〕 《悠悠》、《苦寒行》,明帝词〔五解〕: 悠‖悠‖发‖洛‖都‖,{艹幵}‖我‖征‖东‖行‖。

征行弥二旬,屯吹龙陂城。

〔一解〕顾观故‖垒‖处‖,皇‖祖‖之‖所‖营‖。

屋室若平昔,栋宇无邪倾。

〔二解〕奈何‖我‖皇‖祖‖,潜‖德‖隐‖圣‖形‖。

虽没而不朽,书贵垂休名。

〔三解〕光光我‖皇‖祖‖,轩‖耀‖同‖其‖荣‖。

遗化布四海,八表以肃清。

〔四解〕虽有吴‖蜀‖寇‖,春‖秋‖足‖耀‖兵。

徒悲我皇祖,不永享百龄。

赋诗以写怀,伏轼泪沾缨。

〔五解〕 瑟调《朝日》、《善哉行》,文帝词。

〔五解〕: 朝日乐相乐,酣饮不知醉。

悲弦激新声,长笛吐清气。

〔一解〕弦歌感人肠,四坐皆欢说。

寥寥高堂上,凉风入我室。

〔二解〕持满如不盈,有得者能卒。

君子多苦心,所愁不但一。

〔三解〕慊慊下白屋,吐握不可失。

众宾饱满归,主人苦不悉。

〔四解〕比翼翔云汉,罗者安所羁。

冲静得自然,荣华何足为。

〔五解〕 《上山》、《善哉行》,文帝词〔六解〕: 上山采薇,薄莫苦饥。

溪谷多风,霜露沾衣。

〔一解〕野雉群雊,猿猴相追。

还望故乡,郁何垒垒,〔二解〕高山有崖,林木有支。

忧来无方,人莫之知。

〔三解〕人生若寄,多忧何为。

今我不乐,岁月其驰。

〔四解〕汤汤川流,中有行舟。

随波转薄,有似客游。

〔五解〕策我良马,被我轻裘。

载驰载驱,聊以忘忧。

〔六解〕 《朝游》、《善哉行》,文帝词〔五解〕: 朝游高台观,夕宴华池阴。

大酋奉甘醪,狩人献嘉禽。

〔一解〕齐倡发东舞,秦筝奏西音。

有客从南来,为我弹清琴。

〔二解〕五音纷繁会,拊者激微吟。

淫鱼乘波听,踊跃自浮沉。

〔三解〕飞鸟翻翔舞,悲鸣集北林。

乐极哀情来,憀亮摧肝心。

〔四解〕清角岂不妙,德薄所不任。

大哉子野言,弭弦且自禁。

〔五解〕 《古公》、《善哉行》,武帝词〔七解〕: 古公亶甫,积德垂仁。

思弘一道,哲王于幽。

〔一解〕太伯仲雍,王德之仁。

行施百世,断发文身。

〔二解〕伯夷叔齐,古之遗贤。

让国不用,饿殂首山。

〔三解〕智哉山甫,相彼宣王。

何用杜伯,累我圣贤。

〔四解〕齐桓之霸,赖得仲父。

后任竖刁,虫流出户。

〔五解〕晏子平仲,积德兼仁。

与世沈德,未必思命。

〔六解〕仲尼之世,王国为君。

随制饮酒,扬波使官。

〔七解〕 《自惜》、《善哉行》,武帝词〔六解〕: 自惜身薄祜,夙贱罹孤苦。

既无三徙教,不闻过庭语。

〔一解〕其穷如抽裂,自以思所怙。

虽怀一介志,是时其能与。

〔二解〕守穷者贫贱,惋叹泪如雨。

泣涕于悲夫,乞活安能睹。

〔三解〕我愿于天穷,琅邪倾侧左。

虽欲竭忠诚,欣公归其楚。

〔四解〕快人曰为叹,抱情不得叙。

显行天教人,谁知莫不绪。

〔五解〕我愿何时随,此叹亦难处。

今我将何照于光耀,释衔不如雨。

〔六解〕 《我徂》、《善哉行》,明帝词〔八解〕: 我徂我征,伐彼蛮虏。

练师简卒,爰正其旅。

〔一解〕轻舟竟川,初鸿依浦。

桓桓猛毅,如罴如虎。

〔二解〕发炮若雷,吐气成雨。

旄旍指麾,进退应矩。

〔三解〕百马齐辔,御由造父。

休休六军,咸同斯武。

〔四解〕兼涂星迈,亮兹行阻。

行行日远,西背京许。

〔五解〕游弗淹旬,遂届扬土。

奔寇震惧,莫敢当御。

〔六解〕虎臣列将,怫郁充怒。

淮泗肃清,奋扬微所。

〔七解〕运德耀威,惟镇惟抚。

反旆言归,告入皇祖。

〔八解〕 《赫赫》、《善哉行》,明帝词〔四解〕: 赫赫大魏,王师徂征。

冒暑讨乱,振耀威灵。

〔一解〕泛舟黄河,随波潺湲。

通渠回越,行路绵绵。

〔二解〕采旄蔽日,旗旒翳天。

淫鱼瀺灂,游戏深渊。

〔三解〕唯塘泊,从如流。

不为单,握扬楚。

心惆怅,歌《采薇》。

心绵绵,在淮肥。

愿君速捷蚤旋归。

〔四解〕 《来日》、《善哉行》,古词〔六解〕: 来日大难,口燥唇干。

今日相乐,皆当喜欢。

〔一解〕经历名山,芝草翻翻。

仙人王乔,奉药一丸。

〔二解〕自惜袖短,内手知寒。

惭无灵辄,以报赵宣。

〔三解〕月没参横,北斗阑干。

亲交在门,饥不及餐。

〔四解〕欢日尚少,戚日苦多。

以何忘忧,弹筝酒歌。

〔五解〕淮南八公,要道不烦。

参驾六龙,游戏云端。

〔六解〕 大曲《东门》、《东门行》,古词〔四解〕: 出东门,不愿归。

来入门,怅欲悲。

盎中无斗储,还视桁上无县衣。

〔一解〕拔剑出门去,儿女牵衣啼。

它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餔糜。

〔二解〕共铺糜,上用仓浪天故,下为黄口小儿。

今时清廉,难犯教言,君复自爱莫为非。

〔三解〕今时清廉,难犯教言,君复自爱莫为非。

行。

吾去为迟,平慎行,望吾归。

〔四解〕 《西山》、《折杨柳行》,文帝词〔四解〕: 西山一何高,高高殊无极。

上有两仙僮,不饮亦不食。

与我一丸药,光耀有五色。

〔一解〕服药四五日,身体生羽翼。

轻举乘浮云,倏忽行万亿。

流览观四海,芒芒非所识。

〔二解〕彭祖称七百,悠悠安可原。

老聃适西戎,于今竟不还。

王乔假虚词,赤松垂空言。

〔三解〕达人识真伪,愚夫好妄传。

追念往古事,愦愦千万端。

百家多迂怪,圣道我所观。

〔四解〕 《罗敷》、《艳歌罗敷行》,古词〔三解〕: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发,耳中明月珠。

缃绮为下群,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

来归相怒怨,但坐观罗敷。

〔一解〕使君从南来,五马立歭躇。

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年几何。

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

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

罗敷前置词,使君一何愚。

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二解〕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

何用识夫婿。

白马从骊驹。

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

腰中鹿卢剑,可直千万余。

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晳,鬑鬑颇有须。

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三解〕〔前有艳词曲,后有趋。

〕 《西门》、《西门行》,古词〔六解〕: 出西门,步念之。

今日不作乐,当待何时。

〔一解〕夫为乐,为乐当及时。

何能坐愁怫郁,当复来兹。

〔二解〕饮醇酒,炙肥牛。

请呼心所欢,可用解愁忧。

〔三解〕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昼短而夜长,何不秉烛游。

〔四解〕自‖非‖仙‖人‖王‖子‖乔‖,计‖会‖寿‖命‖难‖‖与‖期‖。

〔五解〕人寿非金石,年命安可期。

贪财爱惜费,但为后世嗤。

〔六解〕。

〔一本“烛游”后“行去之,如云除,弊车羸马为自推”,无“自非”以下四十八字。

〕 《默默》、《折杨柳行》,古词〔四解〕: 默默施行违,厥罚随事来,末喜杀龙逢,桀放于鸣条。

〔一解〕祖伊言不用,纣头县白旄。

指鹿用为马,胡亥以丧躯。

〔二解〕夫差临命绝,乃云负子胥。

戎王纳女乐,以亡其由余。

璧马祸及虢,二国俱为墟。

〔三解〕三夫成市虎,慈母投杼趋。

卞和之刖足,接予归草庐。

〔四解〕 《园桃》、《煌煌京洛行》,文帝词〔五解〕: 夭夭园桃,无子空长。

虚美难假,偏轮不行。

〔一解〕淮阴五刑,鸟得弓藏。

保身全名,独有子房。

大愤不收,褒衣无带。

多言寡诚,只令事败。

〔二解〕苏秦之说,六国以亡。

倾侧卖主,车裂固当。

贤矣陈轸,忠而有谋,楚怀不从,祸卒不救。

〔三解〕祸夫吴起,智小谋大,西河何健,伏尸何劣。

〔四解〕嗟彼郭生,古之雅人,智矣燕昭,可谓得臣。

峨峨仲连,齐之高士。

北辞千金,东蹈沧海。

〔五解〕 《白鹄》、《艳歌何尝》〔一曰《飞鹄行》〕,古词〔四解〕: 飞来双白鹄,乃从西北来。

十十五五,罗列成行。

〔一解〕妻卒被病,行不能相随。

五里一反顾,六里一裴回。

〔二解〕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

吾欲负汝去,毛羽何摧颓。

〔三解〕乐哉新相知,忧来生别离。

躇踌顾群侣,泪下不自知。

〔四解〕念与君离别,气结不能言。

各各重自爱,道远归还难。

妾当守空房,闭门下重关。

若生当相见,亡者会黄泉。

今日乐相乐,延年万岁期。

〔“念与”下为趋曲,前有艳。

〕 《碣石》、《步出夏门行》,武帝词〔四解〕: 云行雨步,超越九江之皋,临观异同。

心意怀游豫,不知当复何从。

经过至我碣石,心惆怅我东海。

〔《云行》至此为艳。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淡淡,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涛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粲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

歌以咏志。

〔《观沧海》,一解。

〕 孟冬十月,北风裴回。

天气肃清,繁霜霏霏。

鹍鸡晨鸣,鸿雁南飞,鸷鸟潜藏,熊罴窟栖。

钱袴停置,农收积场。

逆旅整设,以通贾商。

幸甚至哉。

歌以咏志。

〔《冬十月》,二解。

〕 乡土不同,河朔隆寒。

流澌浮漂,舟船行难。

锥不入地,蘴裛深奥。

水竭不流,冰坚可蹈。

士隐者贫,勇侠轻非。

心常叹怨,戚戚多悲。

幸甚至哉。

歌以咏志。

〔《河朔寒》,三解。

〕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骥老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

歌以咏志。

〔《神龟虽寿》,四解。

〕 《何尝》、《艳歌何尝行》,古词〔五解〕: 何尝快独无忧。

但当饮醇酒,炙肥牛。

〔一解〕长兄为二千石,中兄被貂裘。

〔二解〕小弟虽无官爵,鞍马反反,往来王侯长者游。

〔三解〕但当在王侯殿上,快独摴蒲六博,对坐弹棋。

〔四解〕男儿居世,各当努力。

蹙迫日暮,殊不久留。

〔五解〕少小相触抵,寒苦常相随,忿恚安足诤,吾中道与卿共别离。

约身奉事君,礼节不可亏。

上惭沧浪之天,下顾黄口小儿。

奈何复老心皇皇,独悲谁能知。

〔“少小”下为趋曲,前为艳。

〕 《置酒》、《野田黄雀行》,〔《空侯引》亦用此曲。

〕东阿王词〔四解〕: 置酒高殿上,亲交从我游。

中厨办丰膳,烹羊宰肥牛。

秦筝何慷慨,齐瑟和且柔。

〔一解〕阳阿奏奇舞,京洛出名讴。

乐饮过三爵,缓带倾庶羞,主称千金寿,宾奉万年酧。

〔二解〕久要不可忘,薄终义所尤。

谦谦君子德,磬折欲何求。

盛时不再来,百年忽我遒。

〔三解〕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

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

先民谁不死,知命复何忧。

〔四解〕 《为乐》、《满歌行》,古词:〔四解〕: 为乐未几时,遭世险巇,逢此百离。

伶丁荼毒,愁懑难支。

遥望辰极,天晓月移。

忧来阗心,谁当我知。

〔一解〕戚戚多思虑,耿耿不宁。

祸福无形,唯念古人,逊位躬耕。

遂我所愿,以兹自宁。

自鄙山栖,守此一荣。

〔二解〕莫秋冽风起。

西蹈沧海,心不能安。

揽衣起瞻夜,北斗阑干。

星汉照我,去去自无它。

奉事二亲,劳心可言。

〔三解〕穷达天所为,智者不愁,多为少忧。

安贫乐正道,师彼庄周。

遗名者贵,子熙同巇。

往者二贤,名垂千秋。

〔四解〕饮酒歌舞,不乐何须。

善哉照观日月,日月驰驱。

轗轲世间,何有何无。

贪财惜费,此一何愚。

命如凿石见火,居世竟能几时。

但当欢乐自娱,尽心极所熙怡。

安善养君德性,百年保此期颐。

〔“饮酒”下为趋。

〕 《夏门》、《步出夏门行》,〔一曰《陇西行》〕明帝词〔二解〕: 步出夏门,东登首阳山。

嗟哉夷叔,仲尼称贤。

君子退让,小人争先。

惟斯二子,于今称传。

林钟受谢,节改时迁。

日月不居,谁得久存。

善哉殊复善,弦歌乐情。

〔一解〕商风夕起,悲彼秋蝉,变形易色,随风东西。

乃眷西顾,云雾相连,丹霞蔽日,采虹带天。

弱水潺潺,落叶翩翩,孤禽失群,悲鸣其间。

善哉殊复善,悲鸣在其间。

〔二解〕朝游清泠,日莫嗟归。

〔“朝游”上为艳。

〕蹙迫日莫,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卒逢风雨,树折枝摧。

雄来惊雌,雌独愁栖。

夜失群侣,悲鸣裴回。

芃芃荆棘,葛生绵绵。

感彼风人,惆怅自怜。

月盈则冲,华不再繁。

古来之说,嗟哉一言。

〔“蹙迫”下为趋。

〕 《王者布大化》、《棹歌行》,明帝词〔五解〕: 王者布大化,配乾稽后祗。

阳育则阴杀,晷景应度移。

〔一解〕文德以时振,武功伐不随。

重华舞干戚,有苗服从妫。

〔二解〕蠢尔吴蜀虏,冯江栖山阻。

哀哀王士民,瞻仰靡依怙。

〔三解〕皇上悼愍斯,宿昔奋天怒。

发我许昌宫,列舟于长浦。

〔四解〕翌日乘波扬,棹歌悲且凉。

大常拂白日,旗帜纷设张。

〔五解〕将抗旄与钺,耀威于彼方。

伐罪以吊民,清我东南疆。

〔“将抗”下为趋。

〕 《洛阳行》、《雁门太守行》,古词〔八解〕: 孝和帝在时,洛阳令王君,本自益州广汉民,少行宦,学通五经论。

〔一解〕明知法令,历世衣冠。

从温补洛阳令,治行致贤,拥护百姓,子养万民。

〔二解〕外行猛政,内怀慈仁。

文武备具,料民富贫,移恶子姓名,五篇著里端。

〔三解〕,伤杀人,比伍同罪对门。

禁镏矛八尺,捕轻薄少年,加笞决罪,诣马市论。

〔四解〕无妄发赋,念在理冤,敕吏正狱,不得苛烦。

财用钱三十,买绳礼竿。

〔五解〕贤哉贤哉。

我县王君。

臣吏衣冠,奉事皇帝。

功曹主簿,皆得其人。

〔六解〕临部居职,不敢行恩。

清身苦体,夙夜劳勤。

治有能名,远近所闻。

〔七解〕天年不遂,蚤就奄昏。

为君作祠,安阳亭西。

欲令后世,莫不称传。

〔八解〕 《白头吟》、与《棹歌》同调,古词〔五解〕: 晴如山上云,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一解〕平生共城中,何尝斗酒会。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蹀趶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二解〕郭东亦有樵,郭西亦有樵。

两樵相推与,无亲为谁骄。

〔三解〕凄凄重凄凄,嫁娶亦不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四解〕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离簁,男儿欲相知,何用钱刀为。

<齿立>如五马啖萁,川上高士嬉。

今日相对乐,延年万岁期。

〔五解〕〔一本云:词曰上有“紫罗咄咄奈何”。

〕 楚调怨诗《明月》,东阿王词〔七解〕: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裴回。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一解〕借问叹者谁。

自云客子妻。

夫行逾十载,贱妾常独栖。

〔二解〕念君过于渴,思君剧于饥。

君为高山柏,妾为浊水泥。

〔三解〕北风行萧萧,烈烈入吾耳。

心中念故人,泪堕不能止。

〔四解〕沉浮各异路,会合当何谐。

愿作东北风,吹我入君怀。

〔五解〕君怀常不开,贱妾当何依。

恩情中道绝,流止任东西。

〔六解〕我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

今日乐相乐,别后莫相忘。

〔七解〕

宋书·卷十五·志第五·礼二

〔沈约〕 〔南北朝〕

古者天子巡狩之礼,布在方策。

至秦、汉巡幸,或以厌望气之祥,或以希神仙之应,烦扰之役,多非旧典。

唯后汉诸帝,颇有古礼焉。

魏文帝值参分初创,方隅事多,皇舆亟动,略无宁岁。

盖应时之务,又非旧章也。

明帝凡三东巡,所过存问高年,恤人疾苦,或赐谷帛,有古巡幸之风焉。

齐王正始元年,巡洛阳,赐高年、力田各有差。

晋武帝泰始四年,诏刺史二千石长吏曰“古之王者,以岁时巡狩方岳,其次则二伯述职,不然则行人巡省,掸人诵志。

故虽幽遐侧微,心无壅隔。

人情上通,上指远喻。

至于鳏寡,罔不得所。

用垂风遗烈,休声犹存。

朕在位累载,如临深泉,夙兴夕惕,明发不寐,坐而待旦。

思四方水旱灾眚,为之怛然。

勤躬约己,欲令事事当宜。

常恐众吏用情,诚心未著,万机兼猥,虑有不周。

政刑失谬,而弗获备览。

百姓有过,在予一人。

惟岁之不易,未遑卜征巡省之事。

人之未乂,其何以恤之。

今使使持节侍中、副给事黄门侍郎,衔命四出,周行天下,亲见刺史二千石长吏,申喻朕心恳诚至意,访求得失损益诸宜,观省政治,问人间患苦。

周典有之曰:其万人利害为一书,其礼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顺为一书,其悖逆暴乱作慝犯令为一书,其扎丧凶荒厄贫为一书,其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

每国辩异之,以反命于王,以周知天下之故。

斯旧章前训,今率由之。

还具条奏,俾朕昭然鉴于幽远,若亲行焉。

大夫君子,其各悉乃心,各敬乃事,嘉谋令图,苦言至戒,与使者尽之,无所隐讳。

方将虚心以俟。

其勉哉勖之,称朕意焉”挚虞新礼仪曰“魏氏无巡狩故事,新礼则巡狩方岳,柴望告至,设壝宫,如礼诸侯之觐者。

摈及执贽,皆如朝仪,而不建其旗。

臣虞案觐礼,诸侯觐天子,各建其旗章,所以殊爵命,示等威。

《诗》称君子至止,言观其旗。

宜定新礼建旗如旧礼”然终晋世,巡狩废矣。

宋武帝永初元年,诏遣大使分行四方,举善旌贤,问其疾苦。

元嘉四年二月己卯,太祖东巡。

丁卯,至丹徒。

己巳,告觐园陵。

三月甲戌,幸丹徒离宫,升京城北顾。

乙亥,飨父老旧勋于丹徒行宫,加赐衣裳各有差,蠲丹徒县其年租布之半,系囚见徒五岁刑以下,悉皆原遣。

登城三战及先大将军并贵泥关头败没余口。

老疾单孤,又诸战亡家不能自存者,并随宜隐恤。

二十六年二月己亥,上东巡。

辛丑,幸京城。

辛亥,谒二陵。

丁巳,会旧京故老万余人,往还飨劳,孤疾勤劳之家,咸蒙恤赉,发赦令,蠲徭役。

其时皇太子监国,有司奏仪注。

某曹关某事云云。

被令,仪宜如是。

请为笺如左。

谨关。

右署众官如常仪。

尚书仆射、尚书左右丞某甲,死罪死罪。

某事云云。

参议以为宜如是事诺。

奉行。

某年月日。

某曹上。

右笺仪准于启事年月右方,关门下位及尚书官署。

其言选事者,依旧不经它官。

太常主者寺押。

某署令某甲辞。

言某事云云。

求告报如所称。

详检相应。

今听如所上处事诺。

明详旨申勤,依承不得有亏。

符到奉行。

年月日。

起尚书某曹。

右符仪。

某曹关太常甲乙启辞。

押。

某署令某甲上言。

某事云云。

请台告报如所称。

主者详检相应。

请听如所上事诺。

别符申摄奉行。

谨关。

年月日。

右关事仪准于黄案年月日右方,关门下位年月下左方,下附列尚书众官署。

其尚书名下应云奏者,今言关。

余皆如黄案式。

某曹关司徒长史王甲启辞。

押。

某州刺史丙丁解腾某郡县令长李乙书言某事云云。

请台告报如所称。

尚书某甲参议,以为所论正如法令,报听如所上。

请为令书如左。

谨关。

右关门下位及尚书署,如上仪。

司徒长史王甲启辞。

押。

某州刺史丙丁解腾某郡县令长李乙书言某事云云。

州府缘案允。

值。

请台告报。

年月日。

尚书令某甲上。

建康宫无令,称仆射。

令日下司徒,令报听如某所上。

某宣摄奉行如故事。

文书如千里驿行。

年月朔日甲子。

尚书令某甲下。

无令称仆射。

司徒承书从事到上起某曹。

右外上事,内处报,下令书仪。

某曹关某事云云。

令如是,请为令书如右。

谨关。

右关署如前式。

令司徒。

某事云云。

令如是,其下所属,奉行如故事。

文书如千里驿行。

年月日子,下起某曹。

右令书自内出下外仪。

令书前某官某甲。

令以甲为某官,如故事。

右令书板文准于昭事板文。

年月日。

侍御史某甲受。

尚书下云云。

奏行如故事。

右以准尚书敕仪。

起某曹。

右并白纸书。

凡内外应关笺之事,一准此为仪。

其经宫臣者,依臣礼。

拜刺史二千石诫敕文曰制诏云云。

某动静屡闻。

右若拜诏书除者如旧文。

其拜令书除者,“令”代“制诏”,余如常仪。

辞关板文云“某官粪土臣某甲临官。

稽首再拜辞”制曰右除粪土臣及稽首云云。

某官某甲再拜辞。

以“令曰”代“制曰”。

某官宫臣者,称臣。

皇太子夜开诸门,墨令,银字启传令信。

太史每岁上某年历。

先立春立夏大暑立秋立冬,常读五时令。

皇帝所服,各随五时之色。

帝升御坐,尚书令以下就席位,尚书三公郎以令著录案上,奉以入,就席伏读讫,赐酒一卮。

官有其注。

傅咸曰“立秋一日,白路光于紫庭,白旗陈于玉阶”然则其日旗、路皆白也。

晋成帝咸和五年六月丁未,有司奏读秋令。

兼侍中散骑侍郎荀弈、兼黄门侍郎散骑侍郎曹宇驳曰“尚书三公曹奏读秋令仪注。

新荒以来,旧典未备。

臣等参议,光禄大夫臣华恒议,武皇帝以秋夏盛暑,常阙不读令,在春冬不废也。

夫先王所以从时读令者,盖后天而奉天时。

正服,尊严之所重,今服章多阙如。

比热隆赫,臣等谓可如恒议,依故事阙而不读”诏可。

六年三月,有司奏“今月十六日立夏。

案五年六月三十日门下驳,依武皇夏阙读令。

今正服渐备,四时读令,是祗述天和隆赫之道。

谓今故宜读夏令”奏可。

宋文帝元嘉六年六月辛酉朔,驸马都尉奉朝请徐道娱上表曰“谨案晋博士曹弘之议,立秋御读令,上应著缃帻,遂改用素,相承至今。

臣浅学管见,窃有惟疑。

伏寻《礼记•月令》,王者四时之服正见驾苍龙,载赤旗,衣白衣,服黑玉。

季夏则黄,文极于此,无白冠则某履某煓也。

且帻又非古服,出自后代。

上附于冠,下不属衣。

冠固不革,而帻岂容异色。

愚谓应恒与冠同色,不宜随节变采。

土令在近,谨以上闻。

如或可采,乞付外详议”太学博士荀万秋议“伏寻帻非古者冠冕之服,《礼》无其文。

案蔡邕《独断》云:帻是古卑贱供事不冠人所服。

又董仲舒《止雨书》曰:其执事皆赤帻。

知并不冠之服也。

汉元始用,众臣率从。

故司马彪《舆服志》曰:尚书帻名曰纳言。

迎气五郊,各如其色,从章服也。

自兹相承,迄于有晋。

大宋受命,礼制因循。

斯既历代成准,谓宜仍旧”有司奏“谨案道娱启事,以土令在近,谓帻不宜变。

万秋虽云帻宜仍旧,而不明无读土令之文。

今书旧事于左。

《魏台杂访》曰:前后但见读春夏秋冬四时令,至于服黄之时,独阙不读。

今不解其故。

魏明帝景初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散骑常侍领太史令高堂隆上言曰:黄于五行,中央土也。

王西季各十八日。

土生于火,故于火用事之末服黄,三季则否。

其令则随四时,不以五行为分也。

是以服黄无令。

”其后太祖常谓土令,三公郎每读时令,皇帝临轩,百僚备位,多震悚失常仪。

宋唯世祖世刘勰、太宗世谢纬为三公郎,善于其事,人主及公卿并属目称叹。

勰见《宗室传》。

纬,谢综弟也。

旧说后汉有郭虞者,有三女。

以三月上辰产二女,上巳产一女。

二日之中,而三女并亡,俗以为大忌。

至此月此日,不敢止家,皆于东流水上为祈禳,自洁濯,谓之禊祠。

分流行觞,遂成曲水。

史臣案《周礼》,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也。

衅浴谓以香薰草药沐浴也。

《韩诗》曰“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之溱、洧两水之上,招魂续魄。

秉兰草,拂不祥”此则其来甚久,非起郭虞之遗风、今世之度水也。

《月令》,暮春,天子始乘舟。

蔡邕章句曰“阳气和暖,鲔鱼时至,将取以荐寝庙,故因是乘舟禊于名川也。

《论语》,暮春浴乎沂。

自上及下,古有此礼。

今三月上巳,祓于水滨,盖出此也”邕之言然。

张衡《南都赋》祓于阳滨又是也。

或用秋,《汉书》八月祓于霸上。

刘桢《鲁都赋》“素秋二七,天汉指隅,人胥祓除,国子水嬉”又是用七月十四日也。

自魏以后但用三日,不以巳也。

魏明帝天渊池南,设流杯石沟,燕群臣。

晋海西钟山后流杯曲水,延百僚,皆其事也。

宫人循之至今。

汉文帝始革三年丧制。

临终诏曰“天下吏民临三日,皆释服。

无禁取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

其当给丧事者,无跣。

绖带无过三寸。

当临者,皆旦夕各十五举音。

服大红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纤七日而释服”文帝以己亥崩,乙巳葬,其间凡七日。

自是之后,天下遵令,无复三年之礼。

案《尸子》,禹治水,为丧法,曰毁必杖,哀必三年,是则水不救也。

故使死於陵者葬於陵,死于泽者葬于泽。

桐棺三寸,制丧三日。

然则圣人之于急病,必为权制也。

但汉文治致升平,四海宁晏,废礼开薄,非也。

宣帝地节四年,诏曰“今百姓或遭衰绖凶灾,而吏徭事不得葬,伤孝子心。

自今诸有大父母、父母丧者,勿徭事,使得收敛送终,尽其子道”至成帝时,丞相翟方进事父母孝谨,母终,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视事。

自以为身备汉相,不敢逾国家典章。

然而原涉行父丧三年,显名天下。

河间惠王行母丧三年,诏书褒称,以为宗室仪表。

薛修服母丧三年,而兄宣曰“人少能行之”遂兄弟不同,宣卒以此获讥于世。

是则丧礼见贵常存矣。

至汉平帝崩,王莽欲眩惑天下,示忠孝,使六百石以上皆服丧三年。

及莽母死,但服天子吊诸侯之服,一吊再会而已。

而令子新都侯宇服丧三年。

及元后崩,莽乃自服三年之礼。

事皆奸妄,天下疾之。

汉安帝初,长吏多避事弃官。

乃令自非父母服,不得去职。

是后吏又守职居官,不行三年丧服。

其后又开长吏以下告宁,言事者或以为刺史二千石宜同此制,帝从之。

建元元年,尚书孟布奏宜复如建武、永平故事,绝刺史二千石告宁及父母丧服,又从之。

至桓帝永兴二年,复令刺史二千石行三年服。

永寿二年,又使中常侍以下行三年服。

至延熹元年,又皆绝之。

后汉世,诸帝不豫,并告泰山、弘农、庐江、常山、颍川、南阳、河东、东郡、广陵太守祷祠五岳四渎,遣司徒分诣郊庙社稷。

魏武临终遗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

百官临殿中者,十五举音。

葬毕,便除服。

其将兵屯戍者,不得离部”帝以正月庚子崩,辛丑即殡。

是月丁卯葬,葬毕反吉,是为不逾月也。

诸葛亮受刘备遗诏,既崩,群臣发丧,满三日除服,到葬复如礼。

其郡国太守、相、尉、县令长三日便除服。

此则魏、蜀丧制,又并异于汉也。

孙权令诸居任遭三年之丧,皆须交代乃去,然多犯者。

嘉禾六年,使群臣议立制,胡综以为宜定大辟之科。

又使代未至,不得告,告者抵罪。

顾雍等同综议,从之。

其后吴令孟仁闻丧辄去,陆逊陈其素行,得减死一等,自此遂绝。

晋宣帝崩,文、景并从权制。

及文帝崩,国内行服三日。

武帝亦遵汉、魏之典,既葬除丧,然犹深衣素冠,降席撤膳。

太宰司马孚、太傅郑冲、太保王祥、太尉何曾、司徒领中领军司马望、司空荀顗、车骑将军贾充、尚书令裴秀、尚书仆射武陔、都护大将军郭建、侍中郭绥、中书监荀勖、中军将军羊祜等奏曰“臣闻礼典轨度,丰杀随时,虞、夏、商、周,咸不相袭,盖有由也。

大晋绍承汉、魏,有革有因,期于足以兴化致治而已。

故未皆得返情太素,同规上古也。

陛下既已俯遵汉、魏降丧之典,以济时务。

而躬蹈大孝,情过乎哀,素冠深衣,降席撤膳。

虽武丁行之于殷世,曾闵履之于布衣,未足以喻。

方今荆蛮未夷,庶政未乂,万机事殷,动劳神虑。

岂遑全遂圣旨,以从至情。

加岁时变易,期运忽过,山陵弥远,攀慕永绝。

臣等以为陛下宜回虑割情,以康时济治。

辄敕御府易服,内省改坐,太官复膳。

诸所施行,皆如旧制”诏曰“每感念幽冥,而不得终苴绖于草土,以存此痛,况当食稻衣锦,诚佹然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解也。

吾本诸生家,传礼来久,何心一旦便易此情于所天。

相从已多,可试省孔子答宰我之言,无事纷纭也。

言及悲剥,奈何奈何”孚等重奏“伏读明诏,感以悲怀。

辄思仲尼所以抑宰我之问,圣思所以不能已已,甚深甚笃。

然今者干戈未戢,武事未偃,万机至重,天下至众。

陛下以万乘之尊,履布衣之礼,服粗席稿,水饮疏食,殷忧内盈,毁悴外表,而躬勤万机,坐而待旦,降心接下,仄不遑食,所以劳力者如斯之甚。

是以臣等悚息不宁,诚惧神气用损,以疚大事。

辄敕有司改坐复常,率由旧典。

惟陛下察纳愚款,以慰皇太后之心”又诏曰“重览奏议,益以悲剥,不能自胜,奈何奈何。

三年之丧,自古达礼,诚圣人称心立哀,明恕而行也。

神灵日远,无所告诉。

虽薄于情,食旨服美,朕更所不堪也。

不宜反覆,重伤其心,言用断绝,奈何奈何”帝遂以此礼终三年。

后居太后之丧,亦如之。

泰始二年八月,诏书曰“此上旬,先帝弃天下日也,便以周年。

吾茕茕,常复何时壹得叙人子情邪。

思慕烦毒,欲诣陵瞻侍,以尽哀愤。

主者具行备”太宰司马孚、尚书令裴秀、尚书仆射武陔等奏“陛下至孝蒸蒸,哀思罔极。

衰麻虽除,毁顇过礼,疏食粗服,有损神和。

今虽秋节,尚有余暑,谒见山陵,悲感摧伤,群下窃用悚息。

平议以为宜惟远体,降抑圣情,以慰万国”诏曰“孤茕忽尔,日月已周,痛慕摧感,永无逮及。

欲奉瞻山陵,以叙哀偾。

体气自佳,其又已凉,便当行,不得如所奏也。

主者便具行备”又诏曰“昔者哀适三十日,便为梓宫所弃,遂离衰绖,感痛岂可胜言。

顾汉文不使天下尽哀,亦先帝至谦之志,是以自割,不以副诸君子。

有三年之爱,而身礼廓然,当见山陵,何心而无服,其以衰绖行”孚等重奏“臣闻上古丧期无数,后世乃有年月之渐。

汉文帝随时之义,制为短丧,传之于后。

陛下以社稷宗庙之重,万方亿兆之故,既从权制,释降衰麻。

群臣庶僚吉服。

今者谒陵,以叙哀慕,若加衰绖,近臣期服,当复受制进退无当,不敢奉诏”诏曰“亦知不在此麻布耳。

然人子情思,为欲令哀丧之物在身,盖近情也。

群臣自当案旧制。

期服之义,非先帝意也”孚等又奏“臣闻圣人制作,必从时宜。

故五帝殊乐,三王异礼。

此古今所以不同,质文所以迭用也。

陛下随时之宜,既降心克己,俯就权制。

既除衰麻,而行心丧之礼。

今复制服,义无所依。

若君服而臣不服,虽先帝厚恩,亦未之敢安也。

参量平议,宜如前奏。

臣等敢固以请”诏曰“患情不能企及耳,衣服何在。

诸君勤勤之至,岂苟相违” 泰始四年,皇太后崩。

有司奏“前代故事,倚庐中施白缣帐蓐,素床,以布巾裹凷草。

轺辇板舆细犊车皆施缣里”诏不听,但令以布衣车而已。

其余居丧之制,一如礼文。

有司又奏“大行皇太后当以四月二十五日安厝。

故事,虞著衰服,既虞而除。

其内外官僚,皆就朝晡临位。

御除服讫,各还所次除衰服”诏曰“夫三年之丧,天下之达礼也。

受终身之爱,而无数年之报,奈何葬而便即吉,情所不忍也”有司又奏“世有险易,道有洿隆,所遇之时异。

诚有由然,非忽礼也。

方今戎马未散,王事至殷,更须听断,以熙庶绩。

昔周康王始登翌室,犹戴冕临朝。

降于汉、魏,既葬除释,谅暗之礼,自远代而废矣。

唯陛下割高宗之制,从当时之宜。

敢固以请”诏曰“揽省奏事,益增感剥。

夫三年之丧,所以尽情致礼。

葬已便除,所不堪也。

当叙吾哀怀,言用断绝,奈何奈何”有司又固请。

诏曰“不能笃孝,勿以毁伤为忧也。

诚知衣服末事耳。

然今思存草土,率常以吉夺之,乃所以重伤至心,非见念也。

每代礼典质文皆不同,此身何为限以近制,使达丧阙然乎”群臣又固请,帝流涕久之,乃许。

文帝崇阳陵先开一日,遣侍臣侍梓宫,又遣将军校尉当直尉中监各一人,将殿中将军以下及先帝时左右常给使诣陵宿卫。

文明皇后崩及武元杨后崩,天下将吏发哀三日止。

泰始元年,诏诸将吏二千石以下遭三年丧,听归终宁,庶人复除徭役。

太康七年,大鸿胪郑默母丧,既葬,当依旧摄职,固陈不起。

于是始制大臣得终丧三年。

然元康中,陈准、傅咸之徒,犹以权夺,不得终礼。

自兹至今,往往以为成比也。

晋文帝之崩也,羊祜谓傅玄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

汉文除之,毁礼伤义。

今上有曾、闵之性,实行丧礼。

丧礼实行,何为除服。

若因此守先王之法,不亦善乎”玄曰“汉文以末世浅薄,不能复行国君之丧,故因而除之。

数百年一旦复古,恐难行也”祜曰“且使主上遂服,犹为善乎”玄曰“若上不除而臣下除,此为但有父子,无复君臣,三纲之道亏矣”习凿齿曰“傅玄知无君臣之伤教,而不知兼无父子为重,岂不蔽哉。

且汉废君臣之丧,不降父子之服,故四海黎庶,莫不尽情于其亲。

三纲之道,二服恒用于私室,而王者独尽废之,岂所以孝治天下乎。

《诗》云猷之未远,其傅玄之谓也” 泰始十年,武元杨皇后崩。

博士张靖议“太子宜依汉文权制,割情除服”博士陈逵议“太子宜令服重”尚书仆射卢钦、尚书魏舒、杜预奏“谅暗之制,乃因自古。

是以高宗无服丧之文,唯称不言而已。

汉文限三十六日,魏氏以既虞为断。

皇太子与国为体,理宜释服”博士段畅承述预旨,推引《礼》传以成其说。

既卒哭,太子及三夫人以下皆随御除服。

自汉文用权礼,无复□禁,历代遵用之。

至晋孝武崩,太傅录尚书会稽王道子议“山陵之后通婚嫁,不得作乐,以一期为限”宋高祖崩,葬毕,吏民至于宫掖,悉通乐,唯殿内禁。

宋武帝永初元年,黄门侍郎王准之议“郑玄丧制二十七月而终,学者多云得礼。

晋初用王肃议,祥禫共月,遂以为制。

江左以来,唯晋朝施用。

搢绅之士,犹多遵玄议。

宜使朝野一体”诏可。

晋惠帝永康元年,愍怀太子薨,帝依礼服长子三年,群臣服齐衰期。

晋孝武太元二十一年,孝武帝崩,李太后制三年之制。

宋武帝永初三年,武帝崩,萧太后制三年之服。

晋惠帝太安元年三月,皇太孙尚薨。

有司奏“御服齐衰期”诏通议。

散骑常侍谢衡以为诸侯之太子,誓与未誓,尊卑体殊,《丧服》云,为嫡子长殇,谓未誓也。

已誓则不殇也。

中书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

若衡议已誓不殇,则元服之子,当斩衰三年。

未誓而殇,则虽十九,当大功九月。

誓与未誓,其为升降也微。

斩与大功,其为轻重也远。

而今注云,诸侯不降嫡殇,重嫌于无,以大功为重嫡之服。

大功为重嫡之服,则虽誓,无复有三年之理明矣。

男能奉卫社稷,女能奉妇道,各以可成之年,而有已成之事,故可无殇,非孩龀之谓也。

谓殇后者,尊之如父,犹无所加,而止殇服。

况以天子之尊,为无服之殇,行成人之制邪。

凡诸宜重之殇,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令至尊独居其重,未之前闻也”博士蔡克同粹。

秘书监挚虞议“太子初生,举以成人之礼,则殇理除矣。

太孙亦体君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

天子无服殇之仪,绝期故也”于是御史以上皆服齐衰。

晋康帝建元元年正月晦,成恭杜皇后周忌。

有司奏。

“至尊期年应改服”诏曰“君亲,名教之重也。

权制出于近代耳”于是素服如旧,非汉、魏之典。

晋孝武太元九年,崇德太后褚氏崩。

后于帝为从嫂,或疑其服。

太学博士徐藻议“资父事君而敬同。

又《礼》传,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

则夫属君道,妻亦后道矣。

服后宜以资母之义。

鲁讥逆祀,以明尊尊。

今上躬奉康、穆、哀皇及靖后之祀,致敬同于所天,岂可敬之以君道,而服废于本亲。

谓应服齐衰期”于是帝制期服。

晋安帝隆安四年,太皇太后李氏崩。

尚书祠部郎徐广议“太皇太后名位允正,体同皇极,理制备尽,情礼弥申。

《阳秋》之义,母以子贵。

既称夫人,礼服从正。

故成风显夫人之号,昭公服三年之丧。

子于父之所生,体尊义重。

且礼祖不厌孙,宜遂服无屈。

而缘情立制,若嫌明文不存,则疑斯从重。

谓应同于为祖母后齐衰期。

永安皇后无服,但一举哀。

百官亦一期”诏可。

宋文帝元嘉十七年七月壬子,元皇后崩。

兼司徒给事中刘温持节监丧。

神虎门设凶门柏历至西上皞,皇太子于东宫崇正殿及永福省并设庐。

诸皇子未有府第者,于西廨设庐。

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

皇太子心丧三年。

礼心丧者,有禫无禫,礼无成文,世或两行。

皇太子心丧毕,诏使博议。

有司奏“丧礼有禫,以祥变有渐,不宜便除即吉,故其间服以綅缟也。

心丧已经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祥禫变除,礼毕余一期,不应复有禫。

宣下以为永制”诏可。

孝武孝建三年三月,有司奏“故散骑常侍、右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义阳王师王偃丧逝。

至尊为服缌三月,成服,仍即公除。

至三月竟,未详当除服与不。

又皇后依朝制服心丧,行丧三十日公除。

至祖葬日,临丧当著何服。

又旧事,皇后心丧,服终除之日,更还著未公除时服,然后就除。

未详今皇后除心制日,当依旧更服。

为但释心制中所着布素而已。

勒礼官处正”太学博士王膺之议“尊卑殊制,轻重有级,五服虽同,降厌则异。

礼,天子止降旁亲。

外舅缌麻,本在服例,但衰绖不可临朝飨,故有公除之议。

虽释衰袭冕,尚有缌麻之制。

愚谓至尊服三月既竟,犹宜除释”又议“吉凶异容,情礼相称。

皇后一月之限虽过,二功之服已释。

哀情所极,莫深于尸柩,亲见之重,不可以无服。

案周礼,为兄弟既除丧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

轻丧虽除,犹齐衰以临葬。

举轻明重,则其理可知也。

愚谓王右光禄祖葬之日,皇后宜反齐衰”又议“丧礼即远,变除渐轻。

情与日杀,服随时改。

权礼既行,服制已变,岂容终除之日,而更重服乎。

案晋泰始三年,武帝以期除之月,欲反重服拜陵,频诏勤勤,思申棘心。

于时朝议譬执,亦遂不果。

愚谓皇后终除之日,不宜还著重服,直当释除布素而已”太常丞朱膺之议“凡云公除,非全除之称。

今朝臣私服,亦有公除,犹自穷其本制。

膺之云,晋武拜陵不遂反服,此时是权制。

既除衰麻,不可以重制耳,与公除不同。

愚谓皇后除心制日,宜如旧反服未公除时服,以申创巨之情”余同膺之议。

国子助教苏玮生议“案三日成服即除,及皇后行丧三十日,礼无其文。

若并谓之公除,则可粗相依准。

凡诸公除之设,盖以王制夺礼。

葬及祥除,皆宜反服。

未有服之于前,不除于后。

虽有齐斩重制,犹为功缌除丧。

夫公除暂夺,岂可遂以即吉邪。

愚谓至尊三月服竟,故应依礼除释。

皇后临祖,及一周祥除,并宜反服齐衰”尚书令、中军将军建平王宏议谓“至尊缌制终,止举哀而已,不须释服”余同朱膺之议。

前祠部郎中周景远议“权事变礼,五服俱革,缌麻轻制,不容独异”谓“至尊既已公除,至三月竟,不复有除释之义”其余同朱膺之议。

重加研详,以宏议为允。

诏可。

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故右光禄大夫王偃丧,依格皇后服期,心丧三年,应再周来二月晦。

检元嘉十九年旧事,武康公主出适,二十五月心制终尽,从礼即吉。

昔国哀再周,孝建二年二月,其月末,诸公主心制终,则应从吉。

于时犹心禫素衣,二十七月乃除,二事不同”领仪曹郎朱膺之议“详寻礼文,心丧不应有禫,皇代考检,已为定制。

元嘉季年,祸难深酷,圣心天至,丧纪过哀。

是以出适公主,还同在室,即情变礼,非革旧章。

今皇后二月晦,宜依元嘉十九年制,释素即吉”文帝元嘉十五年,皇太子妃祖父右光禄大夫殷和丧,变除之礼,仪同皇后。

晋孝武太元十五年,淑媛陈氏卒,皇太子所生也。

有司参详母以子贵,赠淑媛为夫人,置家令典丧事。

太子前卫率徐邈议“《丧服》传称,与尊者为体,则不服其私亲。

又君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

故王公妾子服其所生母,练冠麻衣,既葬而除。

非五服之常,则谓之无服”从之。

宋孝武大明五年闰月,皇太子妃薨。

樟木为榇,号曰樟宫。

载以龙輴。

造陵于龙山,置大匠卿断草,司空告后土,谓葬曰山茔。

祔文元皇后庙之阴室,在正堂后壁之外,北向。

御服大功九月,设位太极东宫堂殿。

中监、黄门侍郎、仆射并从服。

从服者,御服衰乃从服,他日则否。

宫臣服齐衰三月,其居宫者处宁假。

大明五年闰月,有司奏“依礼皇太后服太子妃小功五月,皇后大功九月”右丞徐爰参议“宫人从服者,若二御哭临应著衰时,从服者悉著衰,非其日如常仪。

太子既有妃期服,诏见之日,还著公服。

若至尊非哭临日幸东宫,太子见亦如之。

宫臣见至尊,皆着朱衣”大明五年闰月,有司奏“皇太子妃薨,至尊、皇后并服大功九月,皇太后小功五月,未详二御何当得作鼓吹及乐”博士司马兴之议“案《礼》,齐衰大功之丧,三月不从政。

今临轩拜授,则人君之大典,今古既异,赊促不同。

愚谓皇太子妃祔庙之后,便可临轩作乐及鼓吹”右丞徐爰议“皇太子妃虽未山茔,临轩拜官,旧不为碍。

梓棺在殡,应县而不作。

祔后三御乐,宜使学官拟礼上”兴之又议“案礼,大功至则辟琴瑟,诚无自奏之理。

但王者体大,理绝凡庶。

故汉文既葬,悉皆复吉,唯县而不乐,以此表哀。

今准其轻重,侔其降杀,则下流大功,不容撤乐以终服。

夫金石宾飨之礼,箫管警涂之卫,实人君之盛典,当阳之威饰,固亦不可久废于朝。

又礼无天王服嫡妇之文,直后学推贵嫡之义耳。

既已制服成丧,虚悬终窆,亦足以甄崇冢正,标明礼归矣”爰参议,皇太子期服内,不合作乐及鼓吹。

明帝泰始中,陈贵妃父金宝卒,贵妃制服三十日满,公除。

晋穆帝时,东海国言哀王薨逾年,嗣王乃来继,不复追服,群臣皆已反吉,国妃亦宜同除。

诏曰“朝廷所以从权制者,以王事夺之,非为变礼也。

妇人传重义大,若从权制,义将安托”于是国妃终三年之制。

孙盛曰“废三年之礼,开偷薄之源,汉、魏失之大者也。

今若以丈夫宜夺以王事,妇人可终本服,是为吉凶之仪,杂陈于宫寝。

彩素之制,乖异于内外,无乃情礼俱违,哀乐失所乎。

蕃国寡务,宜如圣典,可无疑矣” 宋文帝元嘉四年八月,太傅长沙景王神主随子南兖州刺史义欣镇广陵,备所加殊礼下船。

及至镇,入行庙。

大司马临川烈武王神主随子荆州刺史义庆江陵,亦如之。

元嘉二十三年七月,白衣领御史中丞何承天奏: 尚书刺“海盐公主所生母蒋美人丧。

海盐公主先离婚,今应成服,撰仪注参详,宜下二学礼官博士议公主所服轻重。

太学博士顾雅议:今既咸用士礼,便宜同齐衰削杖,布带疏履,期,礼毕,心丧三年。

博士周野王议又云:今诸王公主咸用士礼。

谯王、衡阳王为所生太妃皆居重服,则公主情礼,亦宜家中期服为允。

其博士庾邃之、颜测、殷明、王渊之四人同雅议。

何惔、王罗云二人同野王议”如所上台案。

今之诸王,虽行士礼,是施于傍亲及自己以下。

至于为帝王所厌,犹一依古典。

又永初三年九月,符修仪亡,广德三主以余尊所厌,犹服大功。

海盐公主体自宸极,当上厌至尊,岂得遂服。

台据《经》、传正文,并引事例,依源责失。

而博士顾雅、周野王等捍不肯怗,方称“自有宋以来,皇子蕃王,皆无厌降,同之士礼,著于故事。

缌功之服,不废于末戚,顾独贬于所生,是申其所轻,夺其所重。

夺其所重,岂缘情之谓”台伏寻圣朝受终于晋,凡所施行,莫不上稽礼文,兼用晋事。

又太元中,晋恭帝时为皇子,服其所生陈氏,练冠縓缘,此则前代施行故事,谨依礼文者也。

又广德三公主为所生母符修仪服大功,此先君余尊之所厌者也。

元嘉十三年,第七皇子不服曹婕妤,止于麻衣,此厌乎至尊者也。

博士既不据古,又不依今,背违施行见事,而多作浮辞自卫。

乃云五帝之时,三王之季。

又言长子去斩衰,除禫杖,皆是古礼,不少今世。

博士虽复引此诸条,无救于失。

又诘台云“蕃国得遂其私情,此义出何经记”臣案南谯、衡阳太妃并受朝命,为国小君,是以二王得遂其服,岂可为美人比例。

寻蕃王得遂者,圣朝之所许也。

皇子公主不得申者,由有厌而然也。

台登重更责失制不得过十日,而复不酧答。

既被催摄二三日,甫输怗辞。

虽理屈事穷,犹闻义耻服。

臣闻丧纪有制,礼之大经。

降杀攸宜,家国旧典。

古之诸侯众子,犹以尊厌。

况在王室,而欲同之士庶。

此之僻谬,不俟言而显。

太常统寺,曾不研却,所谓同乎失者,亦未得之。

宜加裁正,弘明国典。

谨案太学博士顾雅、国子助教周野王、博士王罗云、颜测、殷明、何惔、王渊之、前博士迁员外散骑侍郎庾邃之等,咸蒙抽饰,备位前疑,既不谨守旧文,又不审据前准,遂上背经典,下违故事,率意妄作,自造礼章。

太常臣敬叔位居宗伯,问礼所司,腾述往反,了无研却,混同兹失,亦宜及咎。

请以见事并免今所居官,解野王领国子助教。

雅、野王初立议乖舛,中执捍愆失,未违十日之限。

虽起一事,合成三愆,罗云掌押捍失,三人加禁固五年。

诏敬叔白衣领职。

余如奏。

元嘉二十九年,南平王铄所生母吴淑仪薨。

依礼无服,麻衣练冠,既葬而除。

有司奏“古者与尊者为体,不得服其私亲。

而比世诸侯咸用士礼,五服之内悉皆成服,于其所生,反不得遂”于是皇子皆申母服。

孝武帝孝建元年六月己巳,有司奏“故第十六皇弟休倩薨夭,年始及殇,追赠谥东平冲王。

服制未有成准,辄下礼官详议”太学博士陆澄议“案礼有成人道,则不为殇。

今既追胙土宇,远崇封秩,圭黻备典,成孰大焉。

典文式昭,殇名去矣。

夫典文垂式,元服表身,犹以免孺子之制,全丈夫之义。

安有名颁爵首,而可服以殇礼”有司寻澄议无明证,却使秉正更上。

澄重议“窃谓赠之为义,所以追加名器。

故赠公者便成公,赠卿者便成卿。

赠之以王,得不为王乎。

然则有在生而封,或既没而爵,俱受帝命,不为吉凶殊典。

同备文物,岂以存亡异数。

今玺策咸秩,是成人之礼。

群后临哀,非下殇之制。

若丧用成人,亲以殇服,末学含疑,未之或辨。

敢求详衷如所称”左丞臣羊希参议“寻澄议,既无画然前例,不合准据。

案《礼》,子不殇父,臣不殇君。

君父至尊,臣子恩重,不得以幼年而降。

又曰,尊同则服其亲服,推此文旨,旁亲自宜服殇,所不殇者唯施臣子而已”诏可。

孝建元年六月,湘东国刺称“国太妃以去三十年闰六月二十八日薨。

未详周忌当在六月。

为取七月。

勒礼官议正”。

博士丘迈之议“案吴商议,闰月亡者,应以本正之月为忌。

谓正闰论虽各有所执,商议为允。

宜以今六月为忌”左仆射建平王宏谓“迈之议不可准据。

案晋世及皇代以来,闰月亡者,以闰之后月祥。

宜以来七月为祥忌”及大明元年二月,有司又奏“太常鄱阳哀王去年闰三月十八日薨。

今为何月末祥除”下礼官议正。

博士傅休议“寻《三礼》,丧遇闰,月数者数闰,岁数者没闰,闰在期内故也。

鄱阳哀王去年闰三月薨,月次节物,则定是四月之分,应以今年四月末为祥。

晋元、明二帝,并以闰二月崩,以闰后月祥,先代成准,则是今比” 太常丞庾蔚之议“礼,正月存亲,故有忌日之感。

四时既已变,人情亦已衰,故有二祥之杀。

是则祥忌皆以同月为议,而闰亡者,明年必无其月,不可以无其月而不祥忌,故必宜用闰所附之月。

闰月附正,《公羊》明议,故班固以闰九月为后九月,月名既不殊,天时亦不异。

若用闰之后月,则春夏永革,节候亦舛。

设有人以闰腊月亡者,若用闰后月为祥忌,则祥忌应在后年正月。

祥涉三载,既失周期之义,冬亡而春忌。

又乖致感之本。

譬今年末三十日亡,明年末月小,若以去年二十九日亲尚存,则应用后年正朝为忌,此必不然。

则闰亡可知也”通关并同蔚之议,三月末祥。

大明五年七月,有司奏“故永阳县开国侯刘叔子夭丧,年始四岁,傍亲服制有疑”太学博士虞龢、领军长史周景远、司马朱膺之、前太常丞庾蔚之等议,并云“宜同成人之服。

东平冲王服殇,实由追赠,异于已受茅土”。

博士司马兴之议“应同东平殇服”左丞荀万秋等参议“南面君国,继体承家,虽则佩觿,未阙成人,得君父名也,不容服殇,故云臣不殇君,子不殇父。

推此,则知傍亲故依殇制。

东平冲王已经前议。

若升仕朝列,则为大成,故鄱阳哀王追赠太常,亲戚不降。

愚谓下殇以上,身居封爵,宜同成人。

年在无服之殇,以登官为断。

今永阳国臣,自应全服。

至于傍亲,宜从殇礼”诏“景远议为允”。

后废帝元徽二年七月,有司奏“第七皇弟训养母郑修容丧。

未详服制,下礼官正议”太学博士周山文议“案庶母慈己者,小功五月。

郑玄云:其使养之不命为母子,亦服庶母慈己之服。

愚谓第七皇弟宜从小功之制”参议并同。

汉、魏废帝丧亲三年之制,而魏世或为旧君服三年者。

至晋太始四年,尚书何桢奏“故辟举纲纪吏,不计违适,皆反服旧君齐衰三月”于是诏书下其奏,所适无贵贱,悉同依古典。

魏武以正月崩,魏文以其年七月设伎乐百戏,是魏不以丧废乐也。

晋武帝以来,国有大丧未除,正会亦废乐。

太安元年,太子丧未除,正会亦废乐。

穆帝永和中,为中原山陵未修复,频年会,辄废乐。

是时太后临朝,后父褚裒薨,元会又废乐。

晋世孝武太元六年,为皇后王氏丧,亦废乐。

宋大丧则废乐。

汉献帝建安末,魏武帝作终令曰“古之葬者,必在瘠薄之地,其规西原上为寿陵。

因高为基,不封不树。

《周礼》,冢人掌公墓之地,凡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居后。

汉制亦谓之陪陵。

其公卿大臣列将有功者,宜陪寿陵。

其广为兆域,使足相容”魏武以送终制衣服四箧,题识其上,春秋冬夏日有不讳,随时以敛。

金珥珠玉铜铁之物,一不得送。

文帝遵奉,无所增加。

及受禅,刻金玺,追加尊号。

不敢开埏,乃为石室,藏玺埏首,示陵中无金银诸物也。

汉礼明器甚多,自是皆省矣。

文帝黄初三年,又自作终制“礼,国君即位,为椑,存不忘亡也。

寿陵因山为体,无封无树,无立寝殿,造圆邑,通神道。

夫葬者,藏也。

欲人之不能见也。

礼不墓祭,欲存亡之不黩也。

皇后及贵人以下,不随王之国者,有终没,皆葬涧西,前又已表其处矣”此诏藏之宗庙,副在尚书、秘书三府,明帝亦遵奉之。

明帝性虽崇奢,然未遽营陵墓也。

晋宣帝豫自于首阳山为土藏,不坟不树,作顾命终制,敛以时服,不设明器。

文、景皆谨奉成命,无所加焉。

景帝崩,丧事制度,又依宣帝故事。

武帝泰始四年,文明王皇后崩,将合葬,开崇阳陵。

使太尉司马望奉祭,进皇帝密玺绶于便房神坐。

魏氏金玺,此又俭矣。

泰始二年,诏曰“昔舜葬苍梧,农不易亩。

禹葬会稽,市不改肆。

上惟祖考清简之旨,外欲移陵十里内居人,一切停之”江左元、明崇俭,且百度草创,山陵奉终,省约备矣。

成帝咸康七年,杜后崩。

诏外官五日一入临,内官旦一入而已。

过葬虞祭礼毕止。

有司奏。

“大行皇后陵所作凶门柏历,门号显阳端门”诏曰“门如所处,凶门柏历,大为烦费,停之”案蔡谟说,以二瓦器盛死者之祭,系于木表,以苇席置于庭中近南,名为重。

今之凶门,是其象也。

《礼》,既虞而作主。

今未葬,未有主,故以重当之。

《礼》称为主道,此其义也。

范坚又曰“凶门非古,古有悬重,形似凶门。

后人出之门外以表丧,俗遂行之。

薄帐,既古吊幕之类也”是时又诏曰“重壤之下,岂宜崇饰无用。

陵中唯洁扫而已”有司又奏,依旧选公卿以下六品子弟六十人为挽郎,诏又停之。

孝武帝太元四年九月,皇后王氏崩。

诏曰“终事唯从俭速”又诏“远近不得遣山陵使”有司奏选挽郎二十四人,诏停。

宋元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诏亦停选挽郎。

汉仪五供毕则上陵,岁岁以为常,魏则无定礼。

齐王在位九载,始一谒高平陵,而曹爽诛,其后遂废,终魏世。

晋宣帝遗诏“子弟群官,皆不得谒陵”于是景、文遵旨。

至武帝犹再谒崇阳陵,一谒峻平陵,然遂不敢谒高原陵。

至惠帝复止也。

逮江左初,元帝崩后,诸公始有谒陵辞陵之事,盖由眷同友执,率情而举,非洛京之旧也。

成帝时,中宫亦年年拜陵,议者以为非礼,于是遂止,以为永制。

至穆帝时,褚太后临朝,又拜陵,帝幼故也。

至孝武崩,骠骑将军司马道子命曰“今虽权制释服,至于朔望诸节,自应展情陵所,以一周为断”于是至陵变服单衣夹,烦渎无准,非礼意也。

至安帝元兴元年,尚书左仆射桓谦奏曰“百僚拜陵,起于中兴,非晋旧典。

积习生常,遂为近法。

寻武皇帝诏,乃不使人主诸王拜陵,岂唯百僚。

谓宜遵奉”于是施行。

及义熙初,又复江左之旧。

宋明帝又断群臣初拜谒陵,而辞如故。

自元嘉以来,每岁正月,舆驾必谒初宁陵,复汉仪也。

世祖、太宗亦每岁拜初宁、长宁陵。

汉以后,天下送死奢靡,多作石室石兽碑铭等物。

建安十年,魏武帝以天下雕弊,下令不得厚葬,又禁立碑。

魏高贵乡公甘露二年,大将军参军太原王伦卒,伦兄俊作《表德论》,以述伦遗美,云“祗畏王典,不得为铭,乃撰录行事,就刊于墓之阴云尔”。

此则碑禁尚严也,此后复弛替。

晋武帝咸宁四年,又诏曰“此石兽碑表,既私褒美,兴长虚伪,伤财害人,莫大于此。

一禁断之。

其犯者虽会赦令,皆当毁坏”至元帝太兴元年,有司奏“故骠骑府主簿故恩营葬旧君顾荣,求立碑”诏特听立。

自是后,禁又渐颓。

大臣长吏,人皆私立。

义熙中,尚书祠部郎中裴松之又议禁断,于是至今。

顺帝升明三年四月壬辰,御临轩,遣使奉玺绶禅位于齐王,悬而不乐。

宋明帝泰始二年九月,有司奏“皇太子所生陈贵妃礼秩既同储宫,未详宫臣及朝臣并有敬不。

妃主在内相见,又应何仪”博士王庆绪议“百僚内外礼敬贵妃,应与皇太子同。

其东朝臣隶,理归臣节”太常丞虞愿等同庆绪。

尚书令建安王休仁议称“礼云,妾既不得体君,班秩视子为序。

母以子贵,经著明文。

内外致敬贵妃,诚如庆绪议。

天子姬嫔,不容通音介于外,虽义可致虔,不应有笺表”参详休仁议为允。

诏可。

泰豫元年,后废帝即位,崇所生陈贵妃为皇太妃。

有司奏“皇太妃位亚尊极,未详国亲举哀格当一同皇太后。

为有降异。

又于本亲期以下,当犹服与不”前曹郎王燮之议“案《丧服传》,妾服君之党,得与女君同。

如此,皇太妃服宗与太后无异。

但太后既以尊降无服,太妃仪不应殊,故悉不服也。

计本情举哀,其礼不异。

又《礼》,诸侯绝期。

皇太妃虽云不居尊极,不容轻于诸侯。

谓本亲期以下,一无所服。

有惨自宜举哀。

亲疏二仪,准之太后”兼太常丞司马燮之议“《礼》,妾服君之庶子及女君之党。

皆谓大夫士耳。

妾名虽总,而班有贵贱。

三夫人九嫔,位视公卿。

大夫犹有贵妾,而况天子。

诸侯之妾为他妾之子无服,既不服他妾之子,岂容服君及女君余亲。

况皇太后妃贵亚相极,礼绝群后,崇辉盛典,有逾东储,尚不服期,太妃岂应有异。

若本亲有惨,举哀之仪,宜仰则太后”参议以燮之议为允。

太妃于国亲无服,故宜缘情为诸王公主于至尊是期服者反,其太妃王妃三夫人九嫔各举哀。

宋孝武帝孝建三年八月戊子,有司奏“云杜国解称国子檀和之所生亲王,求除太夫人。

检无国子除太夫人先例,法又无科。

下礼官议正”太学博士孙豁之议“《春秋》,母以子贵。

王虽为妾,是和之所生。

案五等之例,郑伯许男同号夫人,国子体例,王合如国所生”太常丞庾蔚之议“母以子贵,虽《春秋》明义,古今异制,因革不同。

自顷代以来,所生蒙荣,唯有诸王。

既是王者之嫔御,故宜见尊于蕃国。

若功高勋重,列为公侯,亦有拜太夫人之礼。

凡此皆朝恩曲降,非国之所求。

子男妾母,未有前比”祠部郎中朱膺之议以为“子不得爵父母,而《春秋》有母以子贵。

当谓传国君母,本先公嫔媵,所因藉有由故也。

始封之身,所不得同。

若殊绩重勋,恩所特锡,时或有之,不由司存”所议参议,以蔚之为允。

诏可。

大明二年六月,有司奏“凡侯伯子男世子丧,无嗣,求进次息为世子。

检无其例,下礼官议正”博士孙武议“案晋济北侯荀勖长子连卒,以次子辑拜世子。

先代成准,宜为今例”博士傅郁议“《礼记》,微子立衍,商礼斯行。

仲子舍孙,姬典攸贬。

历代遵循,靡替于旧。

今胙土之君在而世子卒,厥嗣未育,非孙之谓。

愚以为次子有子,自宜绍为世孙。

若其未也,无容远搜轻属,承纲继体,传之有由。

父在立子,允称情典”曹郎诸葛雅之议“案《春秋传》云,世子死,有母弟则弟,无则立长。

年均则贤,义均则卜。

古之制也。

今长子早卒,无嗣,进立次息以为世子,取诸《左氏》,理义无违。

又孙武所据晋济北侯荀勖长子卒,立次子,亦近代成例。

依文采比,窃所允安。

谓宜开许,以为永制”参议为允。

诏可。

大明十二年十一月,有司奏“兴平国解称国子袁愍孙母王氏,应除太夫人。

检无国母除太夫人例。

下礼官议正”太学博士司马兴之议“案礼,下国卿大夫之妻,皆命天子。

以斯而推,则子男之母,不容独异”博士程彦议以为“五等虽差,而承家事等。

公侯之母,崇号得从,子男于亲,尊秩宜显。

故《春秋》之义,母以子贵。

固知从子尊与国均也。

彦参议,以兴之议为允。

除王氏为兴平县开国子太夫人”诏可。

大明四年九月,有司奏“陈留国王曹虔季长兄虔嗣早卒,季袭封之后,生子铣以继虔嗣。

今依例应拜世子,未详应以铣为世子。

为应立次子锴”太学博士王温之、江长议,并为应以铣为正嗣。

太常陆澄议立锴。

右丞徐爰议谓“礼后大宗,以其不可乏祀。

诸侯世及,《春秋》成义。

虔嗣承家传爵,身为国王,虽薨没无子,犹列昭穆。

立后之日,便应即纂国统。

于时既无承继,虔季以次袭绍。

虔嗣既列庙飨,故自与世数而迁,岂容蒸尝无阙,横取他子为嗣。

为人胤嗣,又应恭祀先父。

案礼文,公子不得祢诸侯。

虔嗣无缘降庙就寝。

铣本长息,宜还为虔季世子”诏如爰议。

宋文帝元嘉十三年七月,有司奏“御史中丞刘式之议,每至出行,未知制与何官分道,应有旧科。

法唯称中丞专道,传诏荷信,诏唤众官,应诏者行,得制令无分别他官之文,既无尽然定则,准承有疑。

谓皇太子正议东储,不宜与众同例,中丞应与分道。

扬州刺史、丹阳尹、建康令,并是京辇土地之主,或检校非违,或赴救水火,事应神速,不宜稽驻,亦合分道。

又寻六门则为行马之内,且禁卫非违,并由二卫及领军,未详京尹、建康令门内之徒及公事,亦得与中丞分道与不。

其准参旧仪。

告报参详所宜分道。

听如台所上,其六门内,既非州郡县部界,则不合依门外。

其尚书令、二仆射所应分道,亦悉与中丞同” 孝武帝大明六年五月,诏立凌室藏冰。

有司奏,季冬之月,冰壮之时,凌室长率山虞及舆隶取冰于深山穷谷涸阴冱寒之处,以纳于凌阴。

务令周密,无泄其气。

先以黑牡翙黍祭司寒于凌室之北。

仲春之月,春分之日,以黑羔翙黍祭司寒。

启冰室,先荐寝庙。

二庙夏祠用鉴盛冰,室一鉴,以御温气蝇蚋。

三御殿及太官膳羞,并以鉴供冰。

自春分至立秋,有臣妾丧,诏赠秘器。

自立夏至立秋,不限称数以周丧事。

缮制夷盘,随冰借给。

凌室在乐游苑内,置长一人,保举吏二人。

三公黄皞,前史无其义。

史臣按,《礼记》“士韠与天子同,公侯大夫则异”。

郑玄注“士贱,与君同,不嫌也”夫朱门洞启,当阳之正色也。

三公之与天子,礼秩相亚,故黄其皞,以示谦不敢斥天子,盖是汉来制也。

张超与陈公笺,“拜黄皞将有日月”是也。

史臣按:今朝士诣三公,尚书丞、郎诣令、仆射、尚书,并门外下车,履,度门阃乃纳屐。

汉世朝臣见三公,并拜。

丞、郎见八座,皆持板揖,事在《汉仪》及《汉旧仪》,然则并有敬也。

陈蕃为光禄勋,范滂为主事,以公仪诣蕃,执板入皞,至坐,蕃不夺滂板,滂投板振衣而去。

郭泰责蕃曰“以阶级言之,滂宜有敬。

以类数推之,至皞宜省”然后敬止在门,其来久矣。

宋书·卷十四·志第四·礼一

〔沈约〕 〔南北朝〕

夫有国有家者,礼仪之用尚矣。

然而历代损益,每有不同,非务相改,随时之宜故也。

汉文以人情季薄,国丧革三年之纪。

光武以中兴崇俭,七庙有共堂之制。

魏祖以侈惑宜矫,终敛去袭称之数。

晋武以丘郊不异,二至并南北之祀。

互相即袭,以讫于今,岂三代之典不存哉,取其应时之变而已。

且闵子讥古礼,退而致事。

叔孙创汉制,化流后昆。

由此言之,任己而不师古,秦氏以之致亡。

师古而不适用,王莽所以身灭。

然则汉、魏以来,各揆古今之中,以通一代之仪。

司马彪集后汉众注,以为《礼仪志》,校其行事,已与前汉颇不同矣。

况三国鼎峙,历晋至宋,时代移改,各随事立。

自汉末剥乱,旧章乖弛,魏初则王粲、卫觊典定众仪。

蜀朝则孟光、许慈创理制度。

晋始则荀顗、郑冲详定晋礼。

江左则荀嵩、刁协缉理乖紊。

其间名儒通学,诸所论叙,往往新出,非可悉载。

今抄魏氏以后经国诞章,以备此志云。

魏文帝虽受禅于汉,而以夏数为得天,故黄初元年诏曰“孔子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

此圣人集群代之美事,为后王制法也。

《传》曰夏数为得天。

朕承唐、虞之美,至于正朔,当依虞、夏故事。

若殊徽号,异器械,制礼乐,易服色,用牲币,自当随土德之数。

每四时之季月,服黄十八日,腊以丑,牲用白,其饰节旄,自当赤,但节幡黄耳。

其余郊祀天地朝会四时之服,宜如汉制。

宗庙所服,一如《周礼》”尚书令桓阶等奏“据三正周复之义,国家承汉氏人正之后,当受之以地正,牺牲宜用白,今从汉十三月正,则牺牲不得独改。

今新建皇统,宜稽古典先代,以从天命,而告朔牺牲,壹皆不改,非所以明革命之义也”诏曰“服色如所奏。

其余宜如虞承唐,但腊日用丑耳,此亦圣人之制也” 明帝即位,便有改正朔之意,朝议多异同,故持疑不决。

久乃下诏曰“黄初以来,诸儒共论正朔,或以改之为宜,或以不改为是,意取驳异,于今未决。

朕在东宫时闻之,意常以为夫子作《春秋》,通三统,为后王法。

正朔各从色,不同因袭。

自五帝、三王以下,或父子相继,同体异德。

或纳大麓,受终文祖。

或寻干戈,从天行诛。

虽遭遇异时,步骤不同,然未有不改正朔,用服色,表明文物,以章受命之符也。

由此言之,何必以不改为是邪” 于是公卿以下博议。

侍中高堂隆议曰“按自古有文章以来,帝王之兴,受禅之与干戈,皆改正朔,所以明天道,定民心也。

《易》曰:《革》,元亨利贞。

有孚改命吉。

汤武革命,应乎天,从乎人。

其义曰,水火更用事,犹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也。

《易通卦验》曰: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以应天地三气三色。

《书》曰:若稽古帝舜曰重华,建皇授政改朔。

初高阳氏以十一月为正,荐玉以赤缯。

高辛氏以十三月为正,荐玉以白缯。

《尚书传》曰:舜定钟石,论人声,乃及鸟兽,咸变于前。

故更四时,改尧正。

《诗》曰: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三之日于耜。

《传》曰:一之日,周正月,二之日,殷正月,三之日,夏正月。

《诗推度灾》曰:如有继周而王者,虽百世可知。

以前检后,文质相因,法度相改。

三而复者,正色也,二而复者,文质也。

以前检后,谓轩辕、高辛、夏后氏、汉,皆以十三月为正。

少昊、有唐、有殷,皆以十二月为正。

高阳、有虞、有周,皆以十一月为正。

后虽百世,皆以前代三而复也。

《礼大传》曰:圣人南面而治天下,必正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

《乐稽曜嘉》曰:禹将受位,天意大变,迅风雷雨,以明将去虞而适夏也。

是以舜禹虽继平受禅,犹制礼乐,改正朔,以应天从民。

夏以十三月为正,法物之始,其色尚黑。

殷以十二月为正,法物之牙,其色尚白。

周以十一月为正,法物之萌,其色尚赤。

能察其类,能正其本,则岳渎致云雨,四时和,五稼成,麟皇翔集。

《春秋》十七年夏六月甲子朔,日有蚀之。

《传》曰:当夏四月,是谓孟夏。

《春秋元命苞》曰:王者受命,昭然明于天地之理,故必移居处,更称号,改正朔,易服色,以明天命圣人之宝,质文再而改,穷则相承,周则复始,正朔改则天命显。

凡典籍所记,不尽于此,略举大较,亦足以明也”太尉司马懿、尚书仆射卫臻、尚书薛悌、中书监刘放、中书侍郎刁干、博士秦静、赵怡、中候中诏季岐以为宜改。

侍中缪袭、散骑常侍王肃、尚书郎魏衡、太子舍人黄史嗣以为不宜改。

青龙五年,山茌县言黄龙见。

帝乃诏三公曰: 昔在庖牺,继天而王,始据木德,为群代首。

自兹以降,服物氏号,开元著统者,既膺受命历数之期,握皇灵迁兴之运,承天改物,序其纲纪。

虽炎、黄、少昊、颛顼、高辛、唐、虞、夏后,世系相袭,同气共祖,犹豫昭显所受之运,著明天人去就之符,无不革易制度,更定礼乐,延群后,班瑞信,使之焕炳可述于后也。

至于正朔之事,当明示变改,以彰异代,曷疑其不然哉。

文皇帝践阼之初,庶事草创,遂袭汉正,不革其统。

朕在东宫,及臻在位,每览书籍之林,总公卿之议。

夫言三统相变者,有明文。

云虞、夏相因者,无其言也。

《历志》曰“天统之正在子,物萌而赤。

地统之正在丑,物化而白。

人统之正在寅,物成而黑”但含生气,以微成著。

故太极运三辰五星于上,元气转三统五行于下,登降周旋,终则又始,言天地与人所以相通也。

仲尼以大圣之才,祖述尧、舜,范章文、武,制作《春秋》,论究人事,以贯百王之则。

故于三微之月,每月称王,以明三正迭相为首。

夫祖述尧、舜,以论三正,则其明义,岂使近在殷、周而已乎。

朕以眇身,继承洪绪,既不能绍上圣之遗风,扬先帝之休德,又使王教之弛者不张,帝典之阙者未补,亹亹之德不著,亦恶可已乎。

今推三统之次,魏得地统,当以建丑之月为正。

考之群艺,厥义彰矣。

改青龙五年春三月为景初元年孟夏四月。

服色尚黄,牺牲用白,戎事乘黑首之白马,建大赤之旗,朝会建大白之旗。

春夏秋冬孟仲季月,虽与正岁不同,至于郊祀迎气,礿、祀、烝、尝、巡狞、搜田,分至启闭,班宣时令,中气晚早,敬授民事,诸若此者,皆以正岁斗建为节。

此历数之序,乃上与先圣合符同契,重规叠矩者也。

今遵其义,庶可以显祖考大造之基,崇有魏维新之命。

于戏。

王公群后,百辟卿士,靖康厥职,帅意无怠,以永天休。

司徒露布,咸使闻知,称朕意焉。

案服色尚黄,据土行也。

牺牲旗旗,一用殷礼,行殷之时故也。

《周礼》巾车职,“建大赤以朝”,“大白以即戎”,此则周以正色之旗朝,以先代之旗即戎。

魏用殷礼,变周之制,故建大白朝,大赤即戎也。

明帝又诏曰“以建寅之月为正者,其牲用玄。

以建丑之月为正者,其牲用白。

以建子之月为正者,其牲用骍。

此为牲色各从其正,不随所祀之阴阳也。

祭天不嫌于用玄,则祭地不得独疑于用白也。

天地用牲,得无不宜异邪。

更议”于是议者各有引据,无适可从。

又诏曰“诸议所依据各参错,若阳祀用骍,阴祀用黝,复云祭天用玄,祭地用黄,如此,用牲之义,未为通也。

天地至尊,用牲当同以所尚之色,不得专以阴阳为别也。

今祭皇皇帝天、皇皇后地、天地郊、明堂、宗庙,皆宜同。

其别祭五郊,各随方色,祭日月星辰之类用骍,社稷山川之属用玄,此则尊卑方色,阴阳众义畅矣” 三年正月,帝崩,齐王即位。

是年十二月,尚书卢毓奏“烈祖明皇帝以今年正日弃离万国。

《礼》,忌日不乐,甲乙之谓也。

烈祖明皇帝建丑之月弃天下,臣妾之情,于此正日,有甚甲乙。

今若以建丑正朝四方,会群臣,设盛乐,不合于礼”博士乐祥议“正日旦受朝贡,群臣奉贽。

后五日,乃大宴会作乐”太尉属朱诞议“今因宜改之际,还修旧则,元首建寅,于制为便”大将军属刘肇议“宜过正一日乃朝贺大会,明令天下,知崩亡之日不朝也”诏曰“省奏事,五内断绝,奈何奈何。

烈祖明皇帝以正日弃天下,每与皇太后念此日至,心有剥裂。

不可以此日朝群辟,受庆贺也。

月二日会,又非故也。

听当还夏正月。

虽违先帝通三统之义,斯亦子孙哀惨永怀。

又夏正朔得天数者,其以建寅之月为岁首” 晋武帝泰始二年九月,群公奏“唐尧、舜、禹不以易祚改制。

至于汤、武,各推行数。

宣尼答为邦之问,则曰行夏之时,辂冕之制,通为百代之言。

盖期于从政济治,不系于行运也。

今大晋继三皇之踪,踵舜、禹之迹,应天从民,受禅有魏,宜一用前代正朔服色,皆如有虞遵唐故事,于义为弘”奏可。

孙盛曰“仍旧,非也。

且晋为金行,服色尚赤,考之天道,其违甚矣”及宋受禅,亦如魏、晋故事。

魏明帝初,司空王朗议“古者有年数,无年号,汉初犹然。

或有世而改,有中元、后元。

元改弥数,中、后之号不足,故更假取美名,非古也。

述春秋之事,曰隐公元年,则简而易知。

载汉世之事,曰建元元年,则后不见。

宜若古称元而已”明帝不从。

乃诏曰“先帝即位之元,则有延康之号,受禅之初,亦有黄初之称。

今名年可也”于是尚书奏“《易》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

保合大和,乃利贞。

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宜为太和元年”诏〔缺七字〕 周之五礼,其五为嘉。

嘉□□《春秋左氏传》曰“晋侯问襄公年,季武子对曰:会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

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

国君十五而生子。

冠而生子,礼也。

君可以冠矣。

大夫盍为冠具。

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

今君在行,未可具也。

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

晋侯许诺。

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礼也”贾、服说皆以为人君礼十二而冠也。

《古尚书》说武王崩,成王年十三。

推武王以庚辰岁崩,周公以壬午岁出居东,以癸未岁反。

《礼》周公冠成王,命史祝辞。

辞,告也。

是除丧冠也。

周公居东未反,成王冠弁以开金滕之书,时十六矣。

是成王年十五服除,周公冠之而后出也。

按《礼》、《传》之文,则天子诸侯近十二,远十五,必冠矣。

《周礼》虽有服冕之数,而无天子冠文。

《仪礼》云“公侯之有冠礼,夏之末造”王、郑皆以为夏末上下相乱,篡弑由生,故作公侯冠礼,则明无天子冠礼之审也。

大夫又无冠礼。

古者五十而后爵,何大夫冠礼之有。

周人年五十而有贤才,则试以大夫之事,犹行士礼也。

故筮日筮宾,冠于阼以著代,醮于客位,三加弥尊,皆士礼耳。

然汉氏以来,天子诸侯,颇采其议。

《志》曰“仪从《冠礼》”是也。

汉顺帝冠,又兼用曹褒新礼。

褒新礼今不存。

《礼仪志》又云“乘舆初加缁布进贤,次爵弁、武弁,次通天,皆于高庙。

王公以下,初加进贤而已”按此文始冠缁布,从古制也,冠于宗庙是也。

魏天子冠一加,其说曰,士礼三加,加有成也。

至于天子诸侯,无加数之文者,将以践阼临民,尊极德备,岂得复与士同。

此言非也。

夫以圣人之才,犹三十而立,况十二之年,未及志学,便谓德成,无所劝勉,非理实也。

魏氏太子再加,皇子、王公世子乃三加。

孙毓以为一加再加皆非也。

《礼》词曰“令月吉日”,又“以岁之正,以月之令”。

鲁襄公冠以冬,汉惠帝冠以三月,明无定月也。

后汉以来,帝加元服,咸以正月。

晋咸宁二年秋闰九月,遣使冠汝南王柬,此则晋礼亦有非必岁首也。

《礼》冠于庙,魏以来不复在庙。

然晋武、惠冠太子,皆即庙见,斯亦拟在庙之仪也。

晋穆帝、孝武将冠,先以币告庙,讫又庙见也。

晋惠帝之为太子将冠也,武帝临轩,使兼司徒高阳王珪加冠,兼光禄勋、屯骑校尉华暠赞冠。

江左诸帝将冠,金石宿设,百僚陪位。

又豫于殿上铺大床。

御府令奉冕帻簪导衮服,以授侍中、常侍。

太尉加帻,太保加冕。

将加冕,太尉跪读祝文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

皇帝穆穆,思弘衮职。

钦若昊天,六合是式。

率遵祖考,永永无极。

眉寿惟祺,介兹景福”加冕讫,侍中系玄紞。

侍中脱绛纱服,加衮服。

冠事毕,太保率群臣奉觞上寿,王公以下三称万岁,乃退。

按仪注,一加帻冕而已。

宋冠皇太子及蕃王,亦一加也。

官有其注。

晋武帝泰始十年,南宫王承年十五,依旧应冠。

有司议奏“礼十五成童。

国君十五而生子,以明可冠之宜。

又汉、魏遣使冠诸王,非古典”于是制诸王十五冠,不复加命。

元嘉十一年,营道侯将冠。

诏曰“营道侯义綦可克日冠。

外详旧施行”何桢《冠仪约制》及王堪私撰《冠仪》,亦皆家人之可遵用者也。

魏齐王正始四年,立皇后甄氏,其仪不存。

晋武帝咸宁二年,临轩,遣太尉贾充策立后杨氏,纳悼后也。

因大赦,赐王公以下各有差。

百僚上礼。

太康八年,有司奏“昏礼纳征,大昏用玄纁,束帛加珪,马二驷。

王侯玄纁,束帛加璧,乘马。

大夫用玄纁,束帛加羊。

古者以皮马为庭实,天子加谷珪,诸侯加大璋。

可依《周礼》改璧用璋,其羊、雁、酒、米、玄纁如故。

诸侯昏礼加纳采吉期迎各帛五匹,及纳征马四匹,皆令夫家自备,唯璋官为具之”尚书朱整议“按魏氏故事,王娶妃、公主嫁之礼,天子诸侯以皮马为庭实,天子加以谷珪,诸侯加以大璋。

汉高后制,聘后黄金二百斤,马十二匹。

夫人金五十斤,马四匹。

魏聘后、王娶妃、公主嫁之礼,用绢百九十匹。

晋兴,故事用绢三百匹”诏曰“公主嫁由夫氏,不宜皆为备物,赐钱使足而已。

唯给璋,余如故事” 成帝咸康二年,临轩,遣使兼太保领军将军诸葛恢、兼太尉护军将军孔愉六礼备物,拜皇后杜氏,即日入宫。

帝御太极殿,群臣毕贺,非礼也。

王者昏礼,礼无其制。

《春秋》祭公逆王后于《纪》。

《谷梁》、《左氏》说与《公羊》又不同,而汉、魏遗事阙略者众。

晋武、惠纳后,江左又无复仪注,故成帝将纳杜后,太常华恒始与博士参定其仪。

据杜预《左氏传》说主婚,是供其婚礼之币而已。

又周灵王求婚于齐,齐侯问于晏桓子,桓子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姑姊妹则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此则天子之命,自得下达,臣下之答,径自上通。

先儒以为丘明详录其事,盖为王者婚娶之礼也。

故成帝临轩遣使称制拜后。

然其仪注,又不具存。

康帝建元元年,纳后褚氏。

而仪注陛者不设旄头。

殿中御史奏“今迎皇后,依昔成恭皇后入宫御物,而仪注至尊衮冕升殿,旄头不设,求量处。

又案昔迎恭皇后,唯作青龙旗,其余皆即御物。

今当临轩遣使,而立五牛旗旗,旄头毕罕并出。

即用旧制,今阙”诏曰“所以正法服升太极者,以敬其始,故备其礼也。

今云何更阙所重而撤法物邪。

又恭后神主入庙,先帝诏后礼宜有降,不宜建五牛旗,而今犹复设之邪。

既不设五牛旗,则旄头毕罕之器易具也”又诏曰“旧制既难准,且于今而备,亦非宜。

府库之储,唯当以供军国之费耳。

法服仪饰粗令举,其余兼副杂器,停之”及至穆帝升平元年,将纳皇后何氏,太常王彪之始更大引经传及诸故事,以正其礼,深非公羊婚礼不称主人之义。

又曰“王者之于四海,无非臣妾。

虽复父兄之亲,师友之贤,皆纯臣也。

夫崇三纲之始,以定乾坤之仪,安有天父之尊,而称臣下之命,以纳伉俪。

安有臣下之卑,而称天父之名,以行大礼。

远寻古礼,无王者此制。

近求史籍,无王者此比。

于情不安,于义不通。

案咸宁二年,纳悼皇后时,弘训太后母临天下,而无命戚属之臣为武皇父兄主婚之文。

又考大晋已行之事,咸宁故事,不称父兄师友,则咸康华恒所上合于旧也。

臣愚谓今纳后仪制,宜一依咸康故事”于是从之。

华恒所定六礼,云宜依汉旧及大晋已行之制,此恒犹识前事,故王彪之多从咸康,由此也。

惟以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而咸康群臣贺为失礼。

故但依咸宁上礼,不复贺也。

其告庙六礼版文等仪,皆彪之所定也。

详推有典制,其纳采版文玺书曰“皇帝咨前太尉参军何琦,浑元资始,肇经人伦,爰及夫妇,以奉天地宗庙社稷,谋于公卿,咸以为宜率由旧典。

今使使持节太常彪之、宗正综以礼纳采”主人曰“皇帝嘉命,访婚陋族,备数采择。

臣从祖弟故散骑侍郎准之遗女,未闲教训,衣履若而人,钦承旧章,肃奉典制。

前太尉参军都乡侯粪土臣何琦稽首再拜承制诏”次问名版文曰“皇帝曰,咨某官某姓,两仪配合,承天统物,正位于内,必俟令族,重章旧典。

今使使持节太常某、宗正某,以礼问名”主人曰“皇帝嘉命,使者某到,重宣中诏,问臣名族。

臣族女父母所生先臣故光禄大夫雩娄侯桢之遗玄孙,先臣故豫州刺史关中侯恽之曾孙,先臣安丰太守关中侯睿之孙,先臣故散骑侍郎准之遗女。

外出自先臣故尚书左丞胄之外曾孙,先臣故侍中关内侯夷之外孙女,年十七。

钦承旧章,肃奉典制”次纳吉版文曰“皇帝曰,咨某官某姓,人谋龟从,佥曰贞吉,敬从典礼。

今使持节太常某、宗正某,以礼纳吉”主人曰“皇帝嘉命,使者某重宣中诏,太卜元吉。

臣陋族卑鄙,忧惧不堪。

钦承旧章,肃奉典制”次纳征版文“皇帝曰,咨某官某姓之女,有母仪之德,窈窕之姿,如山如河,宜奉宗庙,永承天祚。

以玄絺皮帛马羊钱璧,以章典礼。

今使使持节司徒某、太常某,以礼纳征”主人曰“皇帝嘉命,降婚卑陋,崇以上公,宠以典礼,备物典策。

钦承旧章,肃奉典制”次请期版文“皇帝曰,咨某官某姓,谋于公卿,大筮元龟,罔有不臧,率遵典礼。

今使使持节太常某、宗正某,以礼请期”主人曰“皇帝嘉命,使某重宣中诏,吉日惟某可迎。

臣钦承旧章,肃奉典制”次亲迎版文“皇帝曰,咨某官某姓,岁吉月令,吉日惟某,率礼以迎。

今使使持节太保某、太尉某以迎”主人曰“皇帝嘉命,使者某重宣中诏。

令月吉辰,备礼以迎。

上公宗卿,兼至副介,近臣百两,臣蝝蚁之族,猥承大礼,忧惧战悸。

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其稽首承诏皆如初答。

孝武纳王皇后,其礼亦如之。

其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皆用白雁白羊各一头,酒米各十二斛。

唯纳征羊一头,玄絺用帛三匹,绛二匹,绢二百匹,虎皮二枚,钱二百万,玉璧一枚,马六头,酒米各十二斛,郑玄所谓五雁六礼也。

其珪马之制,备物之数,校太康所奏,又有不同,官有其注。

古者昏、冠皆有醮,郑氏醮文三首具存。

宋文帝元嘉十五年四月,皇太子纳妃,六礼文与纳后不异。

百官上礼。

其月壬戌,于太极殿西堂叙宴二宫队主副、司徒征北镇南三府佐、扬兖江三州纲、彭城江夏南谯始兴武陵庐陵南丰七国侍郎以上,诸二千石在都邑者,并豫会。

又诏今小会可停妓乐,时有临川曹太妃服。

明帝泰始五年十一月,有司奏“按晋江左以来,太子昏,纳征,礼用玉一,虎皮二,未详何所准况。

或者虎取其威猛有彬炳,玉以象德而有温润。

栗珪璋既玉之美者,豹皮义兼炳蔚,熊罴亦昏礼吉征,以类取象,亦宜并用,未详何以遗文。

晋氏江左,礼物多阙,后代因袭,未遑研考。

今法章徽仪,方将大备。

宜宪范经籍,稽诸旧典。

今皇太子昏,纳征,礼合用珪璋豹皮熊罴皮与不。

下礼官详依经记更正。

若应用者,为各用一。

为应用两”博士裴昭明议“案《周礼》,纳征,玄纁束帛俪皮。

郑玄注云:束帛,以仪注,以虎皮二。

太元中,公主纳征,以虎豹皮各一具。

岂谓婚礼不辨王公之序,故取虎豹皮以尊革其事乎。

虎豹虽文,而征礼所不用。

熊罴吉祥,而婚典所不及。

珪璋虽美,或为用各异。

今帝道弘明,徽则光阐,储皇聘纳,宜准经诰。

凡诸僻谬,并合详裁。

虽礼代不同,文质或异,而郑为儒宗,既有明说,守文浅见,盖有惟疑。

兼太常丞孙诜议以为:聘币之典,损益惟义,历代行事,取制士婚。

若珪璋之用,实均璧品,采豹之彰,义齐虎文,熊罴表祥,繁衍攸寄。

今储后崇聘,礼先训远,皮玉之美,宜尽晖备。

《礼》称束帛俪皮,则珪璋数合同璧,熊罴文豹,各应用二。

长兼国子博士虞龢议:案《仪》《礼》纳征,直云玄絺束帛杂皮而已。

《礼记郊特牲》云虎豹皮与玉璧,非虚作也。

则虎豹之皮,居然用两,珪璧宜仍旧各一也。

参诜、龢二议不异,今加珪璋各一,豹熊罴皮各二,以龢议为允”诏可。

晋武帝太始十年,将聘拜三夫人九嫔。

有司奏“礼,皇后聘以谷珪,无妾媵礼贽之制”诏曰“拜授可依魏氏故事”于是临轩使使持节兼太常拜夫人,兼御史中丞拜九嫔。

汉、魏之礼,公主居第,尚公主者来第成婚。

司空王朗以为不可,其后乃革。

凡遣大使拜皇后、三公,及冠皇太子,及拜蕃王,帝皆临轩。

其仪,太乐令宿设金石四厢之乐于殿前。

漏上二刻,侍中、侍臣、冗从仆射、中谒者、节骑郎、虎贲,旄头遮列,五牛旗皆入。

虎贲中郎将、羽林监分陛端门内。

侍御史、谒者各一人监端门。

廷尉监、平分陛东、西中华门。

漏上三刻,殿中侍御史奏开殿之殿门、南止车门、宣阳城门。

军校、侍中、散骑常侍、给事黄门侍郎、散骑侍郎升殿夹御座。

尚书令以下应阶者以次入。

治礼引大鸿胪入,陈九宾。

漏上四刻,侍中奏“外办”皇帝服衮冕之服,升太极殿,临轩南面。

谒者前北面一拜,跪奏“大鸿胪臣某稽首言,群臣就位。

谨具”侍中称制曰“可”谒者赞拜,在位皆再拜。

大鸿胪称臣一拜,仰奏“请行事”侍中称制曰“可”鸿胪举手曰“可行事”谒者引护当使者当拜者入就拜位。

四厢乐作。

将拜,乐止。

礼毕出。

官有其注。

旧时岁旦,常设苇茭桃梗,磔鸡于宫及百寺门,以禳恶气。

《汉仪》,则仲夏之月设之,有桃卯,无磔鸡。

案明帝大修禳礼,故何晏禳祭议据鸡牲供禳衅之事,磔鸡宜起于魏也。

桃卯本汉所以辅,卯金又宜魏所除也,但未详改仲夏在岁旦之所起耳。

宋皆省,而诸郡县此礼往往犹存。

上代聘享之礼,虽颇见经传,然首尾不全。

《叔孙通传》载通所制汉元会仪,纲纪粗举,施于今,又未周备也。

魏国初建,事多兼阙,故黄初三年,始奉璧朝贺。

何承天云,魏元会仪无存者。

案何桢《许都赋》曰“元正大飨,坛彼西南。

旗幕峨峨,檐宇弘深”王沈《正会赋》又曰“华幄映于飞云,朱幕张于前庭。

縆青帷于两阶,象紫极之峥嵘。

延百辟于和门,等尊卑而奉璋”此则大飨悉在城外,不在宫内也。

臣案魏司空王朗奏事曰“故事,正月朔,贺。

殿下设两百华灯,对于二阶之间。

端门设庭燎火炬,端门外设五尺、三尺灯。

月照星明,虽夜犹昼矣”如此,则不在城外也。

何、王二赋,本不在洛京。

何云《许都赋》,时在许昌也。

王赋又云“朝四国于东巡”,亦赋许昌正会也。

晋武帝世,更定元会注,今有《咸宁注》是也。

傅玄《元会赋》曰“考夏后之遗训,综殷、周之典艺,采秦、汉之旧仪,定元正之嘉会”此则兼采众代可知矣。

《咸宁注》,先正一日,守宫宿设王公卿校便坐于端门外,大乐鼓吹又宿设四厢乐及牛马帷皞于殿前。

夜漏未尽十刻,群臣集到,庭燎起火。

上贺谒报,又贺皇后。

还从云龙东中华门入谒,诣东皞下便坐。

漏未尽七刻,群司乘车与百官及受贽郎下至计吏,皆入,诣陛部立。

其陛卫者,如临轩仪。

漏未尽五刻,谒者仆射、大鸿胪各奏“群臣就位定”漏尽,侍中奏“外办”皇帝出,钟鼓作,百官皆拜伏。

太常导皇帝升御座,钟鼓止,百官起。

大鸿胪跪奏“请朝贺”治礼郎赞“皇帝延王登”大鸿胪跪赞“蕃王臣某等奉白璧各一,再拜贺”太常报“王悉登”谒者引上殿,当御座。

皇帝兴,王再拜。

皇帝坐,复再拜,跪置璧御座前,复再拜。

成礼讫,谒者引下殿,还故位。

治礼郎引公、特进、匈奴南单于子、金紫将军当大鸿胪西,中二千石、二千石、千石、六百石当大行令西,皆北面伏。

大鸿胪跪赞“太尉、中二千石等奉璧皮帛羔雁雉,再拜贺”太常赞“皇帝延君登”礼引公至金紫将军上殿,当御座。

皇帝兴,皆再拜。

皇帝坐,又再拜。

跪置璧皮帛御座前,复再拜。

成礼讫,赞者引下殿,还故位。

王公置璧成礼时,大行令并赞,殿下中二千石以下同。

成礼讫,以贽授受贽郎,郎以璧帛付谒者,羔雁雉付太官。

太乐令跪请奏雅乐,以次作乐。

乘黄令乃出车,皇帝罢入,百官皆坐。

昼漏上水六刻,诸蛮夷胡客以次入,皆再拜讫,坐。

御入三刻,又出。

钟鼓作。

谒者仆射跪奏“请群臣上”谒者引王公至二千石上殿,千石、六百石停本位。

谒者引王诣尊酌寿酒,跪授侍中。

侍中跪置御座前。

王还自酌,置位前。

谒者跪奏“蕃王臣某等奉觞再拜,上千万岁寿”侍中曰“觞已上”百官伏称万岁,四厢乐作,百官再拜。

已饮,又再拜。

谒者引诸王等还本位。

陛者传就席,群臣皆跪诺。

侍中、中书令、尚书令各于殿上上寿酒,登歌乐升,太官令又行御酒。

御酒升阶,太官令跪授侍郎,侍郎跪进御座前。

乃行百官酒。

太乐令跪奏“奏登歌”三。

终,乃降。

太官令跪请御饭到陛,群臣皆起。

太官令持羹跪授司徒。

持饭跪授大司农。

尚食持案并授侍郎,侍郎跪进御座前。

群臣就席,太乐令跪奏“食。

举乐”太官行百官饭案遍。

食毕,太乐令跪奏“请进舞”舞以次作。

鼓吹令又前跪奏“请以次进众伎”乃召诸郡计吏前,授敕戒于阶下。

宴乐毕,谒者一人跪奏“请罢退”钟鼓作,群臣北面再拜出。

江左更随事立位,大体亦无异也。

宋有天下,多仍旧仪,所损益可知矣。

晋江左注,皇太子出会者,则在三恪下、王公上。

宋文帝元嘉十一年,升在三恪上。

魏制,蕃王不得朝觐。

明帝时有朝者,皆由特恩,不得以为常。

晋泰始中,有司奏“诸侯之国,其王公以下入朝者,四方各为二番,三岁而周,周则更始。

若临时有解,却在明年。

来朝之后,更满三岁乃复,不得从本数。

朝礼执璧如旧朝之制。

不朝之岁,各遣卿奉聘”奏可。

江左王侯不之国,其有授任居外,则同方伯刺史二千石之礼,亦无朝聘之制,此礼遂废。

正旦元会,设白虎樽于殿庭。

樽盖上施白虎,若有能献直言者,则发此樽饮酒。

案《礼记》,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饮酒,师旷、李调侍,鼓钟。

杜蕢自外来,闻钟声曰“安在”曰“在寝”杜蕢入寝,历阶而升,酌曰“旷饮斯”又酌曰“调饮斯”又酌,堂上北面坐饮之。

降,趋而出。

平公呼而进之曰“蕢,曩者尔心或开予,是以不与尔言,尔饮旷,何也”曰“子卯不乐,知悼子在堂,斯其为子卯也大矣。

旷也,太师也。

不以诏,是以饮之也”“尔饮调,何也”曰“调也,君之亵臣也。

为一饮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饮之也”“尔饮,何也”曰“蕢也宰夫,唯刀匕是供,又敢与知防,是以饮也”平公曰“寡人亦有过焉。

酌而饮寡人”杜蕢洗而扬觯。

公谓侍者曰“如我死,则必无废斯爵”至于今,既毕献,斯扬觯,谓之“杜举”。

白虎樽,盖杜举之遗式也。

画为虎,宜是后代所加,欲令言者猛如虎,无所忌惮也。

汉以高帝十月定秦旦为岁首,至武帝虽改用夏正,然朔犹常飨会,如元正之仪。

魏、晋则冬至日受万国及百僚称贺,因小会。

其仪亚于岁旦,晋有其注。

宋永初元年八月,诏曰“庆冬使或遣不,役宜省,今可悉停。

唯元正大庆,不得废耳。

郡县遣冬使诣州及都督府者,亦宜同停” 孙权始都武昌及建业,不立郊兆。

至末年太元元年十一月,祭南郊,其地今秣陵县南十余里郊中是也。

晋氏南迁,立南郊于巳地,非礼所谓阳位之义也。

宋武大明三年九月,尚书右丞徐爰议“郊祀之位,远古蔑闻。

《礼记》燔柴于太坛,祭天也。

兆于南郊,就阳位也。

汉初甘泉河东禋埋易位,终亦徙于长安南北。

光武绍祚,定二郊洛阳南北。

晋氏过江,悉在北。

及郊兆之议,纷然不一。

又南出道狭,未议开阐,遂于东南巳地创立丘坛。

皇宋受命,因而弗改。

且居民之中,非邑外之谓。

今圣图重造,旧章毕新,南驿开涂,阳路修远。

谓宜移郊正午,以定天位”博士司马兴之、傅郁、太常丞陆澄并同爰议。

乃移郊兆于秣陵牛头山西,正在宫之午地。

世祖崩,前废帝即位,以郊旧地为吉祥,移还本处。

北郊,晋成帝世始立,本在覆舟山南。

宋太祖以其地为乐游苑,移于山西北。

后以其地为北湖,移于湖塘西北。

其地卑下泥湿,又移于白石村东。

其地又以为湖,乃移于钟山北京道西,与南郊相对。

后罢白石东湖,北郊还旧处。

南郊,皇帝散斋七日,致斋三日。

官掌清者亦如之。

致斋之朝,御太极殿幄坐。

著绛纱袍,黑介帻,通天金博山冠。

先郊日未晡五刻,夕牲。

公卿京兆尹众官悉坛东就位,太祝史牵牲入。

到榜,禀牺令跪白“请省牲”举手曰“腯”太祝令绕牲,举手曰“充”太祝令牵牲诣庖。

以二陶豆酌毛血,其一奠皇天神座前,其一奠太祖神座前。

郊之日未明八刻,太祝令进馔,郎施馔。

牲用茧栗二头,群神用牛一头。

醴用翙鬯,藉用白茅。

玄酒一器,器用匏陶,以瓦樽盛酒,瓦圩斟酒。

璧用苍玉。

蒯席各二,不设茵蓐。

古者席稿,晋江左用蒯。

车驾出,百官应斋及从驾填街先置者,各随申摄从事。

上水一刻,御服龙衮,平天冠,升金根车,到坛东门外。

博士、太常引入到黑攒。

太祝令跪执匏陶,酒以灌地。

皇帝再拜,兴。

群臣皆再拜伏。

治礼曰“兴”博士、太常引皇帝至南阶,脱舄升坛,诣罍盥。

黄门侍郎洗爵,跪授皇帝。

执樽郎授爵,酌秬鬯授皇帝。

跪奠皇天神座前,再拜,兴。

次诣太祖配天神座前,执爵跪奠,如皇天之礼。

南面北向,一拜伏。

太祝令各酌福酒,合置一爵中,跪进皇帝,再拜伏。

饮福酒讫,博士、太常引帝从东阶下,还南阶。

谒者引太常升坛,亚献。

谒者又引光禄升坛,终献。

讫,各降阶还本位。

太祝送神,跪执匏陶,酒以灌地。

兴。

直南行出坛门,治礼举手白,群臣皆再拜伏。

皇帝盘,治礼曰“兴”博士跪曰“祠事毕,就燎”博士、太常引皇帝就燎位,当坛东阶,皇帝南向立。

太祝令以案奉玉璧牲体爵酒黍饭诸馔物,登柴坛施设之。

治礼举手曰“可燎”三人持火炬上。

火发。

太祝令等各下坛。

坛东西各二十人,以炬投坛,火半柴倾。

博士仰白“事毕”皇帝出便坐。

解严。

天子有故,则三公行事,而太尉初献,其亚献、终献,犹太常、光禄勋也。

北郊斋、夕牲、进熟,及乘舆百官到坛三献,悉如南郊之礼。

唯事讫,太祝令牲玉馔物诣坎置牲上讫,又以一牲覆其上。

治礼举手曰“可埋”二十人俱时下土。

填坎欲半,博士仰白“事毕”帝出。

自魏以来,多使三公行事,乘舆罕出矣。

魏及晋初,仪注虽不具存,所损益汉制可知也。

江左以后,官有其注。

魏文帝诏曰“汉氏不拜日于东郊,而旦夕常于殿下东面拜日,烦亵似家人之事,非事天郊神之道也”黄初二年正月乙亥,朝日于东门之外。

按《礼》,天子以春分朝日于东,秋分夕月于西,今正月,非其时也。

《汉郊祀志》,帝郊泰畤,平旦出竹宫东向揖日,其夕西向揖月。

此为即用郊日,不俟二分也。

明帝太和元年二月丁亥朔,朝日于东郊,八月己丑,夕月于西郊,此古礼也。

《白虎通》“王者父天、母地,兄日、姊月”,此其义也。

《尚书大传》,迎日之词曰“维某年某月上日。

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旁作穆穆,维予一人。

某敬拜迎日于郊”吴时郎陈融奏《东郊颂》,吴时亦行此礼也。

晋武帝太康二年,有司奏“春分依旧车驾朝日,寒温未适,可不亲出”诏曰“礼仪宜有常。

如所奏,与故太尉所撰不同,复为无定制。

间者方难未平,故每从所奏。

今戎事弭息,唯此为大”案此诏,帝复为亲朝日也。

此后废。

殷祠,皇帝散斋七日,致斋三日。

百官清者亦如之。

致斋之日,御太极殿幄坐,著绛纱袍,黑介帻,通天金博山冠。

祠之日,车驾出,百官应斋从驾留守填街先置者,各依宣摄从事。

上水一刻,皇帝著平冕龙衮之服,升金根车,到庙北门讫。

治礼、谒者各引太乐、太常、光禄勋、三公等皆入在位。

皇帝降车入庙,脱舄盥,及洗爵,讫,升殿。

初献,奠爵,乐奏。

太祝令跪读祝文,讫,进奠神座前,皇帝还本位。

博士引太尉亚献,讫,谒者又引光禄勋终献。

凡禘祫大祭,则神主悉出庙堂,为昭穆以安坐,不复停室也。

晋氏又有阴室四殇,治礼引阴室以次奠爵于馔前。

其功臣配飨者,设坐于庭,谒者奠爵于馔前。

皇帝不亲祠,则三公行事,而太尉初献,太常亚献,光禄勋终献也。

四时祭祀,亦皆于将祭必先夕牲,其仪如郊。

晋武帝太始七年四月,帝将亲祠,车驾夕牲,而仪注还不拜。

诏问其故。

博士奏“历代相承如此”帝曰“非致敬宗庙之礼也”于是实拜而还,遂以为制。

太康中,有司奏议,十一月一日合朔奠、冬烝、夕牲同日,可有司行事。

诏曰“夕牲而令有司行事,非也。

改择上旬他日”案此则武帝夕牲必躬临拜,而江左以来复止也。

晋元帝建武元年十月辛卯,即晋王位,行天子殷祭之礼,非常之事也。

孝武太元十一年九月,皇女亡及应烝祠。

中书侍郎范宁奏“案《丧服》传,有死宫中者,三月不举祭,不别长幼之与贵贱也。

皇女虽在婴孩,臣窃以为疑”于是尚书奏使三公行事。

昔汉灵帝世,立春尚斋迎气东郊,尚书左丞殴杀陌使于南书寺,于是诏书曰“议郎蔡邕、博士任敏,问可斋祠不。

得无不宜”邕等对曰“按上帝之祠,无所为废。

宫室至大,陌使至微,日又宽,可斋无疑”宁非不知有此议,然不从也。

魏及晋初,祭仪虽不具存,江左则备矣。

官有其注。

祠太社、帝社、太稷,常以岁二月八月二社日祠之。

太祝令夕牲进熟,如郊庙仪。

司空、太常、大司农三献也。

官有其注。

周礼王亲祭,汉以来,有司行事。

汉安帝元初六年,立六宗祠于国西北戌城地,祠仪比泰社。

日月将交会,太史上合朔。

尚书先事三日,宣摄内外,戒严。

挚虞《决疑》曰“凡救蚀者,皆著赤帻,以助阳也。

日将蚀,天子素服避正殿,内外严警,太史登灵台,伺候日变。

更伐鼓于门,闻鼓音,侍臣皆著赤帻,带剑入侍。

三台令史以上,皆各持剑立其户前。

卫尉卿驰绕宫,伺察守备,周而复始。

日复常,乃皆罢”鲁昭公十七年,六月朔,日有蚀之。

祝史请所由,叔孙昭子曰“日有蚀之,天子不举乐,伐鼓于社。

诸侯用敝于社,伐鼓于朝,礼也”又以赤丝为绳系社,祝史陈辞以责之。

社,勾龙之神,天子之上公,故责之。

合朔,官有其注。

昔汉建安中,将王会,而太史上言正旦当日蚀,朝士疑会不。

共诣尚书令荀文若谘之,时广平计吏刘劭在坐,曰“梓慎、裨灶,古之良史,犹占水火,错失天时。

《礼》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日蚀在一。

然则圣人垂制,不为变异豫废朝礼者,或灾消异伏,或推术谬误也”文若及众人咸喜而从之,遂朝会如旧,日亦不蚀。

劭由此显名,魏史美而书之。

魏高贵乡公正元二年三月朔,太史奏日蚀而不蚀。

晋文王时为大将军,大推史官不验之负。

史官答曰“合朔之时,或有日掩月,或有月掩日。

月掩日,则蔽障日体,使光景有亏,故谓之日蚀。

日掩月,则日于月上过,谓之阴不侵阳,虽交无变。

日月相掩必食之理,无术以知,是以尝禘郊社,日蚀则接祭,是亦前代史官不能审蚀也。

自汉故事,以为日蚀必当于交。

每至其时,申警百官,以备日变。

故《甲寅诏》有备蚀之制,无考负之法。

古来黄帝、颛顼、夏、殷、周、鲁六历,皆无推日蚀法,但有考课疏密而已。

负坐之条,由本无术可课,非司事之罪”乃止。

晋武帝咸宁三年、四年,并以正旦合朔却元会,改魏故事也。

晋元帝太兴元年四月合朔,中书侍郎孔愉奏曰“《春秋》日有蚀之,天子伐鼓于社,攻诸阴也。

诸侯伐鼓于朝,臣自攻也。

案尚书符,若日有变,便伐鼓于诸门,有违旧典”诏曰“所陈有正义,辄敕外改之” 至康帝建元元年,太史上元日合朔,朝士复疑应却会与否。

庾冰辅政,写刘劭议以示八坐,于时有谓劭为不得礼意,荀文若从之,是胜人之一失。

故蔡谟遂著议非之曰“劭论灾消异伏,又以慎、灶犹有错失,太史上言亦不必审,其理诚然也。

而云圣人垂制,不为变异豫废朝礼,此则谬矣。

灾祥之发,所以谴告人君,王者所重诫。

故素服废乐,退避正寝,百官降物,用币伐鼓,躬亲而救之。

夫敬诫之事,与其疑而废之,宁慎而行之。

故孔子、老聃助葬于巷党,以丧不见星而行,故日蚀而止柩,曰安知其不见星也。

今史官言当蚀,亦安知其不蚀乎。

夫子、老聃豫行见星之防,而劭废之,是弃圣贤之成规也。

鲁桓公壬申有灾,而以乙亥尝祭,《春秋》讥之。

灾事既过,犹退惧未已,故废宗庙之祭。

况闻天眚将至,行庆乐之会,于礼乖矣。

《礼记》所云诸侯入门不得终礼者,谓日官不豫言,诸侯既入,见蚀乃知耳。

非先闻当蚀,而朝会不废也。

别此,可谓失其义指。

刘劭所执者《礼记》也。

夫子、老聃巷党之事,亦《礼记》所言,复违而反之,进退无据。

荀令所善,汉朝所从,遂使此言至今见称,莫知其谬。

后来君子,将拟以为式,故正之云尔”于是冰从众议,遂以却会。

至永和中,殷浩辅政,又欲从刘劭议不却会。

王彪之据咸宁、建元故事,又曰“《礼》云,诸侯旅见天子,不得终礼而废者四,自谓卒暴有之,非为先存其事而徼幸史官推术缪错,故不豫废朝礼也”于是又从彪之,相承至今。

耕籍之礼尚矣,汉文帝修之。

及昭帝幼即大位,耕于钩盾弄田。

明帝永平十五年二月,东巡,耕于下邳。

章帝元和三年正月北巡,耕于怀县。

魏三祖皆亲耕籍。

晋武帝泰始四年,有司奏始耕祠先农,可令有司行事。

诏曰“夫民之大事,在祀与农。

是以古之圣王,躬耕帝籍,以供郊庙之粢盛,且以训化天下。

近代以来,耕籍止于数步中,空有慕古之名,曾无供祀训农之实,而有百官车徒之费。

今修千亩之制,当与群公卿士,躬稼穑之艰难,以帅先天下。

主者详具其制,并下河南处田地于东郊之南,洛水之北,平良中水者。

若无官田,随宜便换,不得侵民人也”自此之后,其事便废,史注载多有阙。

止元、哀二帝,将修耕籍,贺循等所上注,及裴宪为胡中所定仪,又未详允。

元嘉二十年,太祖将亲耕,以其久废,使何承天撰定仪注。

史学生山谦之已私鸠集,因以奏闻。

乃下诏曰“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一夫辍耕,饥者必及。

仓廪既实,礼节以兴。

自顷在所贫耗,家无宿积,阴阳暂偏,则人怀愁垫。

年或不稔,而病乏比室。

诚由政德未孚,以臻斯弊,抑亦耕桑未广,地利多遗。

宰守微化导之方,氓庶忘勤分之义。

永言弘济,明发载怀。

虽制令亟下,终莫惩劝,而坐望滋殖,庸可致乎。

有司其班宣旧条,务尽敦课。

游食之徒,咸令附业。

考核勤惰,行其诛赏。

观察能殿,严加黜陟。

古者从时脉土,以训农功,躬耕帝籍,敬供粢盛。

仰瞻前王,思遵令典,便可量处千亩,考卜元辰。

朕当亲率百辟,致礼郊甸。

庶几诚素,奖被斯民”于是斟酌众条,造定图注。

先立春九日,尚书宣摄内外,各使随局从事。

司空、大农、京尹、令、尉,度宫之辰地八里之外,整制千亩,开阡陌。

立先农坛于中阡西陌南,御耕坛于中阡东陌北。

将耕,宿设青幕于耕坛之上。

皇后帅六宫之人出种穜之种,付籍田令。

耕日,太祝以一太牢告祠先农,悉如祠帝社之仪。

孟春之月,择上辛后吉亥日,御乘耕根三盖车,驾苍驷,青旗,著通天冠,青帻,朝服青衮,带佩苍玉。

蕃王以下至六百石皆衣青。

唯三台武卫不耕,不改服章。

车驾出,众事如郊庙之仪。

车驾至籍田,侍中跪奏“尊降车”临坛,大司农跪奏“先农已享,请皇帝亲耕”太史令赞曰“皇帝亲耕”三推三反。

于是群臣以次耕,王公五等开国诸侯五推五反,孤卿大夫七推七反,士九推九反。

籍田令率其属耕,竟亩,洒种,即耰,礼毕。

魏氏虽天子耕籍,其蕃镇诸侯,并阙百亩之礼。

晋武帝末,有司奏“古诸侯耕籍百亩,躬秉耒耜,以奉社稷宗庙,以劝率农功。

今诸王治国,宜修耕籍之义”然未施行。

宋太祖东耕后,乃班下州郡县,悉备其礼焉。

周礼,王后帅内外命妇,蚕于北郊。

汉则东郊,非古也。

魏则北郊,依周礼也。

晋则西郊,宜是与籍田对其方也。

魏文帝黄初七年正月,命中宫蚕于北郊。

按韦诞《后蚕颂》,则于时汉注已亡,更考撰其仪也。

及至晋氏,先蚕多采魏法。

晋武帝太康六年,散骑常侍华峤奏“先王之制,天子诸侯亲耕千亩,后夫人躬蚕桑。

今陛下以圣明至仁,修先王之绪,皇后体资生之德,合配乾之义,而教道未先,蚕礼尚阙。

以为宜依古式,备斯盛典”诏曰“古者天子亲籍以供粢盛,后夫人躬蚕以备祭服。

所以聿遵孝敬,明教示训也。

今籍田有制,而蚕礼不修。

中间务多,未暇崇备。

今天下无事,宜修礼以示四海。

其详依古典及近代故事,以参今宜。

明年施行”于是使侍中袁粲草定其仪。

皇后采桑坛在蚕室西,帷宫中门之外,桑林在其东,先蚕坛在宫外门之外而东南。

取民妻六人为蚕母。

蚕将生,择吉日,皇后著十二笄,依汉魏故事,衣青衣,乘油盖云母安车,驾六马。

女尚书著貂蝉,佩玺,陪乘,载筐钩。

公主、三夫人、九嫔、世妇、诸太妃、公太夫人、公夫人,及县乡君、郡公侯特进夫人、外世妇、命妇,皆步摇、衣青,各载筐钩从。

蚕桑前一日,蚕官生蚕著薄上。

桑日,太祝令以一太牢祠先蚕。

皇后至西郊,升坛,公主以下陪列坛东。

皇后东面躬桑,采三条。

诸妃公主各采五条。

县乡君以下各采九条。

悉以桑授蚕母。

还蚕室。

事讫,皇后还便坐,公主以下以次就位,设飨赐绢各有差。

宋孝武大明四年,又修此礼。

汉献帝建安二十二年,魏国作泮宫于邺城南。

魏文帝黄初五年,立太学于洛阳。

齐王正始中,刘馥上疏曰“黄初以来,崇立太学,二十余年,而成者盖寡。

由博士选轻,诸生避役,高门子弟,耻非其伦,故无学者。

虽有其名,而无其实。

虽设其教,而无其功。

宜高选博士,取行为人表,经任人师者,掌教国子。

依遵古法,使二千石以上子孙,年从十五,皆入太学。

明制黜陟,陈荣辱之路”不从。

晋武帝泰始八年,有司奏“太学生七千余人,才任四品,听留”诏“已试经者留之,其余遣还郡国。

大臣子弟堪受教者,令入学”咸宁二年,起国子学。

盖《周礼》国之贵游子弟所谓国子,受教于师氏者也。

太康五年,修作明堂、辟雍、灵台。

孙休永安元年,诏曰“古者建国,教学为先。

所以导世治性,为时养器也。

自建兴以来,时事多故,吏民颇以目前趋务,弃本就末,不循古道。

夫所尚不淳,则伤化败俗。

其按旧置学官,立《五经》博士,核取应选,加其宠禄。

科见史之中及将吏子弟有志好者,各令就业。

一岁课试,差其品第,加以位赏。

使见之者乐其荣,闻之者羡其誉。

以淳王化,以隆风俗”于是立学。

元帝为晋王,建武初,骠骑将军王导上疏: 夫治化之本,在于正人伦。

人伦之正,存乎设庠序。

庠序设而五教明,则德化洽通,彝伦攸叙,有耻且格也。

父子兄弟夫妇长幼之序顺,而君臣之义固矣。

《易》所谓正家而天下定者也。

故圣王蒙以养正,少而教之,使化沾肌骨,习以成性,有若自然,日迁善远罪,而不自知。

行成德立,然后裁之以位,虽王之嫡子,犹与国子齿,使知道而后贵。

其取才用士,咸先本之于学。

故《周礼》,乡大夫“献贤能之书于王,王拜而受之”。

所以尊道而贵士也。

人知士之所贵,由乎道存。

则退而修其身,修其身以及其家,正家以及于乡,学于乡以登于朝。

反本复始,各求诸己,敦素之业著,浮伪之道息,教使然也。

故以之事君则忠,用之莅下则仁,即孟轲所谓“未有仁而遗其亲,义而后其君者也”。

自顷皇纲失统,礼教陵替,颂声不兴,于今二纪。

《传》曰:三年不为礼,礼必坏。

三年不为乐,乐必崩”。

而况如此其久者乎。

先进渐忘揖让之容,后生唯闻金革之响。

干戈日寻,俎豆不设,先王之道弥远,华伪之风遂滋,非所以习民靖俗,端本抑末之谓也。

殿下以命世之资,属当倾危之运,礼乐征伐,翼成中兴,将涤秽荡瑕,拨乱反正。

诚宜经纶稽古,建明学校。

阐扬六艺,以训后生,使文武之道,坠而复兴。

方今《小雅》尽废,戎虏扇炽,节义陵迟,国耻未雪。

忠臣义士,所以扼腕拊心。

礼乐政刑,当并陈以俱济者也。

苟礼义胶固,纯风载洽,则化之所陶者广,而德之所被者大,义之所属者深,而威之所震者远矣。

由斯而进,则可朝服济河,使帝典阙而复补,王纲弛而更张。

饕餮改情,兽心革面,揖让而蛮夷服,缓带而天下从,得乎其道者,岂难也哉。

故有虞舞干戚而三苗化,鲁僖作泮宫而淮夷平,桓、文之霸,皆先教而后战。

今若聿遵前典,兴复教道,使朝之子弟,并入于学,立德出身者咸习之而后通。

德路开而伪涂塞,则其化不肃而成,不严而治矣。

选明博修礼之士以为之师,隆教贵道,化成俗定,莫尚于斯也。

散骑常侍戴邈又上表曰: 臣闻天道之所运,莫大于阴阳。

帝王之至务,莫重于礼学。

是以古之建国,教学为先。

国有明堂辟雍之制,乡有庠序黉校之仪,皆所以抽导幽滞,启广才思,盖以六四有《困》《蒙》之吝,君子大养正之功也。

昔仲尼列国之大夫耳,兴礼修学于洙、泗之间,四方髦俊,斐然向风,受业身通者七十余人。

自兹以来,千载寂漠。

岂天下小于鲁国,贤哲乏于曩时。

厉与不厉故也。

自顷遭无妄之祸,社稷有缀旒之危。

寇羯饮马于长江,凶狡虎步于万里,遂使神州萧条,鞠为茂草。

四海之内,人迹不交。

霸主有旰食之忧,黎民怀荼毒之痛,戎首交并于中原,何遽笾豆之事哉。

然“三年不为礼,礼必坏。

三年不为乐,乐必崩”。

况旷载累纪,如此之久邪。

今末进后生,目不睹揖让升降之礼,耳不闻钟鼓管弦之音,文章散灭胡马之足,图谶无复孑遗于世。

此盖圣达之所深悼,有识之所咨嗟也。

夫治世尚文,遭乱尚武,文武迭用,久长之道。

譬之天地昏明之术,自古以来,未有不由之者也。

今以天下未一,非兴礼学之时,此言似是而非。

夫儒道深奥,不可仓卒而成,古之俊乂,必三年而通一经。

比须寇贼清夷,天下平泰,然后修之,则功成事定,谁与制礼作乐者哉。

又贵游之子,未必有斩将搴旗之才,亦未有从军征戍之役,不及盛年讲肄道义,使明珠加莹磨之功,荆、随发采琢之美,不亦良可惜乎。

愚以世丧道久,民情玩于所习,纯风日去,华竞日彰,犹火之消膏而莫之觉也。

今天地造始,万物权舆,圣朝以神武之德,值革命之运,荡近世之流弊,继千载之绝轨,笃道崇儒,创立大业。

明主唱之于上,宰辅笃之于下,夫上之所好,下必有过之者焉。

是故双剑之节崇,而飞白之俗成。

挟琴之容饰,而赴曲之和作。

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实在所以感之而已。

臣以暗浅,不能远识格言,谓宜以三时之隙,渐就经始。

太兴初,议欲修立学校,唯《周易》王氏、《尚书》郑氏、《古文》孔氏、《毛诗》、《周官》、《礼记》、《论语》、《孝经》郑氏、《春秋左传》杜氏、服氏,各置博士一人。

其《仪礼》、《公羊》、《谷梁》及郑《易》,皆省不置博士。

太常荀嵩上疏曰: 臣闻孔子有云,“才难,不其然乎”。

自丧乱以来,经学尤寡。

儒有席上之珍,然后能弘明道训。

今处学则阙朝廷之秀,仕朝则废儒学之美。

昔咸宁、太康、元康、永嘉之中,侍中、常侍、黄门之深博道奥,通洽古今,行为世表者,领国子博士。

一则应对殿堂,奉酧顾问。

二则参训门子,以弘儒学。

三则祠、仪二曹,及太常之职,以得藉用质疑。

今皇朝中兴,美隆往初,宜宪章令轨,祖述前典。

世祖武皇帝圣德钦明,应运登禅,受终于魏。

崇儒兴学,治致升平。

经始明堂,营建辟雍,告朔班政,乡饮大射,西阁东序,图书禁籍,台省有宗庙太府金墉故事,太学有《石经》《古文》。

先儒典训,贾、马、郑、杜、服、孔、王、何、颜、尹之徒,章句传注众家之学,置博士十九人。

九州之中,师徒相传,学士如林,犹是选张华、刘寔居太常之官,以重儒教。

《传》称“孔子没而微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

自顷中夏殄瘁,讲诵遏密,斯文之道,将坠于地。

陛下圣哲龙飞,阐弘祖烈,申命儒术,恢崇道教,乐正《雅》、《颂》,于是乎在。

江、扬二州,先渐声教,学士遗文,于今为盛。

然方之畴昔,犹千之一也。

臣学不章句,才不弘道,阶缘光宠,遂忝非服。

方之华、实,儒风邈远。

思竭驽骀,庶增万分,愿斯道隆于百代之上,搢绅咏于千载之下。

伏闻节省之制,皆三分置二,博士旧员十有九人,今五经合九人。

准古计今,犹未中半。

九人以外,犹宜增四。

愿陛下万机余暇,时垂省览。

《周易》一经,有郑玄注,其书根源,诚可深惜,宜为郑《易》博士一人。

《仪礼》一经,所谓曲礼,郑玄于《礼》特明,皆有证据,宜置郑《仪礼》博士一人。

《春秋公羊》,其书精隐,明于断狱,宜置博士一人。

《谷梁》简约隐要,宜存于世,置博士一人。

昔周之衰,下陵上替,臣弑其君,子弑其父。

上无天子,下无方伯。

善者谁赏,恶者谁罚,纲纪乱矣。

孔子惧而作《春秋》,诸侯讳妒,惧犯时禁,是以微辞妙旨,义不显明,故曰“知我者其唯《春秋》,罪我者其唯《春秋》”时左丘明、子夏造膝亲受,无不精究。

孔子既没,微言将绝,于是丘明退撰所闻而为之《传》。

其书善礼,多膏腴美辞。

张本继末,以发明经意,信多奇伟,学者好之。

儒者称公羊高亲受子夏,立于汉朝,辞义清俊,断决明审,多可采用,董仲舒之所善也。

谷梁赤师徒相传,暂立于汉,时刘向父子,汉之名儒,犹执一家,莫肯相从。

其书文清约,诸所发明,或是《左氏》、《公羊》所不载,亦足有所订正,是以《三传》并行于先代,通才未能孤废。

今去圣久远,斯文将坠,与其过废,宁过而立也。

臣以为《三传》虽同一《春秋》,而发端异趣。

案如三家异同之说,义则战争之场,辞亦剑戟之锋,于理不可得共。

博士宜各置一人,以传其学。

元帝诏曰“嵩表如此,皆经国大务,而为治所由。

息马投戈,犹可讲艺。

今虽日不暇给,岂忘本而道存邪。

可共博议之”有司奏宜如嵩表。

诏曰“《谷梁》肤浅,不足立博士。

余如所奏”会王敦之难,事不施行。

成帝咸康三年,国子祭酒袁环、太常冯怀又上疏曰: 臣闻先王之教也,崇典训,明礼学,以示后生,道万物之性,畅为善之道也。

宗周既兴,文史载焕,端委治于南蛮,颂声逸于四海。

故延州入聘,闻《雅》音而嗟咨。

韩起适鲁,观《易》象而叹息。

何者。

立人之道,于此为首也。

孔子恂恂,道化洙、泗。

孟轲皇皇,诲诱无倦。

是以仁义之声,于今犹存,礼让之风,千载未泯。

畴昔陵替,丧乱屡臻,儒林之教暂颓,庠序之礼有阙。

国学索然,坟卷莫启,有心之徒,抱志无由。

昔魏武身亲介胄,务在武功,犹尚息鞍披览,投戈吟咏,以为世之所须者,治之本宜崇。

况今陛下以圣明临朝,百官以虔恭莅事,朝野无虞,江外静谧。

如之何泱泱之风,漠焉无闻。

洋洋之美,坠于圣世乎。

古人有言,《诗》《书》义之府,礼乐德之则。

实宜留心经籍,阐明学义,使讽颂之音,盈于京室。

味道之贤,典谟是咏,岂不盛哉。

疏奏,帝有感焉。

由是议立国学,征集生徒,而世尚庄、老,莫肯用心儒训。

穆帝永和八年,殷浩西征,以军兴罢遣,由此遂废。

征西将军庾亮在武昌,开置学官。

教曰: 人情重交而轻财,好逸而恶劳。

学业致苦,而禄答未厚,由捷径者多,故莫肯用心。

洙、泗邈远,《风》、《雅》弥替,后生放任,不复宪章典谟。

临官宰政者,务目前之治,不能闲以典诰。

遂令《诗》、《书》荒尘,颂声寂漠,仰瞻俯省,能弗叹慨。

自胡夷交侵,殆三十年矣。

而未革面响风者,岂威武之用尽,抑文教未洽,不足绥之邪。

昔鲁秉周礼,齐不敢侮。

范会崇典,晋国以治。

楚、魏之君,皆阻带山河,凭城据汉,国富民殷,而不能保其强大,吴起、屈完所以为叹也。

由此言之,礼义之固,孰与金城汤池。

季路称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为之三年,犹欲行其义方。

况今江表晏然,王道隆盛,而不能弘敷礼乐,敦明庠序,其何以训彝伦而来远人乎。

魏武帝于驰骛之时,以马上为家,逮于建安之末,风尘未弭。

然犹留心远览,大学兴业,所谓颠沛必于是,真通才也。

今使三时既务,五教并修,军旅已整,俎豆无废,岂非兼善者哉。

便处分安学校处所,筹量起立讲舍。

参佐大将子弟,悉令入学,吾家子弟,亦令受业。

四府博学识义通涉文学经纶者,建儒林祭酒,使班同三署,厚其供给。

皆妙选邦彦,必有其宜者,以充此举。

近临川、临贺二郡,并求修复学校,可下听之。

若非束脩之流,礼教所不及,而欲阶缘免役者,不得为生。

明为条制,令法清而人贵。

又缮造礼器俎豆之属,将行大射之礼。

亮寻薨,又废。

孝武帝太元九年,尚书谢石又陈之曰: 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翼善辅性,唯礼与学。

虽理出自然,必须诱导。

故洙、泗阐弘道之风,《诗》、《书》垂轨教之典。

敦《诗》悦《礼》,王化以斯而隆。

甄陶九流,群生于是乎穆。

世不常治,道亦时亡。

光武投戈而习诵,魏武息马以修学,惧坠斯文,若此之至也。

大晋受命,值世多阻。

虽圣化日融,而王道未备。

庠序之业,或废或兴。

遂令陶铸阙日用之功,民性靡素丝之益,亹亹玄绪,翳焉莫抽,臣所以远寻伏念,寤寐永叹者也。

今皇威遐震,戎车方静,将洒玄风于四区,导斯民于至德。

岂可不弘敷礼乐,使焕乎可观。

请兴复国学,以训胄子。

班下州郡,普修乡校。

雕琢琳琅,和宝必至。

大启群蒙,茂兹成德。

匪懈于事,必由之以通,则人竞其业,道隆学备矣。

烈宗纳其言。

其年,选公卿二千石子弟为生,增造庙屋一百五十五间。

而品课无章,士君子耻与其列。

国子祭酒殷茂言之曰: 臣闻弘化正俗,存乎礼教,辅性成德,必资于学。

先王所以陶铸天下,津梁万物,闲邪纳善,潜被于日用者也。

故能疏通玄理,穷综幽微,一贯古今,弥纶治化。

且夫子称回,以好学为本。

七十希仰,以善诱归宗。

《雅》、《颂》之音,流咏千载。

圣贤之渊范,哲王所同风。

自大晋中兴,肇基江左,崇明学校,修建庠序,公卿子弟,并入国学。

寻值多故,训业不终。

陛下以圣德玄一,思隆前美,顺通居方,导达物性,兴复儒肆,佥与后生。

自学建弥年,而功无可名。

惮业避役,就存者无几。

或假托亲疾,真伪难知,声实浑乱,莫此之甚。

臣闻旧制,国子生皆冠族华胄,比列皇储。

而中者混杂兰艾,遂令人情耻之。

子贡去朔之饩羊,仲尼犹爱其礼。

况名实兼丧,面墙一世者乎。

若以当今急病,未遑斯典,权宜停废者,别一理也。

若其不然,宜依旧准。

窃谓群臣内外,清官子侄,普应入学,制以程课。

今者见生,或年在扞格,方圆殊趣,宜听其去就,各从所安。

所上谬合,乞付外参议。

烈宗下诏褒纳,又不施行。

朝廷及草莱之人有志于学者,莫不发愤叹息。

清河人李辽又上表曰“臣闻教者,治化之本,人伦之始,所以诱达群方,进德兴仁,譬诸土石,陶冶成器。

虽复百王殊礼,质文参差,至于斯道,其用不爽。

自中华湮没,阙里荒毁,先王之泽寝,圣贤之风绝。

自此迄今,将及百年。

造化有灵,否终以泰,河、济夷徙,海、岱清通,黎庶蒙苏,凫藻奋化。

而典训弗敷,《雅》、《颂》寂蔑,久凋之俗,大弊未改。

非演迪斯文,缉熙宏猷,将何以光赞时邕,克隆盛化哉。

事有如赊而实急,此之谓也。

亡父先臣回,绥集邦邑,归诚本朝。

以太元十年,遣臣奉表。

路经阙里,过觐孔庙,庭宇倾顿,轨式颓弛,万世宗匠,忽焉沦废。

仰瞻俯慨,不觉涕流。

既达京辇,表求兴复圣祀,修建讲学。

至十四年十一月十七日,奉被明诏,采臣鄙议,敕下兖州鲁郡,准旧营饰。

故尚书令谢石令臣所须列上,又出家布,薄助兴立。

故镇北将军谯王恬版臣行北鲁县令,赐许供遣。

二臣薨徂,成规不遂。

陛下体唐尧文思之美,访宣尼善诱之勤,矜荒余之凋昧,愍声教之未浃。

愚谓可重符兖州刺史,遂成旧庙,蠲复数户,以供扫洒。

并赐给《六经》,讲立庠序,延请宿学,广集后进,使油然入道,发剖琢之功。

运仁义以征伐,敷道德以服远,何招而不怀,何柔而不从。

所为者微,所弘甚大。

臣自致身辇毂,于今八稔,违亲转积,夙夜匪宁。

振武将军何澹之今震扞三齐,臣当随反。

裴回天邑,感恋罔极。

乞臣表付外参议”又不见省。

宋高祖受命,诏有司立学,未就而崩。

太祖元嘉二十年,复立国子学,二十七年废。

魏高贵乡公甘露二年,车驾亲率群司行养老之礼于太学。

于是王祥为三老,郑小同为五更。

今无其注,然汉礼具存也。

晋武帝泰始六年十二月,帝临辟雍,行乡饮酒之礼。

诏曰“礼仪之废久矣,乃今复讲肄旧典。

赐太常绢百匹,丞、博士及学生牛酒”咸宁三年,惠帝元康九年,复行其礼。

魏齐王正始中,齐王每讲经,使太常释奠先圣先师于避雍,弗躬亲。

晋惠帝、明帝之为太子,及愍怀太子讲经竟,并亲释奠于太学。

太子进爵于先师,中庶子进爵于颜渊。

元帝诏曰“吾识太子此事,祠讫便请王公以下者,昔在洛时,尝豫清坐也”成、穆、孝武三帝,亦皆亲释奠。

孝武时,以太学在水南县远,有司议依升平元年,于中堂权立行太学。

于时无复国子生,有司奏“应须二学生百二十人。

太学生取见人六十,国子生权铨大臣子孙六十人,事讫罢”奏可。

释奠礼毕,会百官六品以上。

元嘉二十二年,太子释奠,采晋故事,官有其注。

祭毕,太祖亲临学宴会,太子以下悉豫。

兵者,守国之备。

孔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兵,凶事,不可空设,因搜狩而习之。

而凡师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战陈之事。

辨鼓铎镯铙之用,以教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遂以搜田。

献禽以祭社。

仲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陈,遂以苗田,如搜之法。

献禽以享礿。

仲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陈,遂以狝田。

如搜之法,致禽以祀方。

仲冬教大阅,遂以狩田。

献禽以享蒸。

搜者,搜索取其不孕者也。

苗者,为苗除害而已。

狝者,杀也。

从秋气所杀多也。

狩者,冬物毕成,获则取之,无所择也。

汉仪,立秋日,郊礼毕,始扬威武,斩牲于郊,以荐陵庙,名曰貙刘。

其仪,乘舆御戎路,白马朱鬣,躬执弩射牲。

太宰令以获车送陵庙。

于是乘舆还宫,遣使以束帛赐武官,肄孙、吴兵法战陈之仪,率以为常。

至献帝建安二十一年,魏国有司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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